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佘宇晨所说和蒯龙的拒绝,都在金殿之上引起众人的注意。
强势的要求修改礼制这本就已经让众人感觉到压抑了,但蒯龙的拒绝也更让人意外。
“陛下,此事恐怕不妥吧?”祁东铭找准时机再次站了出来“安图王怎么能和先帝放在同等的位置上来比较”。
然而,佘宇晨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她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蒯龙,等待着他的回答。
蒯龙看着祁东铭尴尬的站在那里,对于他说出的理由心里暗自鄙视了一番,却也不能随口轻易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微臣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此等重任。”
佘宇晨笑着说道:“大将军过谦了。你的才学和能力,朕心中有数。而且,镇西公府世代忠良,为大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由你为朕的皇儿取名,也是对他的一种祝福和期许。”女帝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蒯龙的信任和期待。
蒯龙闻言,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微臣就斗胆一试了。”然而,就在他思索之时,佘宇晨却突然打断了他,说道:“大将军答应下来即可,此事也不必这么着急。散朝之后,你先随朕来御书房,朕有要事与你相商。”
蒯龙退下,祁东铭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退了回去。
佘宇晨的视线转向金殿内群臣,扫视了一圈之后,说道:“朕,只希望大蜀国能长久。人无完人,朕也明白。三日前在正阳门的事情,朕心甚慰,爱卿对朕的关心我记在心上的。大蜀国在这之后,若不能有所提振,让诸位爱卿日日为朕担忧,朕心难安。因此,朕今日之决断,也非是强人所难,更不是强要修改礼制。至今日起,恢复早朝,户部尚书和左辅大臣之事,各位都思考一下。”
说完,女帝便起身离开了龙椅,径直向御书房走去。
很明显,马明峰被敕封为东海王已经离开京都,左辅张百川在封图城“休养”,看样子是暂时不能回朝任职,佘宇晨的意思要重新选定两位大臣。
左辅的位置,人人都知道张百川之前的幕僚恐怕没什么希望了。
而今日蒯龙被敕封为延安公主契父,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只有户部尚书的职务,大家心知肚明,恐怕原侍郎高峰上位的可能性比较大。
再说蒯龙出了金殿之后,韦昕和他在金殿门口站立,众人皆知两人肯定有所商议,不敢偷听,都纷纷告辞离开。
“安图王,这左辅,老夫认为还是你应该当仁不让。”韦昕首先开口道。
蒯龙却摇摇头,“韦大人,本王在西疆,这左辅当真不能胜任。”
“西疆可命他人驻守,安图王回朝坐镇,岂不是更好?”
“韦大人,为大蜀国的长远,本王不能如此,否则早晚要出事。别的不说,易凤英敢闯皇宫的依仗并非先帝的关系,而是危机感。正所谓未雨绸缪,一个公主就能让这些人心存忌惮,今日又敕封了本王做契父,韦大人想过没有,另外的几位大将军又该如何想?”
“那王爷的意思?”
“韦大人应该知道明夫子吧?”
“自然知道,你的意思。”
“当然,要说明望和背景简单,明夫子无疑当之无愧。”
“可是,明夫子不是不愿入仕途吗?”
“万事都没有绝对,我觉得此事,你,我皆不能出面,既然陛下都已经征询群臣的意见了,御史正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明白了。此事老夫知道该怎么办了。”韦昕点点头,感叹道:“老夫自认清流,与王爷相比还是格局略小。”
蒯龙抱拳施礼道:“是老大人心有宽容,本王也才能放心在西疆。之后西疆诸事还需要老大人多上心。”
两人说好之后,蒯龙因佘宇晨单独在御书房召见,也不能多耽误时间,各自朝不同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佘宇晨退朝之后没有直接返回内宫更衣,直接到了这里。
高悦跟随而来,不过多说话。
“高亲王,朕之前所问之事,你今日也去告知你父亲,若他明白了。朕也就宽心了。”
“陛下,臣有些迷茫,不知道陛下所指何事?”
“你不用管什么具体事宜,今日你父亲也在朝上,他怎么能不知道。你就照着朕所说复述给你父亲即可,你去吧!”
“可是,陛下不是要等安图王给延安取名吗?”
佘宇晨眼光看向高悦,没有说话。高悦这才明白,取名与自己无关,起身施礼告退。
退出御书房,高悦的脸色苍白。亲王,呵呵!内心暗笑了两声。如此低声下气的,依然没有一丝夫妻恩情,这深宫之中自己除了一个名义亲王之外,和宫人婢女又有什么区别。
蒯龙前来之时,正好和高悦迎面。
蒯龙恭敬的抱拳施礼,“见过高亲王!”
高悦看了蒯龙一眼,说道:“不敢!我这个亲王比你这个契父都不如。”
说完,甩袖离开。
蒯龙目送高悦离开,看到这一幕的宫人纷纷退避。
蒯龙也只能摇摇头,他岂能不明白高悦的抱怨,但这就是大蜀国亲王的待遇。
宫人禀告之后,蒯龙进入御书房施礼参见,站在原地等待佘宇晨说话。
“龙儿”女帝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但这称呼立即就让蒯龙心里一惊,赶紧出口道:“陛下,臣不敢。”
佘宇晨停了一下,挥手让所有的宫人都离开,包括李沛在内。
御书房就剩下佘宇晨和蒯龙。
佘宇晨想要站起来,蒯龙劝道:“陛下安坐,微臣上前即可。”
说完,上前几步,站在龙案之侧李沛的位置。
佘宇晨看着蒯龙问道:“马明峰除了是你祖上西疆的将军之外,你可知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女帝的话语让蒯龙心中一惊,他连忙说道:“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佘宇晨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朕之所以登基如此波折,原因你是知道的。他就是那个不能对外言说的人。是朕的亲生父亲。”
此言一出,蒯龙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太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