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听闻杨元魁的话,忽然就流露出些许少年心性,好像是在邀功道:“爷爷,我是先断他一臂后再杀的。”
杨元魁见状抚须大笑,夸赞道:“好好好,小四才十四岁就有这般实力了,以后入四品守法境界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何肆只是憨笑,没有说现在的自己就是四品了。
以他现在的实力,杀一个半死不死的朱全生都吃力,若是四品也有伪境,他一定就是其中尫瘵委劣之流,顶天了大概就是重新估量后的貔貅道人那般水准。
何足道哉,嘿嘿嘿……
杨宝丹见何肆不说话,不肯了,添枝加叶道:“爷爷,他现在可厉害了,再遇到谢宝树那样的货色,十个都不够看。”
何肆却是受不得夸,赧颜道,“宝丹,你别捧我了,那个,其实我当时杀谢宝树也受了点伤的。”
杨宝丹学着爷爷板正着脸,故作不悦道:“朱水生小老弟,你怎么回事?一回家大姐头都不叫了?”
何肆无奈,厚颜叫了声‘大姐头’。
杨元魁看着这两个小辈,眼中有些笑意,作为过来了人,他早早就与何肆打过招呼,表明了自家孙女的心意,只是那时候何肆的态度婉转且坚决的,可现在嘛……果真是少男少女相互吸引,缘分妙不可言,总是能看出些腻味的苗头。
杨元魁乐见其成,他是打心眼喜欢何肆这个小辈的,几乎当成了亲孙子看待。
杨延赞见状却是眉头微蹙,看这个自家女儿全完忘记了自己的堪忧处境,反而满眼满口都是何肆,这个未过不惑的书生气美男子心中哀叹,自己女儿只怕是已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你们才这才认识多久啊……
再看何肆,也不管他是什么态度,总存了些翁婿之间的考量,却是已经难以看透他的气机了,杨延赞总觉得现在的何肆也是外强中干,他倒不是不愿意相信何肆已经沉疴尽除,那样对自家闺女也是一件好事,只是那显然有些也异想天开了。
宝丹这明妃相,其实不仅针对密宗佛法禅功,对一般的男子体魄和武道也是大有裨益的,呸!杨延赞,想什么呢!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他现在对何肆的态度,几乎就是‘老丈人看姑爷,越看越来气’。
可惜他夫人过世得早,没有那‘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调和。
而且按照父亲的说法,何肆似乎已经心有所属了,虽说大丈夫三妻四妾,可他杨家却是从没有这等家风,杨延赞不是迂腐之人,也不会在这方面推己及人。
所以即便杨保安自作主张给秀甲楼中的大家屈盈盈赎身脱籍,他也没有很生气,还打算再给杨保安再说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可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对待儿子女儿的态度终归是不一样的,男人三妻四妾,也就代表了女子要共事一夫,这事落到自己闺女头上,他依旧有些接受不了。
何肆也是因为事关杨宝丹,也是将此行二人的遭遇简单叙述了一下,何肆这一开口,杨宝丹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在一旁查漏补缺,但凡他有一些说得平淡一笔带过的,都要费上至少三倍的口舌详尽。
六人除了杨保安没有话说,最后都是相互传递了一下信息。
到最后,竟是变成杨宝丹一人叽叽喳喳了,从遇到谢宝树开始说起,直到回城。
何肆在一旁没有说话,除非是杨宝丹太过夸夸其谈了,才会羞颜出声打断,稍稍矫枉一下。
听到杨宝丹说二人因为牵扯到朱家的命案被迫留宿晋陵县,最后何肆竟被朱全生手刀掏了腹,杨元魁一拍桌子,“什么?你那个朱家老祖宗居然拉下面皮对你出手?”
杨宝丹愤慨道:“那老家伙的确可恶,一点脸面都不见要的。”
“小四,你的身体没事吧?”
何肆摇摇头,“已经没事了,我师门长辈出手了,帮我报了仇,朱全生现在即便不死也绝对落不着好。”
杨元魁疑惑道:“师门长辈?”
“嗯,是我师伯,名叫屈正,也叫阿平,是四品守法境界。”
杨元魁咂舌,倒是没有怀疑何肆此言的真实性,只是没想到何肆的居然有这等高人师长做靠山。
本来杨元魁还想着越王世子陈祖炎上门提亲一事不要牵连何肆,尤其何肆对杨宝丹还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态度,可现在的情况大不同了。
这两人显然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即便他要求何肆离开,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而且小四的背后可是站着一位四品大宗师的师长,即便是越王府也得好好掂量吧,人家两相情愿,情投意合,你们想要横刀夺爱?
杨元魁这么想着,心中更是有撮合两人的想法,毕竟何肆都已经叫自己爷爷了,以后都不用改口。
杨宝丹不知道杨元魁的心思,只见何肆说的轻描淡写,当即补充道:“水生也出手了,最后还是他打败了朱全生呢,可厉害了。”
她叫了何肆一路的化名朱水生,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没有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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