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喜王被千呼万唤始出来,肥肉气的直颠颠,冲着那个转头就低眉顺眼的王爷一顿唾沫横飞:“瘪娃子,还是个王爷,跟十几年前没用的一模一样,还怕了一个山头都守不住的破落匪头子,balabala”
低眉顺眼的王爷头更加低了,一句话不说,心里想着,老子告诉你,激将法么得用,老子就是不接你的茬,你以为你这个王多厉害?还不是骂起人来跟市井小民一个样,真不枉你当年被迫隐姓埋名到市井十几年,就是当了十几年的王,还不是就给养出来两个自以为天下第一的儿子,其实一个傻不拉叽一个弱鸡,哦,前不久还多了一个都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种的傻大姐女儿。
是的,长公主成了痴呆儿,祭司当场亲口断定后,乌喜王肯定是不信的,找了宫里的各种医,自产的本地巫医,掳回来中原太医,晃荡了迷路的江湖郎中,甚至连兽医都给拎过来,最后都同一个结果,长公主如今智力不超过五岁,能自己吃饭已经谢天谢地了,其他的就别指望了。
乌喜王听了之后就沉默了一口饭的功夫,就开始唾沫横飞,非说是祭司那一巴掌给打坏的,要碧玉蟾蜍给赔偿。
雪祭司看着胖胖的乌喜王绕着自己上蹦下跳表演小丑似的,心里挺高兴的,不过为了形象,加上平日里面瘫惯了,没笑,只悄悄在袖子底下掐了掐还牵在手里的那只大手。
被掐的白遇原本也在欣赏别人家的大王表演,心里默默想着,他们家陛下大约穷极一生都做不来这等高难度表演的,陡然手指一痛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就这趟来找傻宝之前,向来心里没啥轻重之分的祭司大人才说过“白遇,你的手真大,真温暖,不过大的我都一手握不了,不好,要不剁了一半?”
当时听前半段时心里挺受用,听到后面就毛骨悚然了,这会儿手一痛心里就一个咯噔,别不是这乌喜王把祭司给刺激了找自己消气来了?
不过转头,看到这会儿脸上清冷起来,比当初他们家皇后娘娘住冷宫那段日子里怼他们家陛下时还要冷清,但是全身都冒着预约泡泡的祭司大人,白遇扶额,大人你还有没有身为神职的威严了,虽然我可以当做看戏,可身为当事人的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回头想想,你别说,估计就因为祭司这个性子,才导致这乌喜王也就只敢欺负欺负祭司了,毕竟其他神教里的神职,要是碰上这事,你看还有谁搭理他,二话不说招呼崇拜神教的广大民众,分分钟推翻你乌喜王换一个新的王。
在场其他人人的眼里,雪祭司那就是一副高冷仙人模样,而且也不太明白,长公主明明就是西罗那起子黑心人为了逃跑给弄傻了,怎么就赖给人祭司了?就算你眼馋碧玉蟾蜍,但用这么明显的不要脸的方法真的好么?重点是你是大王啊,你可以让别人蹦跶,你自个蹦跶算什么啊?
