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狼走上前,将手中纸条递到赫连绝手上,赫连绝看了一眼,并没有打开。
“大皇子不看看?”
赫连绝随手打开,看着上面记录的都是时间点。
“什么意思?”
纵然他再聪明也不知道这些时间是什么意思,就算将这些时间连起来,他也想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东方曜冷声道:“大皇子可能不知道吧,羑言在回到君承修身边之后,又发作了一次。”
别问东方曜是怎么知道的,在羑言身边安插的眼线,远比他们想象的多得多。
直打羑言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那段日子东方曜掌握不到羑言的消息,让东方曜更加警惕,不敢松懈。
之后羑言出现,那定然是不会再让羑言逃过。
“怎么会?!”
东方曜不是给羑言的配了药吗,只要按时服用不就慢慢好起来吗,虽然效果没有那么显著,但就算是发病也不可能那么频繁啊!
羑言在俞朝国就已经发过病了,若是有药物控制,怎么样也不可能再次……
赫连绝盯着东方曜看,东方曜冷笑:“你觉得是我?”
“我告诉你,这纸条上面记录的是每一次羑言将药倒掉的时间,从开药那天到她离开那天,一次不落,羑言也一次都没有喝过。”
是,那药里面有堕胎药,东方曜故意加进去的。
因为羑言的话让东方曜有危机感,他倒不是因为羑言说要给君承修生孩子,而是怕羑言真的怀了。
凭着羑言现在的心理和身体,他都不会允许这个意外发生。
东方曜甚至觉得,羑言或许宁愿生下一个孩子自己死掉,也不愿在留在东方曜身边。
羑言现在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东方曜,羑言究竟得的什么病!”
赫连绝揉捏着手中的纸,扔在地上,瞪着东方曜。
从东方曜手上带走羑言的那天,是因为他那天正好在东方曜那里,那天东方曜阵仗那么大,他想不知道都难。
那是他以遇祁的身份离开羑言后第一次见到羑言,没想到看见的就是羑言倒在血泊之中。
趁着木狼和花雨不主意的时候将羑言带走了。
他只知道东方曜要打掉羑言的孩子,却不知道东方曜打掉孩子背后最真实的原因。
“病?那不根本就不算病。”
东方曜冷声道,“只要羑言这辈子都不生孩子,只要她乖乖的喝药,她能长命百岁!”
有他的庇护,谁能伤害羑言呢?
“你说什么?!”
赫连绝眸子朔然放大,不敢相信东方曜说的话,“羑言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是啊,她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所以,就算你能跟羑言在一起,赫连擎也不会同意的,除非,你想羑言死。”
东方曜这话,像是故意把赫连绝引导到一个错误的方向上。
他要让赫连绝认为,当初赫连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同意赫连绝跟羑言在一起,执意要他娶羑菱。
“所以,你的意思是,羑言有孩子就会死吗?”
赫连绝突然笑了。
笑的凄怆,他看着东方曜,像是在看一个可怜人。
他不是傻瓜,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跟东方曜有关。
他不会去想以前,赫连擎当初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皇帝已经赐婚了,那个时候,是赫连绝自己弄错的。
“东方曜。”
赫连绝突然叫了一声东方曜,他好像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什么话都没有。
赫连绝一个人周处了寝宫,青葭看了一眼东方曜,他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赫连绝”了,青葭觉得他越来越不了解他,不,从来没有了解过!
青葭追出去,赫连绝已经走出了很远,他怎么走那么快!
“主子?”
东方曜杵在那儿,方才赫连绝那眼神,惊动了他的心,心中有跟弦,好像要断了。
“走。”
赫连绝不知走到哪儿了,青葭就是一路跟着,好不容易跟上了,应该是在御花园里,赫连绝停下来了。
他背对着青葭,如果是正对着,青葭就能看见赫连绝眼中狠戾的光,夹杂恨!
他突然折断身旁的树枝,在园中武,即使不是剑,这剑气也太足了。
打在树干上,掉落了一地的叶子。
最后只见赫连绝仰头吼了一声,“啊!”
青葭都被惊到了,她不敢上前,赫连绝跪在地上,垂着头,肩膀在抖。
青葭隐约能听见他的声音,只是,哭笑却分不清楚。
“大皇子……”
青葭走上前,也跪在地上,伸手拉着赫连绝的手臂,“大皇子,您起来吧……”
赫连绝抬头,青葭看见他猩红的眼睛,睫毛沾湿,虽然看不见眼泪,但是她只要垂头,就能看见地上晕开的水迹。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哭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现在赫连绝不仅下跪了,还哭了。
这比流血还有珍贵吧。
连青葭都不禁感到心酸。
君承修一个人在营帐内,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见羑言了,那天收兵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营帐,他跟羑言分开来,也不知道羑言有没有出来过。
总之现在军营过的氛围也是阴沉沉的。
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帘子被掀起来,临西端着饭菜走进来,“王爷,该吃饭了。”
“嗯。”
君承修盯着面前的饭菜,“她吃了吗?”
是问王妃吧?
