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儿,当真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吗?”尹晚晴望着史曜乾,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愠怒。
史曜乾早已编好了理由,只道:“晚晴郡主可不要误会我,我走上前来,只是为了跟良玉郡主打声招呼,见到郡主若是不问候,岂不是失礼?总不能当做没看见,会让人觉得我不懂礼数。”
这个理由倒也算是合理,尹晚晴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只是这样吗?”
史曜乾叹息道:“郡主你一向聪明,怎么这会儿犯了糊涂?这药铺里每天进来的人都不少,我若是真想与良玉郡主暧昧,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颜天真正喝着茶,听着史曜连的话,险些没呛着。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会哄女人开心。
他对尹晚晴说的那一句‘郡主你一向聪明,怎么这会儿犯起了糊涂’,是有多么昧着良心啊……
油嘴滑舌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尹晚晴糊涂的时候多了去了,就没见她聪明过几次。
而她的弱点也被史曜乾捕捉得很好。
就爱听漂亮话,尤其是被自家面首当着众多人的面夸,这虚荣心想必都要溢出头顶。
“是我急糊涂了。”尹晚晴果然很吃史曜乾这一套,脸上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我还不是担心你这心中一直惦记着良玉?”
“没有的事儿。”史曜乾别过了头,似乎有些不高兴,“群主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就因为被我欺瞒了一回,对我的信任似乎也不复存在了。”
“胡说,我还是相信你的。”尹晚晴伸手搭上史曜乾的肩膀,轻声道,“别不高兴了,说吧,你来这药铺里想买什么?我买给你。”
“闲来无趣,想要研制一个美容配方,刚好差几味药材,郡主府里没有,就想着来这药铺里补货。”史曜乾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药单,“就是上面这些。”
望着史曜乾递出的药单,尹晚晴便更加相信他是纯粹为了买药才来的。与颜天真确实只是偶遇而已。
“好,都给你买下来,买完之后,我带你四处去逛逛,再给你添几件衣裳。”
“郡主不必再破费了,衣裳我已经有很多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呢?我寻思着,给你添些别的颜色的衣服,虽然你穿着粉嫩的衣裳也很好看,我却更想看你穿别的颜色试试,再给你添个玉佩挂在腰间,更显贵气。”
“那好吧,听郡主的。”
颜天真一边喝着茶,一边听二人的对话,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个史曜乾……
光是给尹晚晴当小白脸,都不知道能捞多少油水。
不难看出尹晚晴着实家底丰厚,史曜乾从头到脚,从衣服到挂饰,没有一样不是上等货,这被包养的日子果然过得很滋润。
她有面首三十几人,对待其他人,会宠成这样么?
还在陛下面前拿整个郡主府的家财做赌注,保下史曜乾。
种种行为,不难看出她鬼迷心窍,智商不在线,神智也被男色所支配。
这样的人,真是懒得跟她说话了。
“几位姑娘,你们的药材都给你们抓好了。”前方忽然响起了伙计的声音,下一刻,两盒包好的药材就被搁在了桌子上。
肖梦付了账,转头朝着颜天真道:“郡主,咱们回府去吧。”
“嗯。”颜天真应了一声,起身走开了。
史曜乾眼见着她的身影踏出了药铺,目光之中难得划过一缕懊恼之色。
若不是尹晚晴跟她身边的护卫在搅局,他就能把紫月魔兰的事说出来了。
可是在人多的情况下,不利于说这件事。
颜天真如今是信不过他了,因此,想要找机会跟她单独谈,除了潜入摄政王府之外,已经别无他法。
曾经编织过的谎言太多,使得他如今在多数人心中的印象就只有——虚伪、阴险、谎话精。
难得想要说件正事还没人听,都怀疑他是别有居心。
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
“郡主,晚晴郡主身边的那个家伙还真是讨厌呢,满口忽悠,装模作样,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太子殿下先前嘱咐属下,遇到此人一定不能对他客气,要不是因为今日晚晴郡主在场,我真想冲他放个毒,让他尝尝厉害。”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肖梦将史曜乾给贬低了一番,“真是太看不惯他那个样子了。”
“看不惯就别去看他了,毕竟是晚晴郡主的人,我与晚晴之间还保持着几分客套,因此,不能随便动她的人。”
颜天真说到这儿,目光中浮现一抹思索。
今日在药铺偶遇史曜乾,那家伙的神态看上去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平时,他总是摆着一副乖巧温顺的无害样子,大多时候云淡风轻,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情绪,正是因为他擅长于伪装,才不容易让人看破他的真实想法。
