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皱着眉头,瞧着手指,纠结半晌后,才开口解释道:
“嗐,不瞒你说,这鱼是多,可没那么多计划外的,渔业公司也就将将能完成任务,想要更多的鱼,只能指望公社领导们开口,给你打批条。”
马主任闻言眉头紧皱,疑惑问道:
“李队长有话不妨直说。”
李胜先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才慢慢解释道:
“你可能不了解,咱们这边捕鱼吧!也有损耗,你想啊,这渔船、渔网是不是得修?万一正捕着鱼呢!船坏了,或者网破了,是不是就白忙活一场?尤其是那些下海捕鱼的,油也烧了,工分也记了,结果鱼没捕到,是不是该找公社开个证明,证明不是队员们偷懒说瞎话,是船真坏了,没法完成渔业公司的任务。”
说到这,李胜戛然而止,反而提起暖壶给俩人续水。
马主任这采购主任可不是白做的,李胜话里的意思他明清。
“李队长的意思我明白,打了条子,就可以把鱼获截留下来,可......”
说到这,马主任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深深的抽了口烟,才继续说道:
“可时间不等人啊!领导们只给了我一周的时间,唉......看来咱们是有缘无分呐!”
说罢,马主任摁灭烟头,垂头丧气的站起身来欲要告辞。
“误会了不是,误会了不是。”
李胜哪肯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他立马拉住马主任,笑道:
“怪我没说清楚,一周时间够了,足够。”
“怎么说?”
马主任疑惑的看向李胜,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坐,坐下说。”
待马主任重新坐下,李胜才细细道来。
“你有所不知,咱们公社管着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生产队,其中有一半的生产队都临河,不仅如此,他还和临海的人民公社主任是战友,只要他开口,海鱼也可以弄一部分,所以,一周够了。”
“就是吧!想让主任开口,得........”
说到这,李胜意味深长的看向马主任。
马主任闻言噗嗤一笑,乐道:
“李队长啊李队长,你可是把我吓了一跳,不就是意思意思嘛!咱京城大厂啥都缺,就是不缺钱,只要钱能搞定的事儿,都不叫事。”
说话间,马主任从手提包里摸出一纸条拍在桌子上,豪气道:
“瞧见没?一万元的汇款单,前天我还没出发,这钱就已经到天津了。”
“只要你能把鱼一斤不落的准备好,再给我弄点上档次的好货,这张汇款单就是你的了。”
李胜哆嗦着拿起汇款单,喜不自胜。
没错,是真的,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跟平日里队员们收到的汇款单毫无差别,除了金额大点,上面的章和字迹,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可是一万元,取出来手提包都装不下。
妈的,发了。
老天开眼呐!
我李胜竟然也有今天。
激动之余,李胜依依不舍的把汇款单还给对方,心里暗暗跟它告别,一周,只需要一周,你就是老子的。
“马主任,啥都不用说,你就等好消息吧!我现在就去找公社主任探口风,保证把事儿给你办妥喽!”
“好,我就喜欢李队长这种痛快人。”
俩人双手紧紧相握,脸上洋溢着激动的表情,像极了胜利会师的战友,喜悦之意无以言表。
本来马主任还想请李队长中午一起吃顿饭,感谢一下他。
没想到被李胜严词拒绝,他直言不讳道,让马主任明儿再来,到时候他李队长请客,一来庆祝合作顺利,二来尽地主之谊。
马主任见状只好留下在城里的住址,称李队长如果晚上有空,一定要去市里招待所,他要跟李队长好好喝一顿,最后在李队长的急声催促下,才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在马主任消失的瞬间,李胜迫不及待的跨上自行车朝公社方向疾驰而去。
.............
市区驶向港口的渡轮上,一小青年脸色苍白的坐在船沿上,强行吞咽着口水的同时,身体止不住的往里仰,双手死死攥着船沿上的绳索,眼中透露着恐慌。
说是渡轮,其实就是一艘旧货船,中间堆满了货物,沿着货物坐了一圈搭顺风船的乘客。
一些会水的,或在岸边长大的乘客,甚至半边身子探出船沿,拿着系着绳钩的小木棍,想趁搭船的功夫,赚个路费。
而像刚才那位不会水,又或者头回坐船的,则死死的抓着船沿,生怕掉下去。
“哎,小同志,你可抓稳喽!掉下去我们可没法救你。”
也不知哪个缺德的,一声吆喝之下,引起一片哄笑声。
那小青年闻言脸色猛地一白,喉咙抖动之余,张嘴呕的一声,一股浑浊之物从口中喷涌而出。
“我说小同志,你吐之前好歹说一声啊!你瞧瞧嘣我这一身。”
“就是,你闻闻这个味儿。”
听闻叫声,其余乘客伸头一瞧,可不,哩哩啦啦洒了后排钓鱼的一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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