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希薇看到了神秘祭台?(下)(1 / 1)

法老王之咒 飞天 4106 字 2个月前

“陈先生,你在说什么?”希薇已经小心翼翼地向雕像头部走去,忽然转身望着我。

“没什么,有感而发罢了。”我的唇角再次露出苦笑。

她笑起来:“我一直相信,黄金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上天抛掷下来蛊惑人心的魔鬼元素,虽然化学家把它归结为一种普通的金属元素,将之与铜、铁并论,但它自身携带的神秘力量却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那是一种独特的魔力,历久弥新,永不休止,如同地球的南北磁极。所以,不要将人类对于黄金的追求笼统地归结为‘贪婪、贪心’,恰恰相反,那是一些有灵性的人在追求一条回归本质的通途……”

在她身后,是射灯交织成的光幕,为她的这段讲演平添了一种**恢弘的大气背景。

“回归本质?什么才是人的本质呢?难道是中国最古老的启蒙文字中‘人之初、性本善’的定义?”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在这样的环境里,的确不该讨论这样的问题,我们需要做的,是再次检索雕像背上的秘密。

“陈先生,很希望能有机会跟你探讨人生和未来的大问题,不知道冷教授有没有跟你谈起过,随着金字塔象形文字的深入研究,他已经有了关于‘埃及人起源’这个命题的巨大发现——那不仅仅牵扯到人类历史,还会广泛地涉猎到古天文学、古星球占卜学的内容。可惜他偏偏在这时候出了意外,否则他很可能将成为轰动全球、改写人类历史的伟大人物……”

“希薇小姐,你的话题似乎扯得太远了。”我只能再次打断她。

一阵劲风夹杂着沙粒迎面扑来,一下子迷住了我的双眼,闭眼的一刹那,我的脑海中突然浮起了“妖风”这个非同寻常的词汇,因为那阵风给予我的是一种阴恻恻的感觉,像是极度凶险的五行风水布局里自然产生的“阴风”。

“啊——”希薇身子一晃,向我怀里扑过来,长发随风乱舞。

我吃力地抱住她,眼睛急促地眨动,但那些细沙却固执地钻进了眼睑深处,弄得我酸泪横流。

“没事,别乱动,不会摔下去的。”我低声安慰她,同时空出一只手,用力揉搓着眼睛。

“陈先生,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脚下正在裂开一条宽缝,像一张怪兽的阔嘴,越来越宽,越来越宽……”她侧着头,目光一直盯着脚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惊慌失措的颤音。

脚下是斯芬克司的脊梁,一个被万年朔风裹挟着、搜刮着的石材怪物,如果它是中空而且可以被机关一分为二的话,这个大肚子里的确能藏得下很多秘密,但那可能吗?

在射线光机的探测下,石像绝对藏不住任何秘密,并且所有秘道、机关、旋钮都会无所遁形,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

我搂住她的肩:“没事,不要怕,更不必胡思乱想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城里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开。”

“陈先生,相信我,斯芬克司的确是能够从中裂开的,我到达过下面——不,不是,我想说的,是在幻觉中到过它的下面,一个诡谲的黑暗世界。咱们……咱们赶紧去它的头部,咒语……咒语就刻在法老的头顶——”她挣脱了我的手臂,转身向前跑,脚下东倒西歪的,慌张得不行。

她一再提及“咒语”,勾起了我心底的某些记忆,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脚下是坚实的石像,这一点毋庸置疑,奇怪之处在于,希薇和十哥西凉都提到了石像背上开裂的事。即使那只是一种古怪的幻想,也足够骇人听闻的了。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了!”希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抚摸着面前的石头,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

我从她的肩头望过去,雕像的头顶位置模模糊糊地刻着一串象形文字,型体巨大,每一个所占的面积都超过一尺见方。

“希薇小姐,千万别冲动出声,一旦引起觊觎者的注意就糟了。”我在她身边蹲下,低声告诫着。

左前方百步外的沙丘上,有一个光点不断地闪动着,我猜那是狙击步枪上的瞄具镜片反射出的微光。当一个狙击手连武器伪装都懒得做时,足以证明,对方在大漠里杀人是毫无顾忌的,根本不必考虑后果。

希薇很聪明,转头看着我,缓缓点了点下巴。

“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刚刚我好像也曾摸到过它们的。”发现希薇的异样之前,我的确感触到了这些文字,只是当时的变化兔起鹘落,根本没时间供我考虑。

“那是一句咒语,意思是‘贪婪者触摸王冠,神的愤怒被点燃,死亡之翼扇动,劫掠之神在黑暗中蠢蠢欲动’。一共十五个字,一半以上与帝王谷那边祭司封闭法老坟墓时的文字重合——陈先生,这是一句极其不祥的话,打开帝王谷法老陵墓的第一批人最后结局都是离奇死亡,放着满屋金银钞票却无福享受。”她取出一个记事簿,俯下身子,迅速将那些文字描画下来。

半个世纪之前探索埃及帝王谷的那批科学家之死,早就成了盗墓史上的一段奇谈,并且将“法老王的死亡诅咒”这个话题无限深化下去,为好莱坞的影视编剧们提供了无穷无尽的灵感。

在埃及民族文化里,法老是神的使者,具有与天神相同的法力,其威严是永远不可侵犯的,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所以,胆敢挑战法老遗留下的诅咒和封印的盗墓者,唯有死路一条,成为神奇诅咒的诛杀者。

