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辰兄你有所不知,这金山赌坊乃是礼部侍郎裴大人家的管家侄儿所开,实则是裴大人的产业。我若在其中太过张扬,岂不是恶了裴大人?”楚河说道。
“区区···咳咳一个礼部侍郎,其实···也没什么!”
“不如李兄你把那么什么风水阴阳秘籍拿来,借我瞧瞧?”叶良目光游移不定的说道。
对于武三思来说,一个礼部侍郎是没什么太过了不起的。毕竟武三思现在身上还挂着礼部尚书的官职,正是礼部侍郎的顶头上司。
但是他叶良不过是武三思的便宜亲戚,哪里有胆子去砸礼部侍郎的场子。
想着的却是怎么把楚河口中的那本‘秘籍’给套出来,然后找一些小赌坊去大杀四方。
楚河故作为难之色,叶良常年混迹于市井,倒也还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楚河没有一口直接拒绝,便急忙又开口央求。
再三之后,楚河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两人在酒馆吃了酒,便分头离开。
第二天又在酒馆碰头。
楚河便将所谓的‘秘籍’交给了叶良。
这当然不是什么真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而是楚河自己炮制出来的一本,专门针对破解赌场常用风水局的东西。
一趟春秋副本,让楚河的知识储备大涨,虽然不是专业的阵修,但是却也是个多面手,什么都会一些、懂一些。
那叶良拿了楚河给的秘籍,便如获至宝。
直接开启了通杀赌场的征程。
起先叶良也只是在一些小赌场混迹,赢多了一张破嘴收不住,很是嚣张一番。那些赌场的幕后老板,多知道叶良那么点背景,也不好与其计较。
但是所谓夜路走多了,迟早撞到鬼。
这一日叶良得同道中人指点,又找到了一间赌坊,借着楚河秘籍里留下的一些办法,破了赌场里的阵法,大杀四方,面前的银两更是不知不觉已经堆积如山。这赢钱一多,叶良那控制不住嘴巴的坏毛病,便再度发作。
只是叶良却压根不知道,这间赌坊背后的那位老板,可不会给武三思半点面子。
此事更夫已经鸣锣二更,而楚河却还站在赌坊对面的屋檐上喝酒。
等看到叶良被人打断了手脚丢出来的时候,才露齿一笑,凌空对着已经被打昏过去的叶良点了几指头,看到叶良躺在地上,如同鲸鱼喷水一般往外吐了几口血,这才转而返回了大理寺。
理所当然的,叶良会进这家赌坊,自然也是楚河暗中派人‘指点’的。
要知道楚河手中有一批从现代社会带来的‘财富’,还有夜无非多年的积蓄打底。楚河很容易就通过夜无非招揽到了一些江湖中人,甚至还有几个筑基期的散修。这些人中,三教九流都有一些。那‘指点’过叶良的人,也早已连夜离开了神都,拿了楚河给的珠宝,去往西域。
又过不久,武三思府上的管家便带人将叶良接走。
这自然也是楚河做的好事。
叶良的那位小姑会这么快得知叶良被打成重伤之事,正是楚河派人暗中买通的一个家丁,无意中漏了口风给她知道。
武三思的书房内,叶良的小姑正抹着眼泪向武三思哭诉。
那我见犹怜的小摸样,任何男人见了只怕都会忍不住心疼,也难怪武三思会对她宠爱
有加。
武三思听着小妾的哭诉,心中很是有些烦闷,只是却还是好言安慰了几句,却并无替叶良出头的意思。
“好了!你别再哭了!你那个侄儿,平日里打着我的名号,在市井之中闲逛,游手好闲,为非作歹,我也并未说什么。这一次他倒好,直接惹到了贺兰敏之的头上。”
“那贺兰敏之是好惹的么?连天后娘娘都得哄着他,宠着他。他不过是打断了你侄儿的手脚,已经算是给了我几分薄面···。”
话是这么说,但是越说越觉得窝火。
武三思心思阴沉,眼神变得阴翳了几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可是老爷!妾身就这么一个侄儿!当初我大哥病故的时候,可是拉着妾身的手,让妾身好生照顾他。现在他让人打成这样,眼看着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过这一关。”
“他要是就这么没了,妾身日后···妾身日后如何还有颜面,去见我大哥大嫂!”
女子越说越伤心,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武三思心冷如铁,听的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心中的那点怒火,却也在女人的眼泪浇灌下,越烧越旺。
叶良死不死,武三思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这个小妾,他也不过是爱其皮囊而已,厌倦之后也会另结新欢。
但是贺兰敏之与他本就不对付。如今更是完全无顾忌的将他名义上的侄子打成重伤垂死,这就好像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还对着脸上吐了口唾沫。
“老爷!前往贺兰府问话的下人回来了!”半响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贺兰敏之怎么回的?”武三思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
门外却是一阵安静。
“说话!”武三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一次眉头的疙瘩扭的更加结实。
“那下人是被放在马后面拖回来的,方才已经断气了!”
······!
一阵压抑的沉默。
“都退下吧!”
“你也给我滚!”
武三思双眼如同嗜血的凶兽一般盯着还在哭泣的小妾,语气冰冷道。
小妾的抽噎曳然而止,低着头脚下发软的退出了书房。
等到书房外的仆人都尽数撤走之后,书房之中方才传出武三思压抑之极,咬牙切齿的声音:“贺兰···贺兰敏之,吾必杀汝!”
大理寺,楚河独酌于凉亭之中,悠然感慨:“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气?”
夜无非穿墙而至,闻言便道:“明天天气会不会好,我是不知道。但是刚刚平静没多久的神都,只怕又要剑拔弩张了。你说你一手暗中挑起这般风波,却是为了什么?”
楚河放下酒杯,淡淡说道:“你觉得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求贤若渴?”
不等夜无非回答,他便自己说道:“那当然是有一个必须要打到,必须要杀死的仇敌时,才会如此。仇恨,会让一个人放开许多原本放不开的事情。何况···他们之间的矛盾,与我何干?即便不是我,他们早晚也会撞上,我不过是在一个恰巧的时候,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夜无非闻言,心中只是嘀咕:“好一个嘴甜心黑下手狠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