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儿子张嘴“狗东西”闭嘴“小爷”,庆王李兆杰毫无反应。
李继仁却垂眸看了李崇霖一眼,李崇霖迅速捂住嘴巴,然后讨好般地拽住李继仁的袖子。
“继仁哥哥,我下次再也不骂人了。”
李继仁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堂弟,他也着实狠不下心去责骂。
十九年前,庆王在从洛城回封地的路上,被不知名的刺客劫杀,庆王妃为救庆王,被贼人刺中小腹。
若不是霖王突然预感到不对,从临安府折返回来,庆王夫妻和庆王亲卫,就要全部折进去。
那群刺客被抓后,全部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气绝身亡。
时至今日,庆王都没查出来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庆王妃当时已有五个月的身孕,那一剑不仅腹中的胎儿没了,之后数年都没有再怀上孩子。
庆王年近三十,还只有一个庶女,庆王妃要为庆王再纳妾室,庆王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
十二年前,神医叶迦南终于从一部古书中,找到了一个方子医治庆王妃,可那方子最关键的一味药,却是十大奇花之首的玉灵花。
玉灵花只在一个地方生长——燕国境内雪峰山的山顶。
且不说燕国本就是敌国,他们很难进入燕国,那雪峰山高耸入云,足有五千多米,是周边几个国家最高的一座山,峰顶全是皑皑白雪,气温极低而且空气稀薄。
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价值连城的玉灵花付出生命,可记载下来的,也只在两百多年前,有一个绝世高手采下过此花。
庆王和惠仁帝找了很多武林高手,都没有拿到玉灵花。
后来霖王不忍弟弟日渐消沉,趁再一次将燕军赶回燕国时,孤身一人悄悄潜入雪峰山,采回了玉灵花。
这才有了庆王世子。
然而,以霖王那样的身手,从雪峰山回来,都足足咳了两个多月才好。
庆王给儿子取名李崇霖,就是为了让他记住,他能生下来全靠他的皇伯父。
李崇霖对两位皇兄的依赖,就像当年的庆王对霖王的依赖,也最听两位堂兄的话。
此刻他正对着擂台上的李继信摇着手,高喊:“继信哥哥,我在这里。”
本来拥挤的人群,此刻也自动自发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沈猛更无语了,这些人添什么乱啊,没听见自己刚才正在请他们出城吗?
他只能再次躬身向庆王与霖王世子说道:“请二位速速出城。”
李继仁压根没理他,抱住李崇霖脚尖一点,沈猛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再回头,李继信抱着孩子已经稳稳地立在擂台上。
沈猛的冷汗都冒出来,太快了,擂台距他身边足有一百多米,李继仁还抱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孩子。
庆王对着沈猛骂了一句“蠢货”,然后悠悠哉哉地走了过去。
远处又传来马蹄声,沈猛抬头见是负责洛城南大门守卫的袁征,赶紧冲上去问道:“袁统领,你怎么能让庆王和霖王世子进城?”
袁征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他知道没守住城门,昭文帝绝对不会轻饶他。
“沈统领,庆王和世子带的十万大军,现在就在城门口安营扎寨,他们一来就让我们打开城门。我们怎么会打开城门?
可他们用攻城车,不管不顾就把城门撞开了。霖王世子把大军交给一个叫韩琦的将领,带着庆王就冲进了城,我们根本拦不住。
那韩琦说,若是世子他们在城内出了一点事,他们立马把蓟阳和禹城所有军队都调过来,与圣上不死不休。什么时候,他们所有人安全出了洛城,什么时候撤军。
这些人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居然就在城门口做起了饭。”
袁征越想越气,可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还不快去跟皇上禀报。”
沈猛现在特别能理解,宗正寺卿李大人最近为何常喊“疯了”。
可不就是疯了,为了太皇太后和叶迦南这般大动干戈,值得吗?
擂台上还有两个礼部的官员,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庆王对他们勾了勾手指:“你们是想让本王和世子坐在地上观赛吗?”
两个官员们一咬牙,令人再去搬几张椅子过来,他们能进来那是守城军无能,跟他们没关系,可今日若是两人大闹会场,他们俩可就遭殃了。
李继信自打看见哥哥,也不再松松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站到李继仁身前,仔仔细细打量他一遍,见他除了赶路太急发丝有些凌乱,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二皇叔,大哥。”
李继仁也在打量李继信,几个月不见,弟弟又长高了些,他微微点了点头。
台下和楼上的人,看着擂台上一对容貌绝顶的兄弟俩,都在心里暗叹,这俩人一个还是个少年,另一个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俱是俊美绝伦的美男子,长相上有三四分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论容貌不分高下。
王申和他的父母也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一对兄弟,暗自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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