临西点头,“王妃吃了。”
“嗯。”
君承修这才动筷子。
这几天都是这样,每次都要询问羑言的情况。要是回答羑言已经吃过了,君承修就会吃饭。要是羑言没有胃口,没有进食,君承修会直接让人将饭菜撤回去。
总之,君承修的一切都是跟着羑
言走的。
临西不懂,明命就很在乎羑言嘛,干嘛还要冷战呢?就是因为王妃擅自去了战场结果在中途病发吗?
临西不禁想起羑言以牧钧身份代替王爷去见赫连绝的时候。
那个时候王爷因为苍南和牧钧两个人擅做主张,罚了两个人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如果那个时候王爷知道牧钧就是羑言,恐怕就算罚了王爷,自己也会跟着王妃一起受罪吧?
临西一直站在一旁,等到君承修吃完了,他再拿着碗筷走出去。
出去之后看着左新文和花雨拉拉扯扯的,还有苍南在一旁,不知道三人在争执什么。
临西走过去,手里还端着碗筷,“你们在干嘛?”
这里是军营,他们怎么吵吵嚷嚷的?
“没干什么。”
苍南看了一眼临西,回答道。
“松开。”
花雨的视线落在左新文的手上,左新文现在还抓着她的手,也不松开。
“就不!”
左新文就是不送,花雨又要出手了,苍南就在一旁劝架。
这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吵的,苍南一直在劝架,三个人就这样凑在一起。
“够了!闹什么!”
临西皱着眉,现在已经够乱了,他们这是觉得不够,还要浇把油是不是?
“我说,让开,听不懂吗?”
花雨盯着左新文,他要是再不送,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我说了,不会让你走!”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苍南皱着眉头看着她们,松开了自己的手,花雨下一刻就打上去了,左新文躲得及时,但是握住花雨的手也跟着松开了。
花雨转身就走,身后的左新文按住她的肩膀,临西恰好挡在花雨的前面。
“不许走!”
左新文拉着她往后带,花雨轻松一甩,手一挥,可谁知临西在这个时候上前,本是要阻止他们两个人,都忘记自己受伤还有碗筷了。
花雨直接将临西手中的一叠全部掀翻。
嘭——
全部打碎。
临西看了一眼,蹲下身子讲东西捡起来,苍南谁也上前帮忙,但是左新文和花雨两个人还是吵个不休。
“花雨!”
“你闭嘴!”
花雨回头吼着左新文,“上一次就没有跟上去,怎么,这一次你还想让她走?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左新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真有那个心思,我第一个不同意!”
苍南都听不懂花雨在说什么,可是左新文是知道的!
原来羑言都跟花雨说了,既然花雨知道,那就知道吧,反正羑言都不在乎,他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说说我在打什么主意?”
花雨还是不是认为,他一心想要羑言复国?
他吃饱了没事儿干才会这么想吧?
以前是想过,可是现在,他早就没有这样的念头了,他无心于此,他爹就算有,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
山寨里的人确实都是前朝皇帝的亲信,都是大忠臣的后人,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大家都习惯了安逸的生活,谁没事儿会希望挑起战争呢?
“花雨,你说的,你想的,都是压根就没有的事儿!”
“你没看见她是自愿的吗?”
“她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要去阻止她!”
说了半天,苍南和临西还是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两人相视一眼,对着着左新文和花雨问道:“你们究竟在说谁?”
左新文和花雨同时沉眸。
其实,花雨就是故意要他们的知道的,左新文也会知道花雨的心思,但是没有办法,必须要拦着,所以,他们吵得也厉害。
临西蹭的一下站起来,快速转身离开。
苍南顿了一下,随后也站了起来,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所以,你们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们?”
苍南有不好的预感,心里在祈祷啊,一定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可是好像事情就在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临西赶到羑言所在的营帐,掀开营帐,里面空无一人。
桌上的饭菜根本就动都没有动一下,他记得给羑言送饭的时候,羑言还在吃,对着他说:“你不用守着我,他还没有吃吧,你去吧。”
她好像知道她不吃君承修就不会吃一样,甚至不用他提示羑言就懂。
现在想来,或许不是为了君承修,而是要将他支开。
谁能想到,羑言安静了那么久,竟然会突然离开。
现在,君承修是不是会后悔?
人都在自己的掌控滞洪了,可偏偏就是自己逃避,让羑言再次消失了。
“该死!”
临西甩下帘子,急匆匆的跑回去,苍南看见临西赶回来,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眼,苍南就知道了。
“……”
苍南想骂人!
“人呢!”
苍南刚想喊,可是意识到这里离君承修所在的营帐不远,他又忍住了。
“羑言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左新文对着苍南说道。
苍南和临西最为无奈,什么叫做只是暂时离开,意思是羑言很快就会回来吗?那要多久才会回来呢?
虽然君承修这几天都没有见羑言,可是万一今天就想见了,他们去哪里变一个羑言出来?
“她去哪儿了?”
羑言究竟为什么离开,还有她到底是去见谁了?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
苍南觉得,现在最为需要想办法的事情就是,他们到底要怎么瞒着君承修?只怕君承修会突然提起羑言。
“其实羑言她就是去见……”
左新文话说道一半,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