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诺诺就在他的面前,她戴着两只四叶草的耳坠,一身红发明艳得像是神宫下的樱花树。从诺诺失踪以来,路明非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但仔细一数,从卡塞尔学院逃亡,来到布鲁克林,来到青铜城,一直到今天与诺诺重逢,其实不过连十天的时间都没到。
路明非还记得他跟老唐在天台吹风的那一晚,老唐跟他说,如果他是路明非的话,他会去跟诺诺告白。
虽然具体那些打鸡血的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路明非很清楚地记得当时的主题核心,就是——不要脸!是的,在爱情面前那点薄薄的脸皮什么用都没有,你看着你的男神女神高高在上,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做十年的心理建设,其实你的那点小心思只能影响到你自己一个人,你悲伤、难过、后悔都只藏在自己肚子里,嚼烂了磕碎了也没有人在意。你得说,你得说出来,来吧,告白,大声地告白,迎着风大声地告白,是死是活一瞬间,翻了这座山过了这座庙,还有无数的山和庙在前方等着你,这只是你旅途中的一站,却不一定是你旅途的终点啊。
“师姐,我喜……”路明非看着诺诺,诺诺漂亮的像是好莱坞电影里需要给她单独出场镜头扫一分钟的女主角,路明非一下子卡壳了。
“怎么了?”
“我xi……xi……我现在是在哪里?”路明非一下子变得口干舌燥。
“他们要是能让我们知道这是哪里的话,就不会特意把这里造成这个样子了。”诺诺耸了耸肩,“这里是完全封闭的一个空间,就像是人为在地球上分割出来的另一个世界,这里的声、光、电甚至磁场和外界都不共通,我们可能是在卡塞尔学院,也可能是在意大利阿尔卑斯山脉的地底。”
“他们?他们……是谁?”
“我只见过他们的一个人……或者说两个。我不确定他们是一个组织还是因为某种目的聚在一起的团伙。但能在诺顿公馆带走我,又能从路鸣泽的身边带走你,说明他们的背景和能力都很强。是吧?你该不会是为了救我特意暴露危险的吧,路明非?你早就预想好了一切,然后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早就知道可以在这里见到我,然后你刷地一下把这些白色的墙壁都粉碎。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举荐你当校长的接班人。”
诺诺……还真是当年那个诺诺啊。当年诺诺就在他的身边,开着法拉利带着他在马路上狂奔,开累了就直接提着高跟鞋下车,她说为了给他撑腰临时穿的这双十厘米的高跟咯得她脚疼,然后她就说:其实陈雯雯知道你喜欢她,她甚至知道你在准备机会跟她表白,她都已经准备好拒绝你了。
就这么几句话把当时高中还没毕业的纯情男孩路明非打得丢盔弃甲,诺诺在一旁系起了她新换的运动鞋,而他一个人就在北风中享受咸湿的眼泪。
而现在,一切峰回路转了。只不过,这一回,没有知心电台的师姐开着法拉利带你了,师姐和你都困在一样的困境里,她甚至比你早进来几天。
“师姐……”路明非看着眼前的诺诺,在这么一个闭塞的空间里困了这么久,诺诺依然像是那个开着法拉利跟他说要去拯救世界的诺诺。好像她不是被困在这儿,而是她用“蜃景”建造了这个世界,她看见一样被抓进来的路明非,甚至还有余兴给他还原经典的“路明非女卫生间哭戏”。
“路明非,距离上次你见到我,已经过去了几天?”
“七……七八天?”路明非回答得有些磕磕绊绊,因为有些时间在他记忆中很漫长,他无法简单地估算,比如他在尼伯龙根中的时间,还有他昏迷后被人带到这里的时间。
“七八天的时间,你们都没有查出是谁在搞鬼,难怪他们要抓你也这么容易。”诺诺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瞟向路明非,有些心虚似的问道,“他,怎么样?”
“谁?”
“恺撒。”诺诺语气有些沉重,“毕竟我是在订婚仪式上不见的。我甚至没能穿着舞鞋登场。”
“恺撒……”路明非一时间有点沉默,在这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问男方另外一个男人怎么样……好吧,实在也是很正常,要是不问才有点不正常。
“恺撒师兄他……很担心你。他去找了校长,找了庞贝,他满世界都要找遍了,但是还是不知道你在哪。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有点憔悴,熊猫眼那种。不过你放心,他以为你是因为家族的原因自己逃跑的,他相信你是在哪个地方等他。”
“这可没什么值得放心的。我像是那种会在婚礼上逃婚的人吗?那都是二十多年前偶像剧里的套路。”诺诺吐了吐舌头,“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会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啊,你们都意识不到他们除了我之外还多了第二个目标,那就是你——路明非。”
“所以,他们……是谁?”
“明面上的人有一个,暗面里还藏着一个,至于背后还有谁,那可很难猜。比如这个地方,这个把我关了七八天的地方,这么庞大的工程,甚至能隔绝言灵,这总不可能是两个人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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