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起,咸阳城的街道上,黄叶如金,纷纷扬扬地落在地面,街头的商贾和行人匆匆而过,脸上难掩忧虑之色。今日的咸阳,气氛凝重,暗潮汹涌。范雎的权势如日中天,且又渐露出险恶的狼子野心,白起将军虽威震四方,却因政权之争,常常处于风头之下。张述自入秦宫以来,屡次经历了权力的变迁与风云变幻,深知今日之局,若不及时有所作为,恐怕将永难翻身。
他得知,朝中有数位反范雎的旧臣,因范雎连年主政,重用权臣,使得不少士族贵族日渐疏远,甚至暗中谋划反扑。张述心中已有了打算,若能借助这些反范势力,联手对抗范雎,或许能够为白起争取到一线生机。
此时,天色已晚,张述静坐于屋中,灯光昏黄。屏风后,一位老仆悄声传来消息:“大人,旧友已至。”
张述微微一笑,挥手示意让他进来。片刻后,门外响起轻轻的步伐声,接着门被推开,迎面走进的是一位身着青衫、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他步伐稳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正是张述的旧友,魏国流亡至秦的名士——赵炳。
赵炳一进门便行了一礼,道:“久违了,张兄。今日能得见,实是荣幸。”
张述起身回礼,目光中透出几分欣慰与深思。“赵兄,此番相见,乃是久别重逢,然而此时,情势已非昔日可比。望赵兄能再助我一臂之力。”
两人彼此对视,眼中似有无尽的话语,却终究没有言出。赵炳知张述此行不只是单纯的拜访,定有更深的图谋。于是,他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张兄若有所求,便直言无妨。”
张述抬手指了指屏风后的座位,示意赵炳入座,“赵兄且坐,话已至此,便不必再拐弯抹角。我知赵兄心中必有许多顾虑,然时至今日,若不采取行动,恐怕白起将军必会陷入范雎之手,岂能忍受?”
赵炳沉吟片刻,双手轻轻交叠在膝上,语气缓慢而凝重:“张兄之言,我深知其意。白起将军非等闲之辈,若不受制于范雎,早已破秦诸敌。然而,范雎之权势,犹如座山,岂是我们这等微弱势力可撼动的?”
张述心中一动,知赵炳必有心结,便不急于回答,继续说道:“范雎如今掌控朝政,确实权势滔天,然范雎也非铁板一块。朝中不少旧臣,对他心生不满,亦有人曾私下表示欲图一搏。此时若能联合这些人,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
赵炳眼睛微微一亮,“你是说……”
张述点点头,微笑道:“正是。现今,我已通过些许手段,联系到几位反范雎之人,欲邀他们共商对策。赵兄若能助我一臂之力,不仅能够助白起脱困,更可为秦国日后的政治格局添上一笔。”
赵炳眼神闪烁,显然在深思。片刻后,他抬起头,语气低沉却带着坚定:“若是如此,便可试一试。然要注意,若动了手,岂能轻易收手?我们需谨慎行事。”
张述轻轻颔首,心中已了然。赵炳虽有顾虑,但终究没有拒绝,这已经是最好的开始。
“明日便是约定之时。”张述站起身,眼神决然,“若想要改变现状,便不能再犹豫。”
赵炳深深凝视着张述,仿佛在评估他的每一个字句,最后缓缓点头:“张兄,既然如此,明日便与我同行。”
二人话音落定,屋外夜风呼啸,窗棂发出阵阵轻响。咸阳的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也在等待着什么即将发生的波澜。
第二天,清晨。张述与赵炳约定的会面地点是一处隐秘的宅邸,藏于咸阳城的偏僻角落,四周围墙高耸,树影婆娑,仿若世外桃源。两人早早便到了宅子,外面的风声被重重的墙垣所隔,内部则是一片静谧。
张述刚进屋,便见到几位面色凝重的中年男子正等在厅中。他们中有几位曾是魏国的名士,亦有几位秦朝旧臣,皆是范雎之下的不满者。此刻,他们互相凝视,眼中皆有狐疑与警惕。
见状,张述微微一笑,打破沉默道:“诸位久候了。今日,聚集一堂,皆为一事,便是联合反范势力,共谋秦国未来。”
话音刚落,屋内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开口道:“张述,若说反范,岂能少了我们。但事关秦国未来,若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灾祸,岂能不慎?”
张述轻轻一笑,“诸位心中自有衡量,我知今日之举非小事,但若不赶快行动,恐怕连希望都难以留存。”
几位中年男子相互对视,终究没有再多言。一位名为李策的老者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张述,你我同心,便可一试。然若事败,必以你我性命为赔。”
张述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事成之后,必有重赏。若败,我亦愿以性命相抵。今日的决策,关乎不仅是白起将军,关乎秦国未来的走向。”
屋内的气氛骤然凝重,几位反范之人心中纷纷有了决定。终于,他们齐声应道:“好,既然如此,便听从张述之计。”
张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盘算,事已至此,成功与否已在一念之间。
窗外,细雨如织,滴滴答答地落在院中的青石地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张述站立片刻,心中不由得感叹:今日之会,或许将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