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的冬营里,积雪沉沉,寒风犹如利刃般切割士卒的肌肤,连深夜的火光也无法驱散这刺骨的冷意。帐帘轻掀,张述步履轻缓地迈入白起的中军大帐。帐内灯火摇曳,映照在白起冷峻的面容之上,显得格外坚毅而又肃然。
帐内静谧,张述的到来引起了众将的注目。他躬身施礼,略带肃穆地开口道:“大将军,今邯郸一城闭守,然秦军数月攻城不下,若再迟缓恐士卒凛冽寒气中力竭,须虑长途补给之难,若有缓策,恐事不可为矣。”
白起目光微动,深沉如潭地望向眼前这位谋士。邯郸一役,虽已围困城池数月,但赵国顽抗不屈,城中粮草尚未枯竭,己方士气亦因长久无果渐露疲态。再度冷静思索后,他挥退众将,只留张述一人,帐中寒气未散,烛火亦因风瑟缩。
白起低声道:“张卿有何策以解此局?”
张述微微低头,缓缓道:“大将军,兵法有云,‘速战则有余,持久则兵疲’,而今军中士卒多在寒风中疲于守备,未能全力一击,难免士气不振,若能速决,或可挫敌一气而破之。”
白起略一沉吟,眉宇间露出微不可察的波动。邯郸久攻不下之态势如利刺悬于胸口,白起向来决策果断,但对这场硬仗却已有数分谨慎。他略显疲惫地倚在几案旁,半晌才问:“速战虽善,然赵军顽抗,我军未见优势,如何速破?”
张述直起身子,眼中神采骤然一亮,“大将军,当下之策,宜换攻城之法。我军不可再分兵守备,唯有集中兵力,突袭一处城门,且持长梯云梯,日夜轮番攻之,若能击溃其守军一线,则邯郸势如破竹。”
白起眉宇微展,帐中似乎也随之生出一丝暖意。他目光炯炯,久久凝视张述,忽而抬手抚案沉声道:“张卿之言深合我心。城高墙固,若不猛攻一门,则永无破城之望。”说罢,他长身而起,掀起斗篷,目光转向帐外那茫茫风雪,喃喃自语:“邯郸之雪虽寒,然吾白起此志,终难消弭。”
张述面色严峻,微微垂首,心中却如擂鼓般激荡。此战一旦成就,赵地易如反掌,而自己所付出的心血与智慧,也将得以在这方战场上镌刻为不朽的胜利。
白起当夜便传令诸将,次日天未亮,便以精锐之士、长矛利戟列于前阵,鼓号鸣响,一支支秦军精锐纷纷步出营帐,兵甲在晨曦微光中闪烁寒芒。张述跟随白起骑马而行,身披厚甲,虽刺骨寒风灌入甲缝,却依旧难掩其眸中炽热之光。彼时天色微白,邯郸城头的赵兵依稀可见,彼此隔着漫漫雪野对峙。
只见白起挥手一指,沉声令道:“一鼓作气,直击西门!”随即号角声彻地而起,沉闷而威严的鼓点如战马之蹄,振聋发聩。秦军士卒一声怒吼,持盾者率先冲锋,兵刃相交之声瞬间响彻寒天。张述目视前方,心如擂鼓,手中紧握缰绳,静候着那决胜之刻的到来。
邯郸城上,赵军将士也慌忙布防,但寒风凛冽,数月坚守的疲惫早已渗透骨髓。面对秦军的急攻,赵军士卒仅凭单薄的寒衣、疲惫的臂膀,在冷若刀割的城墙上反复鏖战,防线摇摇欲坠。
寒风如刀,凛冽刺骨。秦军深冬围城,邯郸城外大雪覆地,连连几日风雪不歇,天地万物都如蒙上一层冷灰之色。广袤的平原之上,一片肃杀气息,旌旗斜立,士卒披甲,冷凝于风雪之中。张述站在营垒之上,放眼远眺邯郸城郭,只见城头似有微弱火光闪动,透着苍凉。
自秦军冬月围城以来,战事已历月余,然邯郸顽强,屡屡出城袭扰,未见败势。秦军中亦不乏疲惫之声,毕竟深冬围城,士卒冷粮不济、风寒难耐,更添了几分艰辛。张述心知眼下时局险峻,若不速战,恐生变故。
他身披长裘,悄然来到白起营中。白起正在灯下观览兵书,神情肃穆,眉宇间隐有深思。见张述进帐,白起抬目道:“子述夜来,莫非有所见教?”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亲厚信任。
张述拱手,沉声言道:“将军,今日之局实已陷入僵持。邯郸城坚,守卫森严,赵军屡屡出击,而我军则深受冰寒之苦。若此战久拖不决,士气日衰,难免动摇军心。属下以为,宜当速战,方可胜势。”
白起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缓缓言道:“然邯郸有精锐之士,城池亦为要塞,轻易不易破之。速战虽捷,但若策不周全,恐难以成功。”他目光深沉,凝视张述,似有深意。
张述闻言,目光一凛,复道:“将军所虑甚是,但赵国此番拒守,内中必有忧惧。倘若我军略施奇策,借天寒地冻之势,袭其不备,或可一鼓而破。”他微微俯身,声色略低,言语间透着坚毅。
白起略一沉吟,抬目直视张述,眼中精芒微闪,似在揣摩此策的可能性。片刻,他展颜一笑,拍案而起,道:“善!子述所言,正切我意。战场之事,唯速而定,若拖泥带水,何以称霸诸侯?!”白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的锋芒,转身召集诸将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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