可是刚才在药铺里,他说与她想要单独谈的时候,那么一本正经。少见他如此正经的模样,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急切。
他会不会是真的有什么事要与她说?可是因为人多,所以又不方便说。
颜天真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准这家伙又是想使什么忽悠的招数,这才故装急切,想要引发人的好奇心。
毕竟这个家伙比她更擅长演戏,跟他比起演技,她都觉得自己有些略输一筹。他曾经多次骗过了她的眼睛,每每想起都觉得有一丝挫败感。
史曜乾啊史曜乾。
这个人……实在是太复杂了。
别怪旁人不相信他的话,因为相信他的话,造成的结果往往就是——被他欺骗利用。
如果刚才在药铺里,他真的是想要跟她谈什么正事,没能说成,他必定不会放弃,事后或许会通过其他方式来告诉她,比如写信或者让人转达,这也是可以的。
如此想着,颜天真也就不好奇了。
马车在摄政王府外停了下来,颜天真等人下了车,便走回了王府中。
一进王府,便有下人迎了上来,道:“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太子殿下在等您用饭呢!”
颜天真瞅了一眼天色,这个时辰确实是饭点。
“好,我这就去。”
颜天真应了一声,便跟随着下人走向大堂。
大堂内的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美味,桌边却只有凤云渺一人。
眼见着颜天真走进了,凤云渺那张美若神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开口语气不温不火——
“出去玩了大半天,开心么?”
“还好。”颜天真笑了笑,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怎么不见大哥?”
“大舅子有点忙,手上有些破事没处理完,让下人们将饭菜送到了书房去了。”
“当摄政王果然是不轻松的,一回国就得忙一堆事。”颜天真说到这儿,瞥了一眼凤云渺的脸色。
他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
“你为何绷着一张脸,不高兴全写在脸上了。”
“我为何不高兴,你就不能动动你那机灵的脑子猜猜看?”
颜天真略一思索,道:“该不会是我和南绣出去玩没带上你,这才让你不高兴?”
凤云渺道:“这算是一个原因,你一玩就是大半天,你可知我待在这王府里好生无趣?”
“虽然我不在,你自己也可以找乐子的嘛,莫非你就没有玩伴?”
“大舅子忙着政务,不能与我对弈,下个棋都找不到对手;玲珑外形是只虎,本质像只猪一样,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我也不能指望它逗我开心;伶俐除了上战场厉害,干什么事脑子都不灵光,跟他玩都嫌累。”
“哎哟,你直说想让我陪着你不就成了吗?绕这么大一圈弯子下来……”
颜天真觉得有些好笑,“我是觉得你这脚底板伤还没全好,不想拉着你到处溜达,南绣邀请我出去玩,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以后可以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颜天真说到这儿,夹了一筷子菜到凤云渺碗中,“云渺,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越来越孩子气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得要我时时陪着你。”
凤云渺听闻此话,额头似乎抽动了一下。
“我哪里孩子气了?”他道,“不过是跟你抱怨几句而已,觉得你最近对我的关心少了些罢了。”
“你是伤员,我不跟你争。”颜天真斜睨了他一眼,“我对你的关心从来就不曾少过,不就是出去玩了半天把你晾在王府里吗?你倒是说说,要我如何弥补?直说吧你。”
凤云渺闻言,唇角挑起一丝笑意,“我想要怎样的弥补,你还会不晓得吗?”
颜天真这会儿忽然想起来,肖梦说他今晚要泡药浴的事情。
药浴……
对了,很早之前她就承诺过了他,要跟他一起泡澡来着。
他刚才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她还欠他一场鸳鸯浴,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
想到这儿,颜天真轻咳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无需再提示了,晚些你要泡澡的时候叫上我。”
凤云渺望着她,目光中笑意流淌,“好。”
……
是夜。
摄政王府南面的一处温泉洞内,水雾缭绕。
温泉湖上冒着白色的气泡,纯白的水汽袅袅上升飞散开来。池边怪石磷峋,树木参差,遮住了大半个温泉湖,四周一片静谧。
肖梦与肖洁挎着篮子,将篮子里的药材撒进浴池中。
肖洁道:“泡过这药浴之后,殿下脚底板的伤应该就好得差不多。只等除疤了。”
肖梦撒药的动作顿了顿,“今夜的药浴,是殿下一个人泡,还是殿下跟郡主一起泡?”
