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和小秋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两个人之间保持着不多不少距离,以前以后有说有笑的去东边的村落。
盛凌直觉不太对劲,但他不便多说。
池予槿已经走到深山里,她仔细的辨认了下方向,四面八方郁葱葱,脑海中有一瞬间的恍惚,池予槿压了压胸口压住不停翻涌的气血。
她靠在一棵树上从兜里掏出那个添加了七涎上草的药瓶,想了想倒出一颗合着唾液吞了下去。
池予槿顺着树干滑落到树根处,闭着眼睛盘腿坐着放空自我。
周遭的声音好像变成一种玄之又玄的音调成群结队的涌进池予槿的大脑中,小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风卷过树叶的声音,白云飘过的声音,池予槿甚至听到了鲸的鸣叫声。
一切都是那么悦耳,至少比血管里汩汩流动的血液的声音好听,千倍,万倍。
片刻后,池予槿抬手搭在额头成小凉棚状态,缓了缓从兜里掏出来一枚方形透明盒子,盒子里面是一颗弹珠。
池予槿把盒子打开里面伸手握住银白色的弹珠,闭上眼睛掌心向下,慢慢的感知着弹珠上传来的力量波动。
突然,她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疾步而去。
池予槿停在一片乱石前,郁郁葱葱的爬墙虎爬满整个墙壁,池予槿伸手在爬墙虎中摸了摸,摸到一块坚硬的岩石,使劲按下去。
哗啦啦,不远处的一片茂盛的草地清空,那边清空的方格突然打开,露出一个通向地底深处的楼梯,池予槿用手机打着光从楼梯下去。
地底深处,除了长长的通道一无所有,池予槿每隔几步便动手悄悄墙壁,不多时停在一块儿墙面前,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军刀,对着墙壁凿了下去。
池予槿从墙壁里走出来一个巴掌大小黑乎乎的药鼎,她吹了吹土,这就是传说当中的药王鼎了。
池予槿将其装在包里,快速上楼梯返回地面,又把这一切掩盖好。
一来一回加上再丛林里穿来穿去,池予槿离开丛林的时候,天边已经昏黄一片。
池予槿停下来站在柏油马路边看着远处的那座埋藏着药王鼎的影影绰绰有几分不真切的深山。
这一片山,是一座有主山。
人迹罕至的山顶有一座道观,那边是守护着这座山的人。
池家先辈和奇门遁甲之术的传人交好,若是没有那颗灵向珠,天王老子也找不到路。
回过神来,池予槿坐在路边等过往的车捎他一程,将她带回城里,她手里拿着一颗刚才在丛林里摘到的不知名的红色果子,脑海中浮现出陆知白的面容。
她没办法去德兰岛,她必须亲手把药王鼎交托出去,并且参加要往顶的拍卖仪式,这样才能知道觊觎池家的人到底有多少?
而如今药王鼎即将拍卖的消息已经被传了出去,这东西池予槿没看出来有什么神奇的,但传说药王鼎是仙人修仙炼制破空丹飞升之时留下的法器,就算不能用他的药,只要长时间和药王鼎共处一室也能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池予槿还是希望这玩意儿能够拍个好价钱,这样她就能心无芥蒂堂堂正正的和陆七安交手了。
“哎,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过来一辆货车停在了路边儿,驾驶室的粗壮的汉子大嗓门的喊了一声。
池予槿迷茫的摇了摇头:“大哥,我是徒步爱好者,进了丛林之后迷路了,找不到回来的路,又和同伴走丢了,手机也没电了,你能不能把我带回淮东,我给钱的!”
“哎,上来吧,小姑娘家家的胆子还挺大的,一个人徒步,不要嫌大哥多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爸妈怎么办呀?”
