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防着人磕磕巴巴的说完,道:“不管李睿渊有什么私心,那出发点没毛病,用的小白鼠,怎么不能试了,我真不明白他们咋想的,你跟我说清楚。”
“我?”吕言谋惊讶地指着自己。
他讽笑几声,拍拍古川的脸,耐心道:“虽然小白鼠基因组与人类基因组高度相似,但体型和器官大小与人类相差甚远。”
“特别是涉及到器官功能和生理过程的规模效应时,实验结果不能直接类推到人类身上。”
“其次是代谢差异,小白鼠的代谢速度比人类快很多,这会导致制作完成的试剂在人体内代谢过程和时间出现极大的误差。”
“简单来说,要想精准,实验避不开人体,你觉得李睿渊会拿谁试,你吗?”
古川怔了一下:“……”
吕言谋:“别人的命无所谓咯,反正死的又不是你。”
古川:“……”
吕言谋:“你有没有见过人体实验失败后人会怎么样?”
他忽地冷下声音,自问自答,“器官一点点糜烂,你会清楚地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剧痛,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产生变化。”
“你很痛苦,你知道你已经完了,想结束生命,但不行。”
吕言谋握住古川的双肩,微微眯起眼。
“研究人员会施展自身最精湛卓越的学术造诣,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因为他们还要观测记录,找到实验失败的原因,以求下一个人坚持的更久些,直到实验成功。
最终,你会化成一滩烂泥,这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烂泥。
骨头,肉都混杂在一起,套着一张全是窟窿的灰皮。”
吕言谋语调平缓,却透着说不出的冷意。
“你以为自己死了吗?结束了吗?不,你这会儿还有意识,还活着。
研究人员使出层出不穷的手段维持你的生命迹象,倘若你在该死的时候没有死,被救回来,他们会欢呼雀跃地举行个庆祝典礼,让大人物们见证他们的优秀。
而你,此刻则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闻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看着散发蚀骨寒意的冷光,以及粗细各异、冰冷坚硬的数据线。”
吕言谋点起指尖,在古川僵硬的身体上缓慢游移,嘴角勾起玩味十足的邪笑,眼眶却是红彤彤的,布满蜿蜒的血丝。
这是古川从未见过的陌生一面,非常陌生。
“数据线就像密密麻麻的水蛭,穿刺进你已然腐臭溃败的躯体。
每一根都似是带着倒钩,在你的皮肉之下、筋骨之间缠绕、扎根,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禁锢之网。
等你再无观察价值,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研究人员用看垃圾一样的憎恶眼神看着你,满脸冷漠,全然忘了你之前的身份是战功赫赫的军官,是为国捐躯的铁血汉子。
他们开始进行最后一步,测各种毒物腐蚀人体的速度。
到了这时,你没有惨叫的力气,连嘴巴都张不开,只因毒气是冲着你的脸喷的。
恭喜你,你终于解脱了。”
吕言谋慢慢靠近古川的耳边,轻声问:“你要当这个人吗?”
“……”古川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吕言谋侧脸抹掉浮出双眸的水雾,快步走向四合院。
“那就找犯了重罪的!”古川突然大声道:“十恶不赦的!”
“我们都是重刑犯!”吕言谋跨步向前:“你也不无辜,就别矬子里面选大个儿了,有点底线吧。”
古川不禁垂低了头,双手紧紧攥着拳,陷入一片沉寂。
“咩~咩~”
闻声,古川看向蹲在羚牛旁的幼童,发现这孩子从一开始就待在这儿,身边也没个大人。
他俯身将其抱起:“你妈妈呢?”
幼童漫不经心的态度好似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爸爸一半,叔叔一半。”
古川脸“唰”的一下白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极力缓下情绪,把孩子带到吸烟放松的魏器面前,“别让他去逗羚牛,很危险。”
“哟!我还真没注意。”魏器立刻掐灭烟头,取出糖袋给孩童嘴里塞了一颗,拉着孩子找家长。
古川深深吸了几口气,望着连绵起伏的秃山,双眸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以往坚定的信念早已随着残酷的世界动摇,他的脑海混沌,思绪杂乱无章,理不清,道不明。
他仿若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双腿陡然发力,朝着四合院飞奔而去。
一路上,轻柔温暖的微风恰似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细腻触感宛如进行无声的鼓励。
微风穿梭在他的发间,吹散了垂落在额前的发丝,露出刚毅的脸庞与异常坚定的眼神。
古川踹开李睿渊的房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嗬嗬嗬....”
李睿渊停下裹绷带的手,神情疑惑,“什么事?”
古川望着对方得好几天才能结痂的伤口,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良久,他微颤的声音从被许弘文撕裂的唇缝间挤出,粗粝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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