“我们离开吧?”狙击手的出现始终让我心神不定。

“陈先生,我还有话要说——”她收起记事簿,伸手在额前抹了抹,分明有些晶亮的汗珠在闪着光。

“你怎么了?”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么冷的天,她正在无法控制地直出冷汗,可见心情相当复杂。

希薇蓦的长叹一声:“我有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陈先生,刚刚……刚刚一定是发生了奇怪的事,对不对?我觉得自己曾经到过一个地方,似乎就在斯芬克司的脚下。”她低下头,缓缓抚摸着那些字迹。

我们两个此时的处境相当不妙,目测狙击手的位置是在五百步之外,相信在他的瞄具里,我和希薇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只要对方愿意,食指一动,我们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希薇,下去再说不好吗?”我压抑着内心的焦躁,语气急促,连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不,我很清楚,那些记忆很快就会消失,只有在这里、在极度靠近斯芬克司时才会重新变得清晰。听我说陈先生,我必须得说出来,那将有关于人类未来的命运——被动物屠戮的命运。”她长吸了一口气,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位置,忽然一声苦笑,“我的心跳得好快,不知道换了你这样的大英雄看到那些,是不是也会心惊胆寒?”

她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胸膛不停地快速起伏,如同一个即将昏厥过去的重度心脏病患者。

我的脸颊上猛的掠过一阵热辣辣的感觉,因为之前自己探测她心跳时,曾经亲手摸到过她胸前的肌肤,而且当时的情形完完整整地落在唐美眼里。当然,那是紧急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毫无存心轻薄的意思。

“好吧,你最好快点说,这里很危险。”我只能答应。

“当时,我看到你站在斯芬克司背上,自己下车向前走,刚想提醒你特别注意雕像头顶的位置,突然之间,脚下的地面一下子左右分开,形成了一条十步宽的裂缝。那裂缝以四十五度角的坡度向前延伸,我无法控制地滑了下去。那种感觉,像是游乐场里的滑梯,只不过斜坡始终都是笔直向下的,毫无曲折拐弯。我试图大叫救命,但短暂的几秒钟之内,头顶已经漆黑一片,陷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指向雕像前的小广场,那个位置就是她僵直不动时站立的地方。

“嗯,请继续说。”在我看来,她停在那里,真实的物理位置毫无变化,所以此时描述的经历只能是一种幻觉。

“下落终于停止了,我的双脚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脚下是一种雕刻有繁复花纹的石板。可以肯定,石板上不仅仅有花纹,还有很多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我曾触摸到一段可以连缀起来的话,大意是‘分裂、死亡、转移、探寻、欺骗,然后是山、河、树、人的毁灭,星星越来越小’——”

“那是一个埃及古墓?金字塔的地下墓室?”我打断她,为这一段叙述下结论。

“或许是吧,其实任何一个有埃及文化常识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包括我在内。陈先生,我当时无法判断自己下落了多深,只是下意识地转身向上看,自己进来的那个洞口位置只剩下一个脸盆大小的光斑,遥不可及。所以,我连呼叫救命的力气都省了,明知道你是听不见的。”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表情始终很平静。

“可是,你一直都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我皱起了眉。

“听我说,这段经历,决不仅仅是幻觉!”希薇低声叫起来,倏的抓住我的手,五指紧扣,“陈先生,做为一个生物研究领域的专业人员,我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很有自信,并且生活当中从来没有陷入幻觉的经历。我可以发誓,那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斯芬克司脚下的确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空间。”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低声劝慰:“别激动,希薇小姐,我相信你说的话——”

“不,陈先生,我要你起誓,做我那些经历的见证人。”她紧盯着我,炽热的鼻息直送到我脸上。

“你先说完,咱们再讨论它的真实性好不好?”我的拇指悄悄按在她的腕脉上,稍稍发力,用自身的内功冲入她的身体,借此平息对方势如奔马大潮般的心跳。她的肌肤滑腻而富有弹性,并且带着天然自成的香泽。

司空摘星平生盗墓无数,从中国的秦汉唐宋元明清古墓到亚洲日、韩、新、马、泰水墓,再到欧洲石墓、美洲土墓,无所不包,所以他经常在酒醉饭饱之际,向我显摆自己见识过的墓穴奇观。

如果他在场的话,一定能够凭着希薇的叙述分辨出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最初的慌张恐惧消退后,我的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模糊地感觉到自己是站在一个巨大的空房子里。我向正前方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了一个小东西,发出‘当啷’一声。蹲下身子后,我小心地在地面上摸索,终于找到了它,那竟然是一个金属的芝宝打火机——”

她停下来,有些歉意地苦笑着:“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的叙述很荒诞。”

我摇摇头,柔声回答:“恰恰相反,在古墓里发现芝宝打火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瑞士军刀和芝宝打火机是全球各国的盗墓者们最青睐的装备,发现它,只会说明这是一个曾被盗墓者光顾过的墓穴,没什么可抱歉的。”

与司空摘星和蔡小佛这类的人为友,最大的好处是耳朵里时常灌满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犹如天天翻阅一本奇闻怪谈百科全书一样,不管听到什么都能找出合理的解释。

如果希薇在幻觉中进入了一座埃及古墓的话,接下来最可能遇到的是尸体、毒虫、棺椁和木乃伊,那也就没什么好奇观的了,毕竟世界上很多人都曾做过这种怪梦,不过是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陈先生,不要用常理来想像我的经历,这不是一次电影情节的回放,我也没看到木乃伊和毒虫,反而发现了一座诡异的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