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是大理寺少卿,按道理如同他前去投靠武三思,武三思必然会接纳才对。
但是那只是常理而言。
武三思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靠的是什么?
都是武则天的恩宠,以及武则天为了在朝中培植亲信,稳固权势。
也就是说,武三思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武则天的心思才行。
李开明是陇西李氏的族人,这就足以抹杀一切,让武三思将其拒之门外。
那么要想敲开武三思的大门,那就先要送他一份见面礼才行。
“只是武三思,不知这这份见面礼的份量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那我就还要冒点险,给你弄一份更大的。”楚河心中想着,脸上却表情一片淡然,官服外罩着狐裘,独座凉亭,对于小酌,宛如翩然世外的贵公子,不履红尘。
“对了!那个负责截杀武三思府上下人的刺客,还有买通的武家家丁,现在都处理的如何了?”楚河问道。
“刺客我已经给了他一笔钱,送他去东瀛了,十年内都不会回来。”
“至于家丁···,不用我们动手,已经被武三思杀了,说他挑拨生事,倒是没有细问。”夜无非回答道。
楚河微微沉默,片刻后道:“拿五十两银子,分十次偷偷塞到那个家丁的父母枕头底下。”
夜无非看向楚河的眼神,突然就变了。
“如此,岂不是多此一举,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凭白的多了一丝可能被察觉的漏洞。”夜无非质问道。
楚河闻言,却冷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只要有心人想要查,只要足够聪明,总能借着蛛丝马迹,找到真相。很多时候,有一个猜测方向就行了,哪里需要什么切实的证据?”
“大丈夫为人处世,可以狠辣无情,却绝不可以毫无底线。因为底线是区分一个人,究竟还是否能被称之为人的标准。若无底线,又与禽兽何异?”
“何况···。”
何况什么楚河没说出开。
夜无非不知,楚河却心知肚明,武则天对贺兰敏之的宠爱,也不是没有底线的。当贺兰敏之一再的挑战这条线,那么等待他的就必然是毁灭。
楚河若是借机投在武三思门下,将贺兰敏之再往悬崖上推几步。
日后即便是东窗事发,武三思也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再多做计较。即便是心中暗恨,但是···那又如何?
等到那时,楚河羽翼已丰,岂会怕他?
“对了!我让你花费重金,招揽江湖上的金丹期魔道好手,究竟有结果了吗?”楚河又对夜无非问道。
时至今日,百家尽归三教。
而不服三教者,则尽数被打入魔教一列。
楚河想要招揽一些高手,便基本上只能打那些魔道高手的主意。佛道二宗的金丹高手,即便是散修,只怕也不会依附在他的麾下。
一般来说,还在世俗混迹的修真者,多到元婴为止。
再往上就该超凡脱俗,感悟天地。如果不是当世皇者之尊,许下某些重诺,是极难请到这等人出手的。
楚
河不知现在的东阳离是何等境界,但是他能够从东汉末年活到盛唐,那就肯定已经打破了人体极限寿元,甚至早已到了元婴期。
苍龙百变,就是东阳离元婴成型后,结合自身所会,感悟天地的产物。
所以即便是还有一段时间,楚河却必须早做准备,积累自身优势才行。
同样楚河也打算在这四年里,尽量突破到金丹期,基础没有打牢固,境界虚浮点不要紧。反正也不是真的。
“我接触过天山怪客和梅岭雪老还有胭脂魔头,其中天山怪客直接拒绝了我,梅岭雪老要我拿九星雪斑梅去请他,而胭脂魔头则是要求每天都必须送他三名处女。”夜无非回答道。
楚河闻言道:“天山怪客可以继续接触,九星雪斑梅你着手让人搜寻,只要找到,无论多少钱,多大代价,都必须得到手。至于胭脂魔头···,别去管他!一天三名处女,他胃口还真大。我要是让他效力五年,只怕我的仇人都要遍布天下了。”
“还有继续去找!只要有可能拉拢的金丹高手,都去接触一下。”
“对了!我找到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和红罗裳白玉娘了,不过白玉娘的眼睛瞎了,修为也废了,舌头也被割掉了,现在被人买到了最下等的娼妓馆接客。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则是沦为了乞丐,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被人用强大的指力捏碎了,有一股强横的破坏力一直在破坏,除非有元婴高人肯出手相助,否则的话,他这一生,只怕也只能就此落幕。”说到这里,夜无非心中不免唏嘘。
他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红罗裳白玉娘还有鬼手罗云天,本来齐名。
罗云天做了楚河的背锅顶罪之人。而踏月无痕流花公子和红罗裳白玉娘则沦落到了如此地步,简直已经是生不如死。
“看来,凤钗案与他们两人有关了。这样狠毒的手段···是那位天后娘娘动的手吧!”楚河心中一叹,目光仿佛跨域了半个神都,朝着皇城所在之处落去。
同时这也让楚河更加下定了暗中控制罗织军,且绝不露出任何行迹的决心。
他和夜无非明面上组成的这么点势力,根本不算什么。和那些真正的世家豪门,朝廷大员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若是让武则天知道,他将触角伸进了罗织军中,偷偷的挖她的墙角,只怕会恨不得将楚河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果然到了第二日,当楚河前往拜访武三思的时候,武三思并未拒绝接见,而是让楚河在客厅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出现在客厅。
寒暄客气之后,楚河看着武三思。
此人面容端正,神情威严,单单从外表上看,倒是很容易让人心生敬重和信任之感。
若以面相观之,绝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奸险凶狠之辈。
所谓相由心生这话,其实往往是流于表面的。
那些真正养气功夫足够,城府足够的人,单单从他们的面相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当然这里所谓的‘面相’指的是那种,浅显的察言观色。
并非是真正的相面之术。
再次坐定之后,武三思突然开口对楚河发问了,这一问便直至指核心:“我若接纳于你,你能给我什么?”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的委婉和曲折。
楚河都稍稍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