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双簧做戏(1 / 1)

她这边想好了,准备对金松交代一声之后便赶去太后那,话还没说呢,就听到太监的一声高呼:“太后娘娘驾到”

鱼蝶儿呼的站起来,却并没有出殿门迎接,而是往里跑。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正打算去找太后,太后便自己送上门了。太好了,天赐良机啊

金松看她往里跑,也跟了上来,“大人,错了,门在那儿呢。”

“金子,快,你去迎,机灵着点。”她停下吩咐道。

金松一头雾水,太后娘娘来了,主子怎么往里跑啊,这是要闹哪样

“记着啊,我身子没好,还病着呢。”太后马上就会进来,来不及细解释了,她又低声嘱咐了一句,便窜进去了。

还病着呢金松默念了一下,眼睛亮了下,猛然醒悟。哦主子是要装病呀

让自己配合着演一出双簧

这招不错,太后看主子病着,必然心生怜悯同情,趁机让她知道喜棉宫的情形,不就成了

金松虽然不确定太后会帮忙,但是他却领略了鱼蝶儿的意图。当下,着急忙慌的迎着去了。路过殿门时还不忘对左右守门太监低声道:“待会少说话。”

太后看是金松迎驾,又听他禀告说鱼蝶儿还在卧床养病。自然是要看一看的,走进卧房时,鱼蝶儿正撑着身子要下地。

“这是还没好呢不必多礼了,快躺着吧。”太后忙制止了。

鱼蝶儿显得异常虚弱,有气无力道:“奴婢没能出殿迎接,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摆摆手,“有这份心就算,何来的罪。哀家瞧着,你可是瘦了不少。”说着命奴才将殿中的椅子往床边挪了挪,就坐下了。

鱼蝶儿跟金松使了个眼色,怒道:“没点眼力见的,还不快给太后娘娘上茶。”她一顿,补充道:“上好茶。”

又对太后道:“病了这些日子,对奴才缺少管教,都木呐了。怠慢了太后娘娘,罪该万死。”

“罢了,你也不易,哀家近日去了祥云寺听禅,回宫就听闻你病了好些日子了,便过来看看。”太后温和道。

“本该是伺候娘娘的,可是身子不争气。反倒是劳太后挂心了。”鱼蝶儿说着,鼻子一酸,颇有凄楚之意。

这时金松端着一盏茶过来,太后接了,喝上一口没咽下便已皱了眉。

这茶闻着没有什么香气不说,入口苦涩,低头瞧了瞧,头一偏一口茶吐在地上。

她身边的嬷嬷一看太后不悦,一瞄茶碗,厉声喝道:“大胆奴才,给太后娘娘上的什么茶不想要脑袋了”

嬷嬷也是心里生疑,这是作死吗太后的喜好几乎全宫奴才皆知,爱喝龙井,碧螺春,君山银针。单这该死的奴才不但不沏太后爱喝的茶,还弄的这一盏混浊的玩意儿,草梗子一样。简直是以下犯上,罪不可赦。

见着太后的脸色变得阴沉,鱼蝶儿心里也是一慌,生怕太后出言定金松的罪,那可是金口玉言,一旦说了便难更改,于是立时撑起身子:“你这奴才,怎的惹太后娘娘不悦了不是告诉你了,上好茶,上好茶。没带耳朵吗”

怒急一般的咳了几声,高声道:“来人,将金松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喜棉宫几个太监急忙上前,一人架着一边胳膊将他往出拖。

“主子,奴才冤枉啊,这是喜棉宫最好的茶了啊,主子。”金松被拖拽着离开,一边高声辩解着,“打死奴才,奴才也不敢故意冒犯太后娘娘天威啊,这真的是最好的了。”

片刻的功夫,他的辩解声就被棍棒声与嚎叫代替。

早已有宫女端来清茶,太后漱了口。

“给娘娘喝这种不干净的茶,理应仗毙。”嬷嬷忿忿不平不依不饶。

太后呼了口气,“鱼女官已经惩戒了,此事便算了。今儿哀家是来探病的,不是来要命的。”

“是。”那嬷嬷恭声遵命。不再言语。

鱼蝶儿也是暗呼口气,太后虽然语气不高兴,好在不追究。这要是一出口要金松的命,可怎么好。即便不要命,若是由太后底下的人去棒责,下手肯定轻不了。瘸个一两月都是轻的。现在是自己宫里的太监动手,金松是掌事太监,谅他们也不敢下重手。

“奴婢抱病,对奴才们疏于管教,冒犯了太后娘娘,请太后责罚。”鱼蝶儿请罪道。

太后没说话,抛过来的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

能在后宫里生存的女人都是不简单的,何况是一路能坐到太后的位置上。当金松说那些辩解的话时,她就已经隐隐觉得里边有事。一个一品女官的宫里,最好的茶会是这样的既然是这样的,这奴才也太过大胆,敢端给自己喝若说没主子授意,她都是不信。