等到乌喜王嘴里唾沫都要说干的时候,雪祭司才悠哉的将袋子里几个准备带给傻宝玩的碧玉蟾蜍扔给了他,再晃晃悠悠的牵着她的宠物回祭司所去了。
在大众的眼里,这件事无疑加重了他们对于雪祭司无能的肯定,还有一部分人心里还暗暗的为她抱不平,觉得身为一个神职,竟然被这样欺负,太不可思议了。
却不知道,其实这是一场既公平的交易。乌喜王得到了他想要的碧玉蟾蜍,雪祭司则身心愉悦的看了一场表演,心情很好的她都想着待会儿再带她的宠物去厨神那里蹭饭。
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至于长公主府归宿,很简单,不要脸的乌喜王决定不要脸到底,说长公主是雪祭司打傻的,以后都得由雪祭司负责,就这么让人把长公主送祭司所去了,雪祭司本来不想收的,她自己这边连她的宠物都快养不活了,还要多养一个傻子?这不是搞笑吗,不过在她要赶人的时候,白遇说了一句“别的且不论,她的厨艺还是很好的,你吃过了金丝卷,八宝珍都是她教给傻宝乳娘的呢”,雪祭司喉头涌动了一下,定了会儿,才音色清新地说:“以后厨房她负责。”
这边乌喜王骂了好一会儿,大约是心里舒服了,才眯着肉眼,把目光放到了被团团围住的马车上。
“你这个土匪头子,到底想做甚!”乌喜王瞪大了他的绿豆眼。
土匪头子显然有点兴奋,只见他双目微张,门牙大露,脸色潮红,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抓着马车沿上,另一只手看起来被马车里面的某个人给抓着,这才没有跑下来,那一副见到了亲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乌喜王是他家失散多年的兄弟,大约他是真心没想过,乌喜国的大王竟然如此接地气,十分有他们的绿林好汉气概。
马车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土匪头子嘴巴闭起来了,眼神正常了,然后手抓着马车沿更紧了,声音很气壮山河的说:“想要你儿子,拿十座山头来换。”
乌喜王在他开口的时候,猛的提起了一口气,还以为他开口要一座城,心里还在默默盘算着哪一座城能把他打发了,到时候把大儿子换回来,回头就给他打回来。
结果竟然就要十个山头,有点迷之感动,又想着大约是还能还还价的。
然后那土匪头子又说了:“就要松江河那一块的。”
松江河是一条河,一条蜿蜒了十个山头,十个山头恰好包围了一座城,那座城不大,却关系着是乌喜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一个传说,那座城里,有长生不老的秘密,乌喜历代帝王,不知派了多少人去,都是一无所获。
乌喜王硬是把那口气又给憋回去了,再也不用纠结,想也不想的,直接挥挥手:“别痴心妄想了。”
土匪一愣:“就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斩钉截铁。
“你的大王子可还在我手里呢!”
“那也不考虑。”
“为什么?”土匪头子很不解,“虽然松江河的山头土地最肥沃,物产最丰富,但又不是你最重要的那块山头,况且你还有好多其他山头呢,拿它换你一个儿子怎么就不行了呢?”土匪头子伸手就从身后的马车帘子里多出了一个大块头,正是他们的大王子堪堪,堪堪这会儿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布条给封了,垂着头半死不活地,土匪头子手一松就直接跪地上去了。
“你看你的大儿子就在这呢,拿十个山头换一个儿子多值啊,反正长生不老你也找不到啊,儿子才实在啊。”
“呵,儿子,孤可不止一个。”长生不老却难得。
一直半死不活的堪堪也抬起了头,直起了身子,眼眶泛红,一副不可置信模样。
乌喜王绿豆眼陡然混浊起来,阴阴地看了马车上的堪堪一眼,胖胖的手捏袖口,突然地就抢过旁边人手里的一张弓,不晓得这么肥胖的他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眨眼间拉开了那张不下于五十斤的弓,漆黑的三支箭,带着猎猎风声冲着马车而去。
众人有一瞬间觉得世界是空白的,觉得他们的眼睛欺骗了他们,因为那三支黑箭,最后是扎在了堪堪身上,喉口一支,左心口一支,还有肚子上一支。
堪堪往后车帘里倒去时,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旁边的土匪头子,他闪电般也进了车间里,堪堪被他拖进去时,衣服都“嗤”扯坏了,露出来堪堪心口上那只红血都掩盖不了的黑色雄鹰图案,雄鹰的眼睛上恰好被一支箭占领了。
乌喜王一瞬间也仿佛刚刚将毕生的力气都给用尽了,丢了手里的弓箭,嗫嚅着唇,连下一声令将刺客全部绞杀都暂时做不到。
他旁边的王爷反应过来后,也并没有替乌喜王下令,而是一副癫狂模样,甩着他的脑袋,满头的脏辫都开始群魔乱舞,丢了手里的剑,“嗷嗷”地转头就跑了,嘴里口齿不清的念叨着“疯子疯子,都疯了疯了”,不只是乌喜王爷,周边的人也都敢偷着齿寒。
也是因为乌喜他们这边的混乱给了土匪头子他们那一群人机会,一直跟着马车后面的那些人全部都跳上了马车,那辆马车在迅速的变化,四周升起的密不透风的白铁屏障,严丝合缝,眨眼间就变成了刀枪不入。
往外冲出重围时,乌喜人理所当然地先对那匹没有防护的马下手,却发现看到马身上的刀刃都卷了,射到身上的箭也都自由落地了。
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匹铁马。
眼睁睁的看着这辆铁马车跑远,乌喜王一口老血喷出,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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