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应天聪这句话,叶元一直平淡如水的心境瞬间掀起了波澜。
原本已经完全收敛起来的灵魂感应也在同一时间释放了出来,叶元迫切的想知道应天聪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灵魂感应释放出来之后,却感应到应天聪的灵魂波动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波动,明显的波动,一股子十分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出现在其灵魂之上。
叶元不能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但是心里却已经不能保持平静了,看着应天聪手中的那块镂空的金属板子,如何都不能保持心境平淡如水了。
下一刻,叶元便明白,自己败在应天聪手中了,心境之上的交锋,却是被应天聪出其不意的一招给击败了。
叶元看着自己的目标,这一次来到大秦的主要目标,却再无那种迫切的希望了。
并没有伸手接过这镂空金属板子,叶元面色并无多大变化,道:“师伯,可否给我说一下这生命之泉到底是什么,这地图到底是什么?代表着什么?”
应天聪面色沉稳,道:“这,便是仙医门最根本的传承,乃是仙医门最重要的东西,这地图有三份,只有三者合一之后才能构建出真正前往生命之泉所在的地图,而我手中,却只有其中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我知道其中有一份在我师弟手中,看你似乎并不知道,想来我师弟也并没有将那三分之一的地图也传给你。”
叶元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回答。
应天聪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抚摸了一下手中的镂空金属板子,带着一丝释然和感叹,道:“现在,这三分之一的地图,便交给你了。”
应天聪眼中带着一丝坚定,叶元心里一颤。颇为复杂,却还是伸手接过了这份镂空的金属板子,伸手一番将其收入储物戒指。
应天聪才忽然道:“你去洗漱一下休息休息吧。一路劳顿,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接风洗尘的时候,应天聪却是没有在出现。据管家说乃是被宫中召唤去了,而其走的时候将其腰牌给叶元留下,交给叶元,让叶元可以自由活动。
应天聪乃是大秦的正二品官员,更是少府的太医令,少府院使,乃是站在少府权势对顶端的人,乃是转职照顾阿房宫之中诸多皇室人员康病的医师,其腰牌足以让叶元能出入咸阳城之中大部分地方,甚至是阿房宫之中大部分地方。除了阿房宫之中诸多皇室人员所在之外,大部分地方都可以让叶元出入。
而以大秦现在的戒备状态,仅次一点便说明应天聪在大秦的地位。
味同嚼蜡的吃完一顿饭,叶元便揣着应天聪的腰牌离开应府,向着皇城之外走去。
出入城门。又是一套繁琐的盘查,才让叶元离开皇城。
一路上叶元不断的是思索自己的判断到底是不是正确的,甚至有想法施展出摒弃的状态来推演判断事情,第一次对上应天聪,却是应天聪的信件,那信件之上被人以一种极为细微的手法参入了一点暗示。恍如一个引子一般欲打入到叶元心底。
但是这种对付普通修士绝对无往而不利的小动作,几乎没有什么危害的小动作却对叶元是没有丝毫作用的,甚至不断的感应,叶元能清晰的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便宜师伯,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心。
一路辗转,到现在才来到大秦,亲眼见到应天聪之后,叶元更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灵魂是不可能骗得了一个灵魂大巫的。
只不过,叶元却还是被应天聪的情绪感染,那种完美无缺,没有一丝破绽的作为,的确击中了叶元心中那一丝温暖,而叶元也收起了自己灵魂感应,当做这是真的,来体会这一丝照亮了心底的一丝暖意。
直到应天聪将这前往生命之泉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地图忽然拿出交给叶元,其灵魂之上却忽然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波动,这才让叶元有些看不懂了。
行走在大道之上,叶元心中颇为复杂,但是却明白,无论这个所谓的便宜师伯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都已经站在上风了。
“希望是真的吧,希望我这师伯所表演的那些都是真的吧,仅仅如此,我也不希望以后会站在敌对的角度之上……”
叶元的心中复杂,而应天聪心中更是复杂,从叶元横空出世开始,到叶元这一两年的作为,所有的一切都让应天聪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直到亲眼见到叶元,这种复杂的情绪便开始彻底蔓延。
应天聪行走在前往皇宫的大道之上,眼中神色复杂,直到身旁的侍卫提醒:“应大人,已经到乾坤宫了。”
应天聪才暗暗念叨了一句:“静待发展吧……”
眼神瞬间变换,便化为一种纯粹的医者,带着清淡的微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缓缓地发生着一丝变化,纯粹的医者。
踏入乾坤宫,看着宫内十数个医师,应天聪眼神微微一颤,暗道:“陛下似乎拖不了多长时间了……”
见到应天聪进来,诸位医师便给其见礼,应天聪向着帷幔后方的床榻望去,床榻之上躺着一道人影,气息似有似无,一种难以掩饰的沉暮死寂的气息从床榻之上散发出来,而床榻旁边坐着一位一息紫色长袍的年轻青年,青年面色坚毅,长的颇为俊秀,哪怕坐着不动,也有一股子与生俱来一般的威严。
只是此刻,这青年眼中却难以掩饰的带着一丝悲痛和怒火。
见到应天聪出现,这青年便揭开帷幔走了出来。恭敬地对应天聪致弟子礼:“弟子秦华,见过应大人。”
应天聪却回以臣子之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秦华乃是其姓名,丹乃是其太子的封号,大秦乃是以秦为国号,而第一人大秦皇帝却不是姓秦,而是姓嬴,而其后历代皇帝和皇子。却无一继承这个姓氏,究其原因便是因为大秦开国皇帝认为其后代没有一个配继承这个姓氏,只能以秦为姓。而秦嬴,也非大秦开过皇帝的姓名,其姓名早以消失。
双方见礼。太子丹那坚毅的面庞之上便忍不住升起一丝担忧和哀恸,对应天聪道:“应大人,父皇身上的生机已经越来越弱了,可还有什么办法么?”