“应该是一起,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郡主说似乎是欠了殿下一场鸳鸯浴。”
“唔,殿下与郡主的感情可真是好。”肖梦说到这儿,唇角忽然勾起一丝略带邪气的笑意,“既然他们二人晚上要鸳鸯戏水,作为贴心的好下属,我应该能帮着他们增添点儿情趣。”
肖洁挑了挑眉,“你想干什么?”
“在这药浴里加点东西。”肖梦说话间,摊开了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颗火红的药丸,“蜜里调油丹,增添闺房乐趣之用。”
“不会是那种药吧?”
“不是媚药。我说了,只是增添乐趣之用,对于提高那方面的兴致有点儿作用,咱们殿下哪里需要用到媚药这种东西。此药只用于助兴,能让彼此之间更加契合,抛开羞怯,最是适合初入情海的恋人,对老夫老妻就没什么大效果了。”
“这样,算是个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了,殿下必定要夸奖我。”肖梦轻笑一声,将药丸投入浴池中,这才起身。
两人离开之后,凤云渺与颜天真便也过来了。
颜天真嗅着空气中浮动的淡淡药香味,道:“这药香闻着还挺不错。”
“闻着不错,泡着会更舒坦的。”凤云渺牵着她的手到了浴池边,悠然道,“你先下池子,还是我先下?”
“你先请。”
“你的意思是要我先脱衣裳了?”
“反正都要泡,还分什么先后。”颜天真说着,搭上凤云渺的双肩,将他的身躯扳了个方向背对着她,“云渺,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背对着我。”
凤云渺:“……”
他哪里会觉得不好意思。
真正羞怯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看她平时也没多正经,言行举止都挺豪放,真到了这样坦诚相对的时刻,她这脸皮子就开始薄了。
凤云渺也不戳穿她的心思,背对着她,伸手开始宽衣解带。
身后响起解衣之声,悉悉索索,无端地有些撩动人心。
凤云渺唇角轻扬。
她也在宽衣解带呢。
凤云渺才褪去了外衣与中衣,就听得空气中响起扑通一声。
他立即看向浴池当中——
颜天真已经泡在里头了,水位就在她的锁骨处。
那一对雪白的双肩如同玉石雕砌一般,火红的肚兜绳结绕过白皙修长的脖颈,造成的视觉刺激感倒是不小。
凤云渺见此,不免有些心潮起伏。
而浴池内的颜天真,正靠在浴池壁上,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凤云渺赤着的上身。
如同一块上等白皙美玉,赏心悦目。
“云渺,要不要跟我比一比谁更白?”颜天真轻挑眉头,视线游移过凤云渺平坦光滑的腹部……
下身还穿着裤子呢,什么也看不到。
颜天真心中叹息了一声,面上却没有表示出惋惜。
她是想把他看个光,但是……她知道没那么容易。
只是泡澡,又不是巫山云雨,贴身衣物还是得穿着的。
凤云渺在她的注视之下,跃下了浴池,朝着她缓缓靠近。
颜天真望着他,目光中浮现一丝笑意。
这可真是——温泉水滑洗凝脂啊。
那一头乌黑如墨的发丝已经被水浸湿,贴在了双肩两侧,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诱惑感。
那一双桃花美目中流淌着柔和的笑意,眼角微挑起的弧度勾魂摄魄,夺尽春花秋月的风情。
颜天真有一瞬间的晃神。
男色惑人啊。
“好看么?”凤云渺迎上了她的视线,已经游到了她的身侧,唇角轻轻勾了勾,将藏在水中的手臂抬起,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的面颊,“你刚才说要,跟我比比谁更白。”
“嗯。”颜天真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与凤云渺相贴在一起。
两只雪白玉臂的对比,竟然……没有多少颜色差距。
“哟,一样白?”颜天真挑了挑眉,“咱俩的肤色都差不多呢。”
凤云渺笑道:“肤色比完了,要不要再比比手感呢?”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颜天真便感觉腰间倏然一紧,是凤云渺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捞。
二人身上原本就只穿着贴身衣物,彼此的温度都能够透过身上的那层薄衫,传递到对方身上。
“额,比手感?”颜天真只觉得他又想揩油了。
凤云渺搂着她的腰肢,忽然一个倾身就将她抵在浴池壁边,让她无处可躲,仿佛禁锢在他的怀中。
