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林月把林府能换的人都给换了。

在此期间，芸娘终于在昏迷中醒了过来……

本来要上马车的林月，得到消息后，匆匆赶了来。

芸娘正在哭。

一旁丫鬟和嬷嬷都在柔声安抚着，芸娘都充耳不闻。

林月叹息，进了屋内，坐在床边，对着一旁嬷嬷道：“先把药拿下去，温着。”

嬷嬷领命下去了。

芸娘没有理会林月，还在哭。

“嫂嫂是不是怨我没有保下侄女？”

“又，又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孩子，呜呜……我只是觉得那孩子苦……我的错。”

“那孩子确实可怜，还没有机会看一眼这个世界，也没有来得及唤你一声娘亲。”

这话一出，芸娘哭得更凶了，恨不得把自己心肝脾肺肾都要哭出来一般。

很快芸娘哭得没力气了，连呜咽声都小了不少。

林月这才说道：“嫂嫂可知道，那孩子有天生缺陷吗？”

芸娘震惊抬眸，她整个眼睛都肿了起来，肿得都睁不开了，“什么！”

“没了双耳，大夫看过，说可能你在孕期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不可能！”芸娘尖声道：“不可能！”

林月又问道：“那就是在你怀上孩子之前，吃了什么？”

芸娘忘了哭泣，吸了吸鼻子，很认真地想，“我不记得了！”

哭了这么久，她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思考，疲惫一下子就爬满了她面容，“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林月忙抓住她的手，“嫂嫂，你现在身体太过虚弱了，悲伤过度，自然是想不起来。我们要找出来原因来，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原因？什么原因？”

芸娘仿佛听不懂林月的话。

林月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我们要找出孩子为什么会有缺陷的原因，哪怕她现在不在了，我们也要给她一个公道。嫂嫂这是我们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林月的话是这么说，其实她心知肚明。

根本找不到出来。

导致孩子有缺陷因素太多了。

她那个世界都不一定能找出来，更何况这个时代。

但……至少要给一个芸娘活下去的动力对吧。

至于为什么林月不提早产的事情，那是因为林月很清楚芸娘的性格。

她这人只会把错怪在自己身上，林月不想听。

果然芸娘神情慢慢的就有了变化，不再死气沉沉，“对。我们要找出原因来！”

“你现在最主要的事，养好身体，不然我问你什么，你都记不起来，也帮不上任何的忙？嫂嫂也不忍心那孩子走得不安心吧。”

说到这里，芸娘的眼泪又掉下来。

“都是我的错……”芸娘还在不断重复这句话。

林月转头对着嬷嬷道：“把药哪来。”

嬷嬷快点跑过去，把药端来。

这次芸娘没有拒绝，是落着泪把药喝干净了。

林月起身把芸娘扶倒在床铺上，“你先睡一觉，等你醒来，我再过来。”

芸娘抓住她，“她们……玉嬷嬷呢？”

芸娘其实早就发现了，她屋里面这些人都很陌生，只是，她一味沉浸在悲伤里，不愿多想。

现在能说出来，也算是好的开始。

“这些都是我的人，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惩罚了她。”

“你别罚她，是我不好……”

“嫂嫂，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养好身体，找出原因，好吗？”

芸娘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林月等她睡着后，这才离开了。

“嫂嫂醒来第一时间来找我，有谁来看嫂嫂，说了什么话，你们一五一十都要记下来，明白吗？”

“明白。”丫鬟们齐齐说道。

林月又交待一些细节上的事情，这才离开。

林月这边才刚安抚好芸娘，霍弋那边就有消息了。

芸娘生产时候，多亏了霍弋，她才能顺利威胁到林滈等人，要是单靠林月她自己，还真的有点困难。

她一直想要请霍弋吃顿饭，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林月的人一直没有机会碰上警巡史碰到霍弋，今日好不容易撞见了。

“霍公子说今日便有时间。”

“晚上在玉香楼，我做东请客，还望霍大哥来。”说完她又觉得不正式，亲自写了一张邀请函，让仆人送过去。

这才匆匆地往外面走去。

沈成前些日子也一直在请她，请她帮忙看一下养殖奶牛的产地。

沈家还真的有一块地，地广面平，倒是不错的地方。

今天本来就是要赴约，人还没有走出府邸，芸娘就醒了。

“怎么样？”在养殖地里，沈成跟林月走在一起。

沈成请了不少人在弄这块地，短短几日能看出一些雏形来。

“还不错。”

沈成又指着不远处的那几头奶牛，这是先运过来几头奶牛。

“这些牛如何？”

林月裹紧披风，她还真的看不出来奶牛的好坏，“你不是有请兽医吗？他们如何说？”

“自然往好的说。”

“那就是好。”

沈成又领着林月转了一圈:“按照你说的，我打算在那边挖一个地窖，弄个冰窖。等到牛乳挤出来，会放在那边先进行冷却，然后搬到隔壁进行加热杀菌。”

“不过，你说得那什么六十摄氏度，低温杀菌，这温度太难控制了。”

林月：“你不是说西洋那边会有什么感应温度琉璃吗？”

“那东西可不好搞，我已经托漕运那边的人帮我留意了。”

提起漕运，林月这才把遗忘在角落的秦北忻给拉了出来。

这人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当初是他让莫尘雨逼着她来京城。

来到京城之后，也不见他人影。

“你上次不是提起过什么水银……”

“那东西很危险，没有那种技术，就别去祸害别人。”林月冷声道。

这么一小段路，沈成不断在套话，林月的耐心快磨没了。

沈成笑了笑，“好好，别生气啊。”

“这是你们沈家产业，不是我的，不要什么事情都来问我。”

她对沈成有够好了，说到底要不是为了长期合作下去，林月也不会把那些技术跟他说。

“怎么生气了，我这不是问问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月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沈成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跟在她身边，继续介绍。

等要离开的时候，沈成殷勤问道：“晚上赏脸吃一顿？”

“我有约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