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心内害怕,害怕鹤炎若是找到鱼蝶儿,二人的情意会死灰复燃,鹤炎肯定是对她还是放不下,若是鱼蝶儿再回头,恐怕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想,也许得不到的是好的,自鱼蝶儿走后,怎么鹤炎反而还更维护她了。当时在幽兰轩时,他对她似乎还没那么不顾一切。否则他为什么没有坚持,还是妥协了,娶了自己呢?要知道当时二人没有成婚,而且父王对这桩婚事也并不十分满意。
而算是太子没找到人,白忙一场,可是这深宫之流言传的多快,到时这件事在宫里传扬开来,都知道太子不惜与她反目,也要去找鱼蝶儿,还为那个女人敢去出生入死。她这个太子妃颜面何存?将来怎么立足后宫?这简直是耻大辱!
而且她更是不想再多人去找鱼蝶儿,她恨不得鱼蝶儿死了才好。怎么愿意越来越多的人去找她呢?凭什么太子字字句句都是向着鱼蝶儿说话。对她却一点好脸都没有。她气极了,也恨极了。凭什么鱼蝶儿那么好命,她堂堂郡主却过的这种日子。
她有无数的原因,无论哪一个,都足以使她不千方百计的阻挠鹤炎出宫。
可惜鹤炎不领她的情,更不买她的账。鹤炎心明白,琳琅肯定不像她说的那样,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即便是有这个因素,也不会是全部的理由。她一直嫉恨鱼蝶儿,怎么会轻易的让他去救人?也许这个原因她担心自己还要重。
“你是觉得本宫是贪生怕死之辈了。”鹤炎冷淡道。
“当然不是,只是太子贵为储君,身子不纯粹是自个的,更是江山社稷的,黎民百姓的。是不为别的,为了鹤家江山,皇室稳定,太子也应考虑自身安危。”琳琅急忙解释道。
“而且现在晋阳王已调动了大批兵马在找了,有他这么卖力,也够了。太子没必要再去涉险。更何况也不值得,太子不想想,为何那日他们会在一起?”
“嗯?”鹤炎目光凝视着她,眼有着疑问。
琳琅哼了一声,“太子难道真的想不出吗?这说明他们之间关系匪浅,她早已经和晋阳王亲亲我我了。还记得你这个太子吗?在宫内眉来眼去的算了,连出宫都出双入对的了。她心里可还有你一丝一毫吗?算你现在为她再怎么焦虑又如何?她的心在你这儿吗?我看你与她,现在还真应了那句话了。”
“什么话?”鹤炎的脸色果真不太好看了。
琳琅斜睥了鹤炎一眼,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道,“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一派胡言!”鹤炎冷冷道。
“是不是一派胡言,我想太子心里我有数。反正我们这些旁观者是看的清楚,纵然你再痴心,人家对你可是不怎么样。”琳琅轻笑一声,“太子,既然她都能忘了你,你又何苦放不下呢?你对她再怎么心,她也感觉不到,也不会承你的情。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太子,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这样,一厢情愿的付出,很可怜吗?很可悲吗?”
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鹤炎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琳琅。琳琅忙道,“太子何必痴情于心不在你这儿的女人身,却对身边的人不屑一顾呢?”
鹤炎看着她,口却淡漠的吐出一句话来。
“你在挑拨?可惜,你这种搬弄是非的手段,太拙劣了。”
琳琅面色一僵,辩解道,“太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在说事实。那晋阳王平日是如何给鱼蝶儿献殷勤的,随便去问问,奴才们都知道。”
“可蝶儿并没答应他,不是吗?”鹤炎双眸微眯。
晋阳王的举动,他虽然不全知道,可也是听说了一些的,但是他也听说了,鱼蝶儿对晋阳王并无特别,甚至还经常没有好脸色,说话也很不客气。这不是拒绝的意思吗?琳琅现在却说蝶儿与晋阳王亲亲我我,出双入对。不是搬弄是非是什么?他才不会当。琳琅也太低估他的智商了。
“没答应?”琳琅冷哼,“她倒是想答应,她有资格答应吗?别忘了她现在是女官,是不能婚配的,所以当然不能明面答应了。但是她收了晋阳王那么多东西,不说价值连城,也所值不菲,她若是没跟晋阳王有什么的话,晋阳王会舍得下那么大的本?在她身花那么多的钱?”