他喜欢这种能够牢牢抓住她的感觉,呼吸相闻,能够真实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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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鼻翼间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香,凤云渺目光一紧,伸手勾起颜天真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把玩。
搁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缓缓摩痧着她腰部的肌肤。
颜天真上身肚兜下身亵裤,腰部没有任何布料可阻挡,被凤云渺就那么直接掐在手中,感受着肌肤的细腻柔滑。
“云渺,我的腰有点儿痒,你别挠了……”
感受着凤云渺的手在她的腰部游走,颜天真忍不住发笑,“真的有点痒啊,你能不能老实点……”
“不能。”凤云渺简洁明了地道了一句,随即头一倾,封住她的唇。
来摄政王府这几天,两人亲热的机会似乎不太多。
难得今晚泡在同一个浴池子里,要是不吃点豆腐也说不过去。
颜天真自然不会抗拒他的攻势,双手自然而然地就搭在他的肩上。
她也抵抗不了他的诱惑啊。
两人唇瓣厮磨,愈发地缠绵悱恻,仿佛被胶在一起,难舍难分。
亲吻之时,颜天真忽觉得有一物撬开了齿探入口中,柔软又湿滑。
她的心神微微一荡,舌尖勾动那柔软的物体,一起缠绕嬉戏。
颜天真的主动,在凤云渺的心湖中荡起更多波澜,他渐渐有些不满足于唇齿交缠,想要将这火热的亲吻蔓延到其他部位。
于是,他顺着自己的心,唇瓣游移过她的脸颊、脖颈……
脖颈上传来的湿润感,让颜天真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云渺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他似乎已经无师自通,撩拨起人来还真是厉害。
颜天真感受到凤云渺埋头细细地啃咬着她的脖颈,那样轻的力度,让她觉得有些酥麻。
而就在下一刻,凤云渺忽然抬起了头,朝她淡淡一笑,语调温柔。
“天真,我能听到你心跳加速的声音。”
说话间,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胸膛,“是因为我,才跳动得如此快吗?”
颜天真只觉得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又带着丝丝涟漪,仿佛带着那么些许调侃的意味,便冷哼一声,“是啊,因为你才心跳加速,春心都不知荡漾了几回了,这个回答你满意否?”
“满意。”凤云渺轻笑一声,又将头埋了回去。
不知为何,今日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境,忍不住想要在她身上索取更多。
从前与她的亲热,几乎都是点到即止。
为何今天就按耐不住了……莫非是这么些日子以来憋得太久,想要爆发?
凤云渺自然不会想到,是他贴心的下属在浴池子里加的助兴药物所致。
同样疑惑的不止凤云渺,还有颜天真。
此刻这样拥抱凤云渺,她应该感到知足才是了,为何还会觉得有一丝空虚?
当然不是心底传来的空虚,她的心中其实是知足的,欢喜的。
是躯体上传来的空虚之感。
这样的想法,让她暗暗一惊。
莫非是真的对云渺垂涎太久,才会有这样的感受?
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个流氓了。
凤云渺的亲吻,似乎如同一根渐渐燃烧的导火线,在她的身躯内点燃,火热却不灼人,这感觉还挺不赖。
她沉浸于这样的感觉之中,难以抽离出来。
凤云渺的唇依旧停留在她的脖颈上,视线接触到那火红的肚兜绳结,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前,用牙咬住了那结头,头一抬,便轻而易举地扯开。
颜天真蓦然觉得上身的贴身衣物脱离了,低头一看。
果然没了。
凤云渺那雪白的躯体已经逼近过来,并不急着索取,而是将唇凑到了她的耳畔,道:“我们已经定下婚约了,你看,是要等到大婚之夜呢,还是现在……”
他的心里虽然有些躁动,却还是征求着她的意见。
颜天真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道:“随……随意吧。”
她早就不抗拒了。
或者应该说……她对他也已经肖想很久了。
“随意是什么意思?你倒是给我个准确的回答。”凤云渺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就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还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你不知道我脸皮薄么?!”
