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此前进入梦境之中施展出梦占巫术,却是得到老头未死的结论,甚至知道老头在南边,这一路走来却未见老头的气息,但是进入这咸阳城第六层之中,却感应到老头的气息了,老头的灵魂波动残留在空间之中的讯息。
恍然之间叶元才恍然大悟,这家伙竟然不知道怎么的在咸阳城之中,咸阳城八道城墙,起到的效果远远不止看到的那样,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城墙只是一个象征意义。
看着前方不远处一片漆黑的高墙,阴森可怖,大白天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一阵阵彻骨的森寒,马车的马夫说什么都不敢再往前了,叶元便给其丢下一块九品灵石,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见到灵石,赶车的马夫眼睛顿时一亮,在大秦之中,灵石远远不是普通人能染指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块九品灵石,这一块九品灵石对于这赶车的马夫来说已经足以抵得上其在好年景的时候一年所有的收入了,一咬牙,似乎前方那阴森恐怖的皇城死牢已经不足为虑了一般,道:“这位大人,那你快一点,在这里终归不是什么好地方,靠近一点,说不得就被死牢里的杀才给抓进去了,死在里面都不会有人知道。”
叶元带着淡淡的微笑,点头示谢。
向着那死牢走去,叶元方才感应了许久,便发现这死牢那些漆黑的高墙都是带有特定的符文篆刻在黑砖内部,不但有困住其内死灵怨气和枉死怨魂的效果。更是可以将这些枉死的怨魂、怨气、阴气都引用之下化为力量,从外面看去,其周围里许之地都是一片荒芜,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空荡荡的。
而其地表之上的建筑也仅仅蔓延三四里之地,看起来破破烂烂,似乎荒废很久了一般,但是叶元却明白,这都是表象,隐藏在松散荒废的表面之下,其内的防御绝对不比皇城差,甚至还更要阴损毒辣的多。在外面根本感应不到其内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也绝了叶元准备寻找机会劫狱的想法,在这里,绝对不是现在的叶元能有办法放肆的地方,所以叶元便寻思别的方法。正常一点的途径,不过这必须先见过老头之后才能决定,这老家伙忽然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不见踪迹,叶元几乎都以为这家伙被干掉了。
靠近死牢的大门,蔓延数里之地的漆黑的一面墙壁之上只有一个丈高的小门。也是这死牢唯一的一个出入口,看着死牢顶端那晦涩的波动,叶元可以想象,谁想要从死牢顶端突围进出。绝对会死的很难看,不说这死牢顶端都是一个密封的存在。顶端布置出来的禁制密密麻麻如同一张张蛛网一般将其顶端的天空完全覆盖。
走向这小门,还有三十丈的时候叶元便忽然停下脚步。一股子阴冷森然的杀机将叶元锁定,叶元面色不变,带着一丝淡淡的温和微笑,身上带着一丝丝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生命波动,看着前方的小门。
“来者止步,出世令牌,擅闯死牢者,杀”
阴森好似一阵阵寒风吹过一般的嘶哑声音在叶元的耳边响起,叶元早有所觉,丝毫不为那恍如实质的杀机而感觉惊讶,从袖中一抓,一块金色的令牌便出现在其手中,叶元举起令牌,便见到令牌之上忽然浮现出一阵晦涩而细微的波动。
下一刻,那嘶哑的声响便在耳边响起:“少府太医令应天聪的贴身腰牌,还是主腰牌,阁下来死牢不知有何要事?”
这却让叶元有些惊讶,仅仅是亮了一下腰牌,那杀机便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无声无息的退去,甚至看这话的意思,只要不是什么擅自释放犯人的事情,肯定都会应允了,这些人不怀疑这腰牌的来路么?