应天聪看着这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面带悲色,低沉着声音道:“下手之人修为卓越,而太傅已经追去这么久了,却也不见其回来,想来是一个真正的强者。其直接斩断了吾皇的生机,甚至神魂都陷入到寂灭的境地之中,已非人力可以挽留了,其生机倒是可以不断的以蕴含庞大生机的灵丹妙药补充,但是却如无源之水。总归不是办法,若是药石之力的抗性越来越强,甚至吾皇不能自主的吸收,药石之力要不了多久也会断绝,最麻烦的便是其神魂的伤势,臣虽然精通医道。对于神魂的伤害也有涉猎,甚至可以制作出恢复精神伤害的丹药,但是吾皇的神魂……却被此人不知道以何种手段,不但受到重创,更是斩断了与肉身的连接,成为无根浮萍……”
太子丹面带一丝绝望之色,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般,没有一言一语,但是其面色苍白如纸,微微颤抖的嘴唇,那眼中的死寂绝望和面上悲痛的表情,已经将所有想说的话都表达了出来。
应天聪赶忙扶着太子丹的手臂,一丝医道真元好似潺潺流水缓缓的输入到太子丹的体内,同时沉声道:“太子殿下,振作,最不能倒下的人便是你!”
应天聪能说出这句话,但是其他人却不能说,十几个太医一同俯身拜下,齐声道:“请太子保重龙体。”
有应天聪输入了一丝医道真元调节,太子丹的面色缓缓的恢复,才好似十分疲惫一般,道:“孤已无事,你们都起来吧。”
看着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大秦皇帝,甚至已经算是死去了的大秦皇帝,应天聪心中纠结,是不是要将生命之泉的事情说出来,只有三分之一的地图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甚至就算是有全部的地图能不能真的找寻到生命之泉都是一个未知数,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大秦皇帝最大的伤势不是肉身生机被斩断,而是神魂上的伤害。
生命之泉,就如同其名字一般,乃是蕴含纯粹的生机,普通人饮一口便可活得百岁无疾,修士饮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没有彻底死去,便会伤势尽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中不为人知的一点,那便是生命之泉能增加寿元!
可是大秦皇帝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有生命之泉也于事无补,其肉身就算有可能恢复,但是神魂却注定消亡的下场,而且其本身的修为也有碎丹后期的境界,这种程度的修为,修为越高,伤势就越发难以恢复,甚至其神魂强度,受创到已经与肉身切断的连接,甚至要了湮灭的境地,已经回天乏力。
看到这种情况,应天聪却将生命之泉的消息藏在了心中没有说出来,这仙医门的不传之秘,哪怕仙医门已经破灭,应天聪也不希望这消息落到其他人手中。
而同一时间,皇城百里之外的高空之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影立在万丈高空,其眼中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芒闪动,望着皇城的方向,在其眼中,皇城顶端,有一团寻常人看不到的云团覆盖整座皇城,而那云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翻腾一般。
半晌之后,这神秘人影阴森冷傲的怪异笑声便在虚空之中响起:“大秦的皇帝马上就要死了,这隐藏在皇城顶端的气运龙脉终于开始翻腾了,不枉费本座屈尊潜入到大秦近百年的时间,皇帝横丝,改朝换代,其龙脉必然会发生变化,若是这龙脉自己不出现,便是我也奈何不了皇城之上的万民意念所化的云端,一千五百年的沉淀,这云端之中的龙脉已经差不多衍生出自己的意识了,若是再过几百年,这龙脉吸收着沉淀了一千五百年的万民意识所化的云端,便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本座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死的好啊,皇帝,你死的真是太好了……”
大秦皇朝暗潮汹涌,即将到来的医师比斗,生机断绝已经濒死的大秦皇帝,甚至在外掀起风雨的淮南王,诸多大势力要争夺的半块残碑和一副未知的地图。
叶元已经感觉到这咸阳城之中风雨飘摇,越来越复杂了起来,原本以为最难得到的三分之一地图已经到手,甚至还感应到了老头的气息,一切似乎都是非常顺利。
有应天聪的腰牌,叶元进出城门之间十分的顺利,除了皇城那一道城门之外,其他城门只要看大这腰牌,守卫都会很恭敬的放行,丝毫不管拿着腰牌的人到底是谁。
咸阳城共有八层,最内一层乃是阿房宫所在,第七层乃是诸多大臣,能参加朝会的高官,大多都是四品和四品以上,还有皇城禁卫军,诸多权势门阀,这些人的府邸大多坐落在第七层之中,而第六层之中,则是四品以下官员所在,还有咸阳城八十万城守军也都是在第六层之中,真正的权势人物都是在第六层和第七层之中。
而第五层,则是一些附庸到大秦的家族驻地,这些人基本不参与到国事之中,但是却在大秦各行各业奉献着自己的能力和力量。
第四层到最外一层,才基本以普通人为主,这四层五百里之地,足足有上千万的普通人生活在其中,普通人才是修真界的基石,而咸阳城天地元气浓郁,诞生出天才的概率也明显高很多。
此刻,叶元便是在第六层之中,雇佣了一辆马车,在第六层之中足足赶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马车便忽然停下,走下马车,马夫面带一丝冷汗,看着前方那一座阴森可怖,似乎青天白日之间都有阴魂嘶吼的建筑群,对叶元道:“这位大人,前方便是咸阳城的死牢,不能再靠近了……”
叶元看着这高墙筑起,隐约之间能感觉器上空阴森的怨气升腾,心中喃喃自语:“老头怎么会被抓到大秦的死牢之中了?看其气息,似乎伤势又加重了一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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