“噗嗤——”
凤云渺被颜天真逗笑了。
“好,你脸皮薄,那就由我来主动。”
征求到了颜天真的同意,凤云渺便也不再客气,一低头狠狠地吻住她,扣着她腰肢的那只手也不再安分,在她身上四处游移。
颜天真闭上了眼,感受着他的呼吸与体温,感受着他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凤云渺。
我今天必定要把你吃干抹净。
温泉洞外,凉风习习,温泉洞内,一片旖旎。
偶尔伴有声声人语——
“我的娘!云渺……我我我……能不能反悔?”
“现在说反悔?恐怕来不及了。”
“我痛啊!呜——”
“那……怎么办?你若喊停,我就停。”
“罢了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继续……”
“……”
……
后半夜,颜天真醒来之时,身处雪白的狐裘软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
身后是一具温热的躯体,腰上还搁着一只手。
唉。
总想着要把他吃干抹净,最后被吃干抹净的终究是她。
以后定要找个机会反扑才行,否则她这心里不甘心。
回想起前半夜的情形,这一刻倒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此刻身上的疲惫感依旧没消。
浑身酸疼,连翻个身都有些困难。
可她还是缓慢地翻了个身,一转头,就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
她唇角轻勾,无声地笑。
虽然身躯是疲惫的,内心却是心满意足的。
眼前的这个男子,将会与她携手走过一生。
一个值得依靠值得信赖的家伙
她的手从被子下伸出,指尖抚上他的脸庞,游移过他精致细腻的五官。
那双惑人心神的桃花美目此刻是闭着的,然而她可以看见他的眼睫轻轻颤动,似乎是因为她的动作要醒过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凤云渺紧闭着的双眸便缓缓地睁了开,初醒的他眸中带着丝丝懒倦,一睁眼对上颜天真的脸庞,目光中顿时被柔意所填满。
“现在感觉如何?身子还酸痛吗?”
凤云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替颜天真整理着脸颊旁凌乱的乌发。
“酸痛。”颜天真没好气地道了一句,“哪有那么容易缓解过来?这个问题你应该等明天再问我。”
凤云渺低笑一声,将她朝自己怀中揽了揽,怀抱着她依旧光裸的腰身,这一刻脑子里就没有不正经的想法。
他知道她很累。
他现在只想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做。
颜天真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轻叹一声,“为何这种事只有女子痛,男子就不痛呢,不公平啊……”
“以后应该就不会痛了。”凤云渺亲吻着她的发丝,“除了这一次让你痛之外,我再也不会让你痛。”
“这个保证倒是挺好听的。”颜天真低笑一声,“那你可得说到做到才行,以后都要好好待我,不可骗我、不可让我生气、不可让我伤心、不可让我落泪。否则,你就给我走着瞧。”
颜天真如今已经习惯跟他撒娇,说这些话时仿佛都很自然。
而凤云渺也笑着应了一句,“我永远不会让你哭的呢,除了在榻上。”
颜天真磨了磨牙,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个家伙,又开她玩笑。
这边的两人相拥而眠,另一边——
摄政王府南面的庭院内,灯火全熄。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除了看门的守卫之外,王府众人几乎都处于睡梦之中。
而就在这样万分寂静的时刻,一道纤细高挑的人在庭院之中缓缓走动,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到了最后一间房门外,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的花寡妇睡得正香,却也是挺警觉的,一听敲门之声,便醒了过来。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敲她的门?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朝着门外道了一声——
“谁?”