显然这看似寻产的腰牌,都有叶元不了解的玄奥,足以证明人的身份。
叶元淡然一笑,轻声开口道:“得知一位故人在此地,特别看望一下,还望这位大人应允。”
声音沉默了片刻,才道:“姓名,样貌,实力。”
叶元直接道:“在下不知其姓名,样貌乃是一濒死老叟的摸样,一身带着浓重的死气,已无回天之力,寿元将近,所以特来看望一下。”说着,叶元便将神识延伸而出,与那来着延伸出来的神识一接触,便将老头的样貌传递了过去。
声音却不问那么多,看到这样貌之后,那丈高,最对只容三四人并肩通过的小门便发出一阵嘎吱的声响,缓缓的打开。
叶元顿时明白这就算是应允了,应天聪的主腰牌,仅仅来看望一个濒死的犯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若是其他人恐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毕竟,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给少府的扛把子办难看,那就太不会做人了。
走入小门,叶元便感觉自己好似穿过了一层微不可查的薄膜一般,回头看去,那原本打开的小门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关上,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一般,进入大门,便是一条丈高,半丈宽的小道,深入到不知道多远的黑暗之中。
小道两旁每隔十丈的距离便有一战昏黄的小油灯静静的燃烧着,散发着蒙蒙微光。
灵魂感应不着痕迹的放开,感应到的画面便顿时一变,道旁那漆黑的墙壁顿时变成了无数痛苦扭曲的尸骸构建而成,一个个痛苦哀嚎的怨魂不断的向着通道之中挣脱,发出一声声无声的嚎叫,甚至脚下的黑砖,好似都是以鲜血凝固而成的一般。
感应到这些,叶元却并无多大变化,心中也只是稍稍惊讶一下,这里的尸骸比之灵魂之中开辟出来的那方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空间之内的铺满了大地的尸骨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些以灵魂感应感应到的画面却都是死在这死牢之中的人那种怨恨之气已经完完全全的与这死牢的建筑融合为一而造成的,甚至还有不少怨魂已经与这些组融为一体,与整个死牢融为一体,永生永世都只能在这里嘶吼哀嚎,等待着无尽的时间将其消磨湮灭。
面色不变的通过这足足百丈的小道,前方的空间才忽然豁然开朗。
喧哗声带着一股子怪味扑面而来,叶元瞬间屏住呼吸,却见一片足有两里大的一个大厅,其内一树立着一根根插入头顶黑暗的石柱,石柱之上隐约能看到雕刻着难以言喻的花纹,而此刻,这些石柱之上却基本上都绑缚着一个人影,每一个人影前都有两三个身穿黑袍,浑身透着阴冷的人在施以酷刑。
“说不说主谋是谁”
“大人啊,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说是吧,来人,将其剩下的五个指甲全部拔下来”
话音一落,便见旁边一人,拿着一把钳子,蛮横暴力的夹住绑在石柱之上之人的一片指甲,而后一点一点的将其硬生生的拔出来,凄惨的惨嚎瞬间想起,绑在石柱之上的人影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身体自主的挣扎。
小片刻,便见其十根手指都是血淋淋一片,手指不断的颤抖,十指连心,岂是一般的疼。
而另一边,却有一个**着身体的精壮汉子被绑缚在石柱之上,周身已经十数个漆黑的罪字,旁边的狱卒还在不停的以烧红的烙铁拓在其血肉之上,一阵阵吱吱啦啦的声音想起,伴随着一阵青烟和一股子怪异的烧猪毛的味道。
“说”
“该死的狗杂种,说不说”
硕大的大厅之内,哭喊声,求饶声,厉喝声,痛骂声响成一片,最前方的却是最为轻微的酷刑,而越是向内,透过隐约的油灯光芒,叶元甚至看到有一个人被一刀一刀慢吞吞的削成了人棍。
盛世之下的黑暗,残酷远超所有人的想象,所有狱卒问话的时候却只是一个字说,却不问任何牵连到实质的问题,这足以让人崩溃,受刑的人却不知道问的是什么,只能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了。
看来这次大秦皇帝和第一顺位太子遇袭的事情已经在黑暗之中掀起了滔天波浪了。
叶元愣愣的站在通道口看着这幅画面,身旁却忽然响起一声很是有规律的脚步声。
哒……哒……哒……
阴森怪异的嘶哑声音也随之响起:“这位一定就是应大人的师侄叶元叶医师了,请给某家来吧……”
叶元也不奇怪这些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次皇帝遇袭的事情,恐怕咸阳城之内所有修士的底细都被大秦这个庞大的机器探查了一遍了,不过自己这个身份倒是没有任何威胁,叶元倒也无谓。
来着佝偻着身子,披着一身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一身阴森冷冽的气息,似有似无,诡异之极,叶元却没有试探,无谓的试探,在这种地方没有一点好处。
来者前方带路,声音嘶哑道:“某家此前受过应大人恩惠,这些许小事,自然无妨,不过,死牢之中不能活着出去,这是第一条规矩,叶医师,记得了……一定要记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