她以为鱼蝶儿会为金松求情,然后顺着金松的话头说出些什么事儿。可她倒是没求情,也没说什么,自己主动杖责了奴才,然后只是请罪。反而令太后是有些看不懂,琢磨不透了。

她看了鱼蝶儿一会儿,见她神色并无异样和慌乱,便笑了一笑:“说到底不过一杯茶的事儿,骂上几句也就算了,仗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小家子气,容不下奴才犯上一点错。”

“太后娘娘宽和仁爱,菩萨心肠,宫里人尽皆知。奴婢惩罚他如此轻,便是因着太后娘娘一颗慈爱的佛心,若要他的命,恐怕娘娘会为此不安,否则就他犯下的这错,就是个死不足惜。”鱼蝶儿恼怒道。

太后对于她的话没全信,素来听闻她对奴才甚好,一个宫女死了,伤心欲绝的不惜请皇上出面讨要公道,这为着一杯茶,能要奴才死怎么那么让人不信呢。可不管真假吧,听着还是让人心里舒服的。

于是多嘴问一句:“方才那奴才说给哀家喝的已是最好的你这宫里按制也不会是这种茶叶,而且,哀家怎么觉得能进这皇宫的应该没有这等次品吧”

鱼蝶儿显得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回答。

太后看向身旁的嬷嬷,那嬷嬷弓身禀道:“进来的茶叶司膳监会再筛选的,按等级分发,这些看样子是最低等奴才的份例才有的,而且,而且也许是低等份例里挑出来不要的。”

“你们这宫里,都是这茶叶”太后问道。

霜儿怯怯的走上前,跪倒回禀:“是,这些日子送来的都是这种,有的比这还,还不好,金掌监挑出来扔了,就留下两罐子好些的。”

“放肆,司膳监做事如此马虎,这等货色怎么给主子用了。”太后有些愠怒,毕竟她也喝了那茶。

“不光是茶叶,送来的食材也是,也是”霜儿并没有说食材是怎么样的,不知道是说不下去还是不敢说了,只磕头道:“奴婢斗胆求太后娘娘为喜棉宫做主,主子已经好些天没吃过新鲜东西了,这样下去,身子撑不下去的。”

“霜儿,还不退下,胡言乱语。”鱼蝶儿喝住了她。

太后蹙眉,虽然这小宫女没说食材如何,可看这茶叶就知道,吃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金松挨完了棍子,一瘸一拐的来请罪。

“赐他一盒棒伤膏。”太后此时倒是觉得金松还真是有点冤了。

“哀家先回了,你好好养着。”太后站起身向外走。

“恭送太后娘娘。”她勉强着想要下地。

太后已经走了几步,又站住,回头望一眼鱼蝶儿,叹一声。径直往外去了。

喜棉宫的奴才们齐齐跪着恭送。

“去膳房瞧瞧。”出了殿门,太后并没急着走,提出去膳房。

跪安后追着出来相送的金松连忙领着去。看他瘸腿走路的样子,太后生出一些不忍,“叫个小太监领着就行了。”

“奴才这不碍事的。”金松苦着的脸上挤出丝讨好的笑。主要他是怕别人带路万一说漏了什么话。

太后看他一眼,“你这奴才倒是忠心,不跟主子记仇。”

“奴才做错事,主子责罚是应该的,不敢有半点怨言。”金松低头道。

经过着两日的消磨,膳房里几乎什么菜都没了,清锅冷灶,甚是凄凉不堪。一小撮发黄的菜叶子在一个菜篓子里搁着。

“怎么什么都没有”今日没送菜”太后不解道。

“这几日都没送来。”金松如实禀道。

“那吃什么”太后讶异,眼下就快到午膳时分,什么都没有,饿着不成。而且不送菜已经几日了

“米倒是还有一些的,熬些粥就好。”金松有些窘。

“那怎么成你们主子还在病着,没有营养可是难好。”太后皱眉,“为什么没送,没去问问你是掌监这些事儿要梳理好了,也免得主子受罪。”

太后好意提醒道。她还等着鱼蝶儿好了,再吃她做的斋菜呢。这倒好,厨子又病又饿的,再给折腾死了,斋菜也无望了。

金松拖着瘸腿艰难的跪下,“太后教训的是,是奴才的错。前些日子也没送,奴才是命人直接去取的,可是,”金松似乎鼓了鼓勇气,才继续说:“他们分发来的食材大多是腐烂的坏菜,奴才想着这坏东西吃了更是要出问题,便自作主张没去取了。可是这样一来就更没了吃的。”

“有这样的事儿”太后诧异。

“送坏的东西,莫说病人,就是好人也吃出病来。”她说到这忽然想到,难道就是吃病的,不然一个风寒怎么这么些日子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