“是我。”门外响起的男子声音悠柔轻缓,颇为熟悉。
花寡妇听着这声音,立即掀开了被褥下榻,顺手捞过了屏风上挂着的外衣披上,走到门口去开门。
打开房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是扮的哪个丫鬟啊,这么丑。”
房门外站着的人赫然就是乔装过后的史曜乾。
史曜乾的声音,她能轻易辨识出来。
若不是他开了口,她还真的认不出他。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一头乌发梳成了双马尾。这是摄政王府内丫鬟们的统一装扮。
再看相貌,实在是平庸得很,额头上一颗大痣,委实碍眼。
“这个丫鬟虽然长得不太好看,却是这王府里的老人,这么一来,四处走动也方便得多,不容易引起怀疑。”
“这样啊,那你把她本人弄到哪去了呢?”花寡妇说着,侧开了身,“快些进来。”
史曜乾进屋之后,花寡妇便将房门关上了,并不点灯,借着纱窗外透进的微弱月色直接交谈。
“这丫鬟夜里正好出门买东西,我就把她给打晕了,丢在清冷的巷子里,反正这副尊容也不至于有人打她主意。”
“所以……你早就混进这王府里来了?”
“不错,我等到这个时辰才来找你,就是为了避开一切耳目,毕竟你也在凤云渺的掌握之中,被他用毒控制着,与阶下囚无区别,我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来寻你。”
“乾乾来找我,是想到什么助我脱身的办法了吗?”花寡妇轻笑一声,伸手点了点史曜乾的肩膀,“你要是能助我脱身,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才不稀罕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守着童子之身。”史曜乾慢条斯理道,“我这童子之身要是破了,我就死定了。”
“哎哟,我知道。你不就是被你那病给连累了吗?你的病迟早会好的,等你病一好,就不用过清心寡欲的日子了,到时候,咱俩就可以……”
“滚罢,你身经百战,阅男无数,我嫌弃你。”
“真讨厌。”花寡妇嗔了一声,不再调侃史曜乾,言归正传,“说吧,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目前我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来帮你脱身,你需要再耐心等等,我今夜过来找你,主要是想聊聊颜天真的事。”
“颜天真有什么事?”花寡妇不禁疑惑,“颜天真的事情,你找我说做甚?”
“先听我说。颜天真被紫月魔兰蛰了。”
“什么?”花寡妇顿时惊诧,“紫月魔兰?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吗?你不是说十年之前你就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紫月魔兰?”
“或许是有漏网之鱼,又或许……有人培植出来了呢。”史曜乾顿了顿,道,“我确定颜天真被紫月魔兰咬了,因为她的手腕处有着与我一模一样的痕迹,被紫月魔兰蛰过之后,就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所以……她会得跟你一模一样的病。”
“不,她的情况可能会比我更严重。”史曜乾道,“被紫月魔兰蛰过之后,每隔七日就要吸食新鲜人血,否则身体就会出现异样,没有血液填充的身体会渐渐干枯,若是一直得不到血液补充,就会干枯而死,可只要及时补充,又可以渐渐恢复。但是——”
“但是什么?”
“受害者如果是处子之身,对于所要吸食的血液就没有任何限制,男女老少的血液皆可,这么一来,缓解病症也就不算太难。”
花寡妇听到这儿,追问道:“如果已经失去处子之身呢?”
“补充血液要求变得苛刻,发作时间缩短一半。”史曜乾沉声道,“每隔三天就要补充一次,最多不能超过四天,而补充的血液,只能是与她交合之人的鲜血,没有与她发生关系的人,血液则不可用。”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童子之身的原因。
若是破了童子之身,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难不成让他每次补充血液时就要一个人发生关系?
那也太膈应人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不曾对女子动情,或许正是因为心中始终藏着一丝惶恐,若是将来他有了心上人,总不可能只喝那人的血,每隔三日就补充一次,对方根本就供不起。
他只能守着童子之身,随时随地都可取血,不受任何拘束。
但是颜天真……
恐怕不能像他一样轻松解决饮血的事。
“乾乾,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花寡妇道,“你的发作间隔有七日,所需血液不受限制,而颜天真不过才三四日,只能饮凤云渺的血。”
顿了顿,她又道:“他们二人必定已经有了那一层关系,问都不用问了,今夜我还听凤云渺的下属们在谈笑,说他们太子殿下与郡主感情有多好,还一同泡温泉呢。”
史曜乾听到这儿,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顺畅。
凤云渺。
你得意忘形的日子可不多了。
“花大姐,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明天你找个机会,将紫月魔兰的事情告诉凤云渺,不必告诉颜天真。”
史曜乾开口,语气清凉,“凤云渺一定会救颜天真,至于他能坚持多久,那我就不知道了,起码半个月内颜天真是出不了什么事的,我再去寻找其他克制的法子,但愿会有所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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