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骗不了人(1 / 1)

听了鹤泰的话,湘裙心里五味杂陈,她想反驳,她想指责,她想倾诉心里的不甘,可嗫嚅着唇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旋身跑了出去。

经过门口时竟发现崔离站在门侧,她顿下脚步看了他一眼,便向着长廊的那一端飞奔去。

那眼神里分明含着偌大的委屈,崔离觉得心里一疼,便喊了她的名字追上去。

在她来找崔离问画像以后,崔离便有点放心不下,所以他也没睡,后来隐约听见门外廊上有说话声,开门看到鹤泰的贴身太监与湘裙边走边说话。既然是鹤泰的太监,那应该是鹤泰传的,可这么晚了传她做什么

于是崔离便跟在后头来看看。才发现湘裙竟然没听自己的,没把画像及时还回去。

可鹤泰也不该说话这么重啊,毕竟是个女子,还是对他有情的女子。他不禁对鹤泰存了气。虽然他不知这气从何来。

湘裙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伏在桌上痛哭。

“湘裙。”崔离随后跟进去,唤了她一声,想安慰却不知如何说。

任她哭了一阵,才开口道,“别难过了,鹤兄就是这般脾气秉性,从来不会怜香惜玉,话说的是重了,不过应该不是真心想赶你的。”

崔离劝完了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鹤泰就是这般脾气不会怜香惜玉自己说这话不是自欺欺人吗

从前倒确实这么认为的,觉得鹤泰对女人向来就是这般冷淡,可是自从见过他对鱼蝶儿,见过他对鱼蝶儿的态度,就再也无法这么认为了。

他发现鹤泰并不是对谁都淡薄,他只是对不喜欢的女人才冷漠,若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他就变了样。

原来再冷漠的男人也有火热的一面,只是要看那个女人是能燃起他心中的火,还是熄灭他心中的火。他觉得鹤泰面对所有女人都是会自动熄灭心里的火热,只有鱼蝶儿,才是那个能燃起他的女子。

湘裙抽噎了一阵,抬起头回应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随后擦了擦泪眼,还冲着崔离勉强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也知道王爷就是这样的性情,我不应该难过,不应该当真,是我太脆弱了。”

她的故作轻松与理解鹤泰的样子,令崔离心里反而有些生气了,气她这样到底是何苦但是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先这样劝的,总不能自己刚说的话,马上又要自己推翻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劝的是不是错的给她并不存在的希望反而会耽误了她,可是若不劝,难道要把事实更加深刻的剖析给她看吗那她会更伤心。

真是两难的境地,劝也是错,将事实摆明也是错,如今,他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说,才是对的。是安慰还是让她看清事实

崔离转开身子,叹了口气。

自己只是不想看到她伤心而已,但是同样也不想看到她被漠视,被呵斥,而且将来她也会面对事实,那时也躲不过伤心,与其早晚而已,也许真的不如早点看清早点解脱。

“崔大哥,你叹什么气啊”湘裙察觉到他别扭的脸色,不禁问道。

崔离咬咬牙,“湘裙,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对王爷的心思我看出来了,可他的心却一点没在你身上,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或许他今次不是真的要你走,可是一个心思完全美在你身上的人,如果你选择留下,只能收起自己的情感。否则将来也会心伤。”

湘裙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崔离,有些茫然,似乎一时间不知道崔离说这些话是何意。

崔离豁出去一般,“不明白那我就说清楚一些,鹤兄有喜欢的女子,他对她温柔之至,完全不是我们平日所看到的他,就像换了一个人,甚至上赶着求那女子做晋阳王妃。”

“不可能的,你想让我对王爷绝了心思,所以就编话来骗我是不是”湘裙一双美目紧紧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此时崔离举棋不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无情。但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挥刀斩断情丝或许对谁都好。

“是不是骗你,你应该明白,方才的事儿不是很好的证明吗”崔离决定狠心到底了。

湘裙退后两步,脸上的神情慢慢冷却,“是那画像上的女子”

崔离不置可否。

这些话像是打击到了湘裙,她呆坐着,许久才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下逐客令了。

“湘裙,我都是为你好,不希望你把大好年华都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崔离轻轻道。

“怎么能叫浪费呢我跟随王爷时就没有什么奢望,也没有什么所求,我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孤女,王爷是天子骄子,云泥之别。我是高攀不起的,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做下属,做奴婢都没关系,只要能经常看到他,我就特别开心。”

