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傅容止一边擦拭一边观察着薄凉的情况,此刻,她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没有一丝生气,仿若下一秒她就会离自己而去。
意识到这点,傅容止的心脏急速收缩,疼得无法呼吸,他蓦地抬头盯着他,“梁启风,她不能有事,救救她,救救她!!!”
“傅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治的。”
梁启风拿了针筒过来,里面装了药水,他执起她的胳膊,缓缓将药水推进她的身体里。
“疼…”昏迷中的薄凉,眉头微皱,红唇蠕动,“好疼…”
傅容止见她喊疼,俯身靠在她的耳畔安抚道,“薄凉,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那药水太疼了,薄凉下意识的要挣扎,梁启风连忙说道,“傅少爷,帮我抓着薄凉的手,别让她动!”
傅容止不得不按住她的肩膀,怕她动得厉害,把针头弄断了。
不敢想象她此刻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她一直在痛苦的呢喃,身体扭动,“不要…不…”
薄凉的手攥成了拳头,额头和手心又起了一层汗水,即使如此的疼痛,但是她还是没清醒过来。
梁启风严肃的叮嘱,“千万按紧了。”
傅容止不得不狠心又加重了一些力度。
“不…”
薄凉想要挣脱开,但是奈何她根本就撼动不了傅容止的力量,她疼得低呼,眼泪从眼角滑落。
傅容止薄唇抿紧,脸色冷得不像话。
他宁愿这些疼痛都冲着他来,那怕是千倍万倍,他都接受。
梁启风终于把药水推完了,傅容止缓缓松开她的肩膀,见她脸上布满了汗水以及泪痕,他撩起衣服的一角,疼惜的帮她擦拭着。
“这药每半个小时打一针,需要打三针。”
傅容止听见这话,抿唇不语,这样的疼痛,她等下竟还要承受两次,一时间,他红了眼。
三针推完,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薄凉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傅容止也没好到那里去,他一直观察着薄凉的反应,一秒钟都不敢挪开眼。
梁启风白天的时候一直在忙,晚上又才睡了两个小时又来急救,现在薄凉的情况稍稍稳定一下,他才觉得疲惫猛然涌上来。
“把她抱回房间吧!”
傅容止轻手轻脚的把薄凉从台子上抱下来,慢慢转身出去,只是在路过梁启风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步伐说了一声,“谢谢。”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若是五个小时后,薄凉还没醒,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
傅容止怕她浑身是汗睡不舒服,拧了热帕子过来,帮她从上到下全部擦拭了一遍。
见她小脸上还是没有恢复血色,他提着的心始终无法放下,坐在床边,执起她的小手贴在脸上。
薄凉,千万不要有事!
一定要撑过去!
四个小时过去了,阳光照射进来,傅容止将窗外拉上,阻隔了外面强烈的光线。
他一直在观察着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薄凉,快醒来好不好!
傅容止再次执起她的手,紧紧握住,突然,他
敏锐的察觉到掌心的手微微动了动,他整个人一惊,连忙俯身看过去。
她的睫毛在颤抖,红唇也在蠕动。
傅容止忍不住屏住呼吸。
当她的睫毛掀开的那一瞬间,傅容止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你终于醒了!”
薄凉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想要抬手安抚他,可是她发现自己太无力了,只能努力发出一丝声音,“我…没事…”
傅容止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下颚绷得很紧,眼眶湿润。
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她醒了,她真的醒了。
他那种原本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喷泄而出,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胸口热热涨涨的。
唯有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他才有那种真实的感觉。
她还在自己的怀里。
尽管这样的姿势对薄凉来说有点不舒服,但是她并未说什么,猜测昨晚大概是把他吓得够呛。
最近她好像都是在不停给他惊吓。
良久,傅容止才松开她,没说任何矫情的话,只是低声问道,“饿不饿,想不想喝水?”
薄凉努力做出回应,想要安抚他那颗紧张的心,“不饿……但是有点……口渴。”
“好,我去给你倒水。”
傅容止起身,只是在倒水之前,他又给梁启风打了电话,“她醒了!”
梁启风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仅从这三个字当中,他能感觉到傅容止的世界因为薄凉的醒来而又亮堂起来了。
“好,我过来看看。”
梁启风没敢耽误,小跑的过去,帮薄凉做了一个检查之后发展,她身体的数据虽然还没完全恢复正常,但并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傅容止点点头,表情平静,并未有太大的起伏,但是谁都清楚,他并不是不高兴,而是当人的高兴到达一定的极限时,反而会变得最为平静。
把薄凉扶起来,轻轻喂她喝了几口水。
虽然一夜没睡,但是傅容止却一点都不觉得疲惫,反而觉得精力十足,薄凉见他眼睛里面有着红血丝就知道他是整夜没睡的守着她,他连衬衣的扣子都扣得乱七八糟的,极为不对称,一点都不像平日里整洁严谨的傅容止。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庞。
傅容止垂眸,以为她有话要说,“怎么了?”
薄凉鼻尖一酸,恳求道,“容止,我没事,你上来躺一会儿吧。”
“我不困,真的。”他并未说谎,她能醒来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精神粮食。
薄凉哽咽道,“你不困,但是我心疼,上来!”
傅容止见她执著,只好掀开被子上去,他靠在床头上,而她则枕在他的臂弯里。
“对不起!”
傅容止不以为然,“说什么傻话,你会这样都是因为我,该我说对不起才是。”
薄凉摇摇头,这声对不起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
傅容止看着她手腕处的针眼,现在还清晰可见,“还疼吗?”
“不疼,只是打个针而已。”
虽然她当初没醒,但是那疼到骨子里的痛楚还是在她的脑子里留下了深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