“哎,是是是,我现在以后悔这呢。”
池予槿垂着头,一副懊恼的样子,司机大哥全程苦口婆心的叨叨叨,幸好大货车跑得快,不然池予槿都觉得脑仁都要爆炸。
池予槿付了钱坐车回到别墅时已经十点多了,别墅一个人都没有,池予槿也不急,先把药王鼎安置好洗了澡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查了下热搜榜。
她瞪着眼睛看着热搜榜第一的陆知白小秋……
池予槿倒没怀疑陆知白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她只是有些担心。
都跟陆知白说了秦爷深不可测能避免接触就避免接触,这小秋是秦爷身边的人,自然也是一秋之貉。
更何况……
池予槿从靠近手边的窗头,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的杂物下面抽出来几个信封打开。
自从恐吓信弄得陆知白陆知白惴惴不安之后,池予槿除了加强安保措施只在,总会在睡觉前和没起床之前把陆知白有可能接触到的所有地方全部检查一遍。
这才把所有的恐吓信在不惊动陆知白的情况下拿了回来,再加上对方除了恐吓信一直没动静,陆知白又收不到恐吓信便把这些事儿忘在脑后。
可池予槿记得清清楚楚的,她心中的警惕越来越甚。
池予槿看着自己给每封信上标注的日期,这些日期间隔越来越近了。
可怕的是,池予槿自认为别墅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在别墅里隔三差五的就能捡到一封恐吓信,大大小小捡到了八封,别说抓到幕后主使的是谁,就连送信的都丝毫没有发现。
这些信就好像凭空出现在别墅里一样。
对方很厉害。
池予槿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遍,又把恐吓信重新塞回抽屉,她靠在床上给池镜打了个电话。
“事情还顺利吗?”
“一切尽在掌握中,你真的要卖掉药王鼎?”池镜依旧不死心的问了边,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嗯,卖掉就卖掉,那只是一个小东西。”
电话另一头的池镜静默了几秒钟,他伸出食指揉揉眼镜下面的眼睛,看着不远处依旧亮着灯的办公室和窗外又大又圆的月亮。
池家突然宣布破产的时候,远在国外的他受制于人没能及时赶回国内,他不相信池家会破产,直到池父池母和池老爷子的死讯一个接着一个传到池镜耳边时才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
他一直知道池家的家底儿不是一个什么随随便便陆七安的能撼动的,池家有无数的方法保住池家,如果池老爷子还在的话。
一直以来,外人都知道池父有个孩子,可惜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是谁,而所有人都知道池镜是某一天被老爷子也是从孤儿院带回来的。
众人纷纷猜测,池镜就是池家的孩子,只不过被老谋深算的池老爷子换了个身份养在身边,甚至连姓都改了试图躲避天罚。
甚至池镜都以为是这样,可池镜在从被带回来的那一刻池老爷子就把一切告诉他,他真的不是池家的人,也被警告就算生出野心也没用,池家的一切都是池家的。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池家有一些宝贝被藏的很深很深,比如传说中的药王鼎,至少陆七安绝地三尺都没能找到。
“对了,跟踪你的人大概是埃尔维斯派过去的,我们的人最近发现埃尔维斯对你很感兴趣。”
“他从一开始就怀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准狠的在我落地芙兰的瞬间把我抓住。”池予槿叹了口气,“感谢陆七安那个混蛋把我这张脸彻底的抛给了大众。”
池镜握了握拳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给你留活路,陆七安可真是个从一而终的人。”
池镜顿了顿也觉得自己失言,转移话题道:“陆知白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看起来并不特别讨厌陆七安。”
池予槿点了点头,陆知白讨厌陆七安控制他,可一旦陆七安控制的方向和他本来要走的方向一致,那么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就等于零。
陆父不管公司的事,陆家那个老爷子失踪多年,现任小陆夫人不过是个以色侍人,那点儿小心思全都用在了拉拢陆七安和讨好陆父身上,倒是不足为惧。
如果真的到那一步,陆知白确实是个麻烦。
“池予槿……”池镜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你别怪我多想,小秋的身份我这边无能为力,不过,你可以借着这件事情抽身。”
池予槿舔了下牙齿,闭上眼睛深深一口气:“我不想伤害他。”
“那你知道他背着你做了什么吗?”池镜握紧拳头,“你都知道吧,就别装傻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装看不见,他就没有发生。”
“算了,这件事先不谈,左右不过是一个小事儿,影响不了最终结果。”
池镜在另一边摇了摇头,他猛吸了一口烟,在缓缓的吐出烟雾中挂断了电话,他伸手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却又想起池予槿。
他用手指弹了弹烟灰,爱情是世界上最甜的蜜,也是最毒的药,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会替她完成那些他完成不了的事!
池予槿靠着床头也在思考着这件事,正如池镜所说的一样,并不是不思考就没有发生就能逃避的过去。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