说没有奢望是骗人的,她不止一次的想象鹤泰倾心与自己,能与他携手并肩共度余生,明知是奢望,自然无法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想被冠以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那些难听的话。

虽然鹤泰并没有什么表示,可她一直觉得这么长久的时光,自己怎么也会在他心里有丁点的位置吧,即便无关男女也是可以的。但今次看来,自己在他看来根本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她也想,难道就还要一直这样下去,为什么要这么卑微答案是肯定。因为就算那伤人的话也不能改变她的心意,就在此刻,她的心还是清清楚楚的表示着,愿意留下。

心是骗不了人的,爱,是由不得自己的,亦是躲不开的。不是你想放下便能放下,想抛开就能抛开的。是自己也无法左右的,爱了便是爱了,即便是飞蛾扑火也死而无憾。

“你心里有数变好。”崔离说完便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湘裙是无比失落,无比伤心的。虽然王爷以前对自己就不热络,冷冷淡淡的。不过自己既能当他身边重要的随从,起码他还是重视自己的。

崔离没有回房,而是去了鹤泰那里,鹤泰居然在自斟自饮,这是喝上瘾了还是怎么的昨晚的酒还不知醒彻底没有,这又喝上了。他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清桌上的酒,是果酒,劲很小。

看他有些颓败,眉宇似有忧愁,鹤泰放下杯子,命奴才加了副杯筷,鹤泰为崔离斟了一杯酒,自己也端了一杯,仰首一饮而尽。

然后问道,“你找我有事儿”

崔离面色有些怪异,好像难以启齿,又像是有许多的无奈,看着鹤泰,“也没什么事儿,想找鹤兄说说话而已。”

“那你想说些什么”鹤泰淡淡道,虽然心中已有预感,却并未点破。

“湘裙不过拿了画,又没损坏,鹤兄怎的就大发雷霆说出赶人走的话,女孩子家家的,总是要怜惜着些。”崔离踌躇着说了。

“你知道我对这幅画的珍视。”鹤泰并不觉得自己做错,“怜惜不怜惜的我觉得是她将来夫君要做的事儿,就像在宫里,宫女一堆,后院夫人也有几个,怎么怜惜怜惜的过来吗所以除了我喜欢的,别的女人还勾不起我的恻隐之心。我就是如此,不能接受就不要在我身边做事。”

“湘裙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也能感觉到,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你跟她是不是一丁点儿可能也没有。”崔离寻求他的真言。

“你说呢”鹤泰淡淡的反问。“若有可能还须等到今日”

“我懂了。”崔离苦涩的笑了笑。却仿佛如释重负般。

“你有空就开解下她,若是你能有心,倒也是好事。”鹤泰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重新将身子靠回椅背,闭目养神起来。

崔离瞬间明白了他意有所指的话,却只能装作不懂。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天就放亮了。

因喝的是果酒,倒是无碍,鹤泰带了部分人骑马先行,苏大人与崔离等人坐马车随后。全都王京城赶了。

一路马不停蹄,四日后鹤泰便到达了长荣宫,宏德门外,他勒缰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绢布嵌小米珠和碎宝石的珠花,不贵重却精致,俏皮。他想着小蝶一定喜欢,戴上一定好看。

他留意过,鱼蝶儿甚少佩戴复杂的珠宝头饰,似乎不喜欢珠光宝气,却更喜欢样式别致,做工精致的珠花,小簪子什么的。所以在平州时特意去了趟集市,挑选了这个物件送给她。

从来没送过女子礼物,头一回选东西,他带着一丝忐忑,因为也不知道合不合她的心意,礼轻情意重,希望她能收下,如果喜欢就更好。

他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小心翼翼的重新揣回怀里,这才下了马。

随从牵过马送去御马监,宫里饲养马的地方。

鹤泰徒步回到皓月斋,沐浴更衣,先去面圣。然后去看望太后,决定最后再去喜棉宫找鱼蝶儿。

其实他恨不得立刻先去找鱼蝶儿,可若是如此,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怕有些人会将矛头指向小蝶,毕竟回宫理应要先面圣复命的。所以为了大局还是要顾及规矩。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会不会还记着仇,依然不理自己,或者是劈头盖脸的将自己又骂上一顿出气

所以他是做好了准备的,到时就在那耗着,看谁耗的过谁。所以这也是决定最后去她那的一个原因,不与自己言和,就在那扎下根了。反正别的事儿办完了。也不用担心皇上传唤。

反正这回的泼赖算是做到底了,颜面什么的,也就不要了。只要小蝶对自己的态度恢复如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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