“住口!蝶儿岂是那种贪财之人。”鹤炎怒声制止琳琅。
说蝶儿贪财而委身于人,打死他都不相信。
之前在幽兰轩的时候,他要送珠宝的,蝶儿都不稀罕,虽然后来收了,可是当后来皇给她赏赐以后,她便将那些赏赐之贵重的都留在储青宫了,入了储青宫的库房了,也等于间接的抵偿了之前他送的珠宝。若她贪财怎会如此做?
而且还将从庄太妃那里得到的星碗赠与了他,只是因为看他较感兴趣。那星碗可是一件好东西,多少达官显贵都想要找寻的稀宝贝。多少人都是只从古籍记载看到过介绍,都没见过实物。它的价值可想而知。若她贪财怎会如此做?
竟然说她贪财,为了点东西委身于人?他若相信是个傻子。若是为财,不会断然离开幽兰轩,而是会紧紧拉拢住他这个太子的心。要知道那时她跟晋阳王并不熟悉,更无交集。若是贪财之人,怎么舍得离开他这个太子?
更何况晋阳王能给的,他也并不是给不了,晋阳王不有点钱吗?他也不是没钱,算是现在没他的多。可他是储君,将来称帝以后,能给蝶儿的不但晋阳王要多,更是晋阳王望尘莫及的。
见鹤炎发怒,琳琅只以为是被她说的心不快了,知趣的不在提这件事,却火浇油一般的转开话题,“好,她不是,她不贪财。太子怎么说怎么是。不过他们之间一定不简单,否则怎么会一起出宫呢,还是晚?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
她故意说的暧昧不明,鹤炎听得一阵皱眉,不由得为鱼蝶儿洗清,“那日是蝶儿的生辰,她是出宫与家人同贺,向皇告了假的。至于二弟一同前往,许是皇吩咐他前去保护的。那日早在喜棉宫门口我见到二弟了。不是你想的那么不堪。”
“保护?命一个亲王去保护一个婢女?呵!她还真是面子大。”琳琅嘲讽道。分明不相信鹤炎所说。
“她不是婢女,她是一品女官。皇关心她的安危,有何不可?”鹤炎冷然道。
其实这也是鹤炎自己所认为的,因为除此之外他也无法解释,为何鹤泰会跟蝶儿一起在宫外出现。而且那日早遇到鹤泰时,言语之间,鹤泰反而像是不知道鱼蝶儿生辰的事情。
只是现在为了洗脱琳琅对鱼蝶儿的污蔑,他便只能这样说了。
“女官?”琳琅一脸轻蔑,“不还是伺候人的婢女吗?不过是名头好听些而已。”一听到太子为她开脱,琳琅更加生气,不自觉的刻意诋毁。
“琳琅,我已经按照婚约娶了你,你也如愿做了太子妃,以后还可能是皇后,本宫劝诫你一句,以后请你自重身份,谨言慎行。口口声声都是对下人的不屑与贬损。可还有一点宽和?可还有一点正妃主母的样子?将来又如何能端坐于国母之位?”
鹤炎只觉得琳琅面目可憎。他行走于皇宫,宫内虽然明争暗斗的闹的厉害,可表面还都是过的去的,算是恨的牙痒痒,也都是放在心里,极少的会表露出来。那是很蠢的做法。这也是母妃自小教导他的,与人宽和,才能受人拥戴。哪怕是假装的。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心里这么想的这么说了。若是心里这么想了,不这么说,太子说我是假装的,装的不累吗?我不假装了,说心里话了,偏又说我没有正妃主母的样子。我到底要如何做,太子才会满意。”琳琅顿时委屈道。
”无可救药。“鹤炎没想到琳琅竟拿这话堵她。
“她本来是伺候人的婢女,还说不得了?你怎么这么护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不待见我,她全部都是好的,我怎么都是错的。”琳琅还在不依不饶的哭诉。
鹤炎似乎不想搭理她一般,没反驳也没安慰。
其实他倒觉得琳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爱屋及乌,爱一个人,她无论怎样都是好的。同样的恨屋及乌,不喜欢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更何况琳琅很多时候,本来是错的呢!
相于鹤炎之前的冷言冷语,现在他的无动于衷,更令琳琅气郁难消。
太子竟说按照婚约娶了她,他的言下之意是若没有婚约,便定然不会娶她了?琳琅只觉一瞬间内心伤感无。他还说以后可能是皇后,他竟说可能……她是正妃,皇后之位本应非她莫属。可太子话的意思却是不一定是她。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突然琳琅又觉出哪里不对来,方才太子说那日是鱼蝶儿生辰?在喜棉宫门口见到晋阳王了。也是说太子那日也去了喜棉宫,是去找鱼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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