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斜睨着姜衍,眼睛里燃着两团愤怒的火焰,蓦地冷笑一声,“你说。”
姜衍扫了一眼四个小孩子,“出来说!”
有什么事是需要避开小崽儿们说的?
白意眯眼,跟着他出屋,身材纤细矮小的她气势却黑沉。
姜衍顶着白意的低气压,不怕死地道:“我想说的是,避子汤喝了没有?我可不想还没娶媳妇就当便宜爹,这里正好是医馆,你最好抓一副避子汤药,免得有后患。”
白意脸上的表情寸寸僵住,一霎,就冷得跟淬了冰的似的,“你放心!我死也不可能生王八蛋的孩子!”
“那就……”
姜衍“好”字还没出口,白意一脚飞出,踹在他胸口,他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
耳边风声猎猎。
完了!
这是要他一遍一遍感受死亡?上天是和他有仇吗?
然而,预想中的疼没有传来,姜衍只看见眼前一道娇小影子一闪,一只干瘪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襟,紧接着,疼从脸颊来!
噼噼啪啪……
这些巴掌,算是替枉死的原主掴的!
物理小天才穿越过来的之后,竟接连被这个女人两次侮辱!
意念一动,姜衍从空间基地里把自己那把手枪摸了出来,拉栓上膛。
然而,他还没扣动扳机,白意一拳朝他手腕砸去。
姜衍只觉手脖子断了一样疼,手枪脱手飞了出去。
白意一个飞身,掠过去把枪捡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从来没有见过的暗器?
白意打量了一眼,把枪口对准了姜衍的心口位置,手指自然而然地搭在了扳机上。
姜衍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你……你竟然会用枪?你把枪先拿开,它很危险的!要命的!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白意眯起眼睛,冷声:“这玩意儿也配叫枪?我告诉你,我要取你狗命,易如反掌,才不会用暗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白意把手枪扔到姜衍身上,不屑地嗤笑一声,“要不是你银子还没还清,你今天就没狗命了!”
姜衍捂着肿起的脸颊,抖着双腿把掉落地上的枪捡了起来,目瞪白意嚣张又愤怒的身影进了医馆。
白意避开了四个孩子,磨着牙,问那大夫要了一副避子汤药。
付了银子,从医馆出来之后,白意就去找了牙行,仓促在城中租下了一座带小院子的民房。
房子有七成新,押金十两银子,租金一年三两半银子。
白意又上街买了被褥及柴米油盐,另又给每人买了一套成衣。
有几个热心邻居看到添了新户,过来帮忙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妇人们顺便八了个卦。白意也不好太格格不入,和她们攀谈了几句。
最后,白意请了个剃头师傅来家里,把四个孩子的虬结生虱的头发给剃了,一人发了一顶小帽遮丑。
白意烧了一大锅热水,老大帮着两个弟弟,把身上没伤的地方擦洗一遍,换上了新衣服。
她给小姑娘也洗了个澡。
晚上并没有开火做饭,原因么,也不光是新家锅碗瓢盆还没收拾,主要还是白意还没学会做饭。
她从后街上的宝意兴酒楼里买了两个炖菜,一大屉包子,一锅粥。
四个小崽儿都已经迫不及待了,眼睛瞪着饭菜,口水直流,但白意没发话,他们都没敢动弹。
也不知道平时看了多少人的脸色,才这么小,就懂得看脸色行事了。
白意心里叹了一声,拿筷子分给每个人,“吃饭。都慢点吃,管够。”
等四个娃都吃饱了,白意开口道:“既然以后由我管着你们,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没生过孩子,更没养过孩子,我可以赚钱养你们,但我可不会惯着你们,犯错了我会打屁股,听见没?”
“听见了娘亲。”除了大娃,其余异口同声。
白意头疼,“以后别叫娘亲,我听着别扭。”
“好的,娘亲。”
逃不开这俩字了!
史坨坨扯着白意衣角说:“娘亲,娘亲,名字。”
她的名字被娘亲嘲笑了,她今天一天都记着这个茬儿呢。
白意没忍住,噗哧笑了,“好,我给你们取好听的名字。”
白意想了想,说:“现在正值夏季,坨坨,你以后就叫杪夏。”
“杪夏?娘亲,真好听。”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
白意揉了一把杪夏柔软的头发,“嗯,我们杪夏的名字最好听了。大眼,你以后叫纯均,三儿,你叫承影。”她看向坐得比较远的大娃,“老大,你叫……”
“我有名字,我叫柳星回。”
“哦,你有名字啊,那很好。”白意把到了嘴边的“白虹”二字又咽了回去,“星回很好听。”像个大户人家的孩子的名字。
柳星回看向白意,眸光微闪,“你刚才想给我起什么名字?”
“你不是有名字了吗?”
“再起个小名吧。”
白意不由笑了,“也行,刚才想给你起的名字叫白虹。”
柳星回怔了怔,“是姓白吗?”
“啊?不是姓氏,白虹,一柄剑的名字。”
白虹,古剑之首。
“你是想让我像长剑白虹,吞天贯日?”
白意:“……”倒也不用这么大的气势。
白意沉默了一瞬,揉了一把柳星回的光脑袋,问:“懂的还不少,你以前读过书吗?”
柳星回眸光淡了些,“家里人没出事的时候,读过两年。”他话锋忽然一转,“我以后就叫白虹吧,正好你也姓白。”
白意感到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
“娘亲,我也要姓白!我叫白纯均可以吗?”
“娘亲,那我就叫白承影!”
“我叫白杪夏!”
白意也没纠结,只说:“你们喜欢,那就先这么叫着吧。”
四个娃娃都有伤,白意早早就哄他们吃了药,让他们睡下了。三个男孩子睡西屋,她带着杪夏睡在东屋。
等杪夏睡着了,她才松了口气。从床头抓过大夫开的避子汤药,拿到灶屋里,放瓦罐里煎上。
外面下起了雨,雨不大,打在房顶,淅淅沥沥的。
炉膛里的火光映着白意没有血色的小脸儿,白意瞧着火光,眼前又恍惚出现了生前那最痛苦的一幕!
那天,白家一家三百多口,包括阿爹阿娘在内,就在她的面前,全被浇上火油,活活焚烧!
周围烈火焚天,惨叫声撕心裂肺!
她被锁在特制的囚笼里,眼睁睁看着她的家人身陷炼狱,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没能挣脱枷锁,反而被自己的内力震碎了筋脉!
听人说,被焚烧而死的人,连灵魂都会灰飞烟灭。
那个人,他是怕白家人做鬼都不放过他,才想出了个阴损至极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