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夜探狮身人面像(上)(1 / 1)

法老王之咒 飞天 2777 字 2个月前

走出小酒店,雾气带着寒气笼罩下来,让我浑身都开始紧缩起来。

拉开车门,还没来得及向希薇打招呼,一个硬硬的东西便抵住了我的后腰。有个嘶哑的嗓音低声响起来:“朋友,合作点,我们只要钱,不想要命。”

希薇在向我苦笑,后座上隐蔽着的两个人一下子坐直了,每人手里都举着一柄无声手枪,分别指向我们。

我坐进车子里,逼住我的那个人也从后门挤进来,枪口用力顶在我的后脑上:“钱、表、信用卡都给我,朋友,遇到我们算你走运,否则的话,今晚上就叫你脑袋开花。”

从他持枪的手法上来看,只是蹩脚的三流黑道喽啰而已,敢抢到我头上来,简直是不知死。刚才我已经在酒店里请他们喝过酒,现在又得寸进尺了。

“还有你,拿钱!快拿钱!”这人看我一直沉默,以为我已经屈从了,掉转枪口敲打着希薇的肩膀。

希薇“哎呀”一声叫起来,她肩上带着不轻的伤,根本经不起碰触。

身后那人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中国妞就是娇气,像莎拉那样的不管怎么揉搓就是不吭声,嘿嘿嘿嘿……”

我压抑着怒气,从后视镜里盯着他:“朋友,别碰她,有话好说。”

那人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色迷迷地伸出另一只手,摸向希薇的脸颊:“好说好说,我来摸摸看,你这——啊……”

陡然间,他杀猪一样惨叫起来,身子也立即变得僵直。我的右掌准确无误地劈中了他的左肩,令他半身失去知觉,脖子也直愣愣地歪向一边。另外两人刚要出手相救,我的左掌四指并立如剑,瞬间戳在他们的喉结上,两个人前后只相差一秒钟便昏死了过去。

“你怎么样?”我关切地转向希薇。

她的眼眶中含着泪花,吃力地抬起右臂:“这里……中弹了。”

我扭亮车顶灯,果然,她的衣服被子弹撕裂,鲜血浸出来,无声地滴落着。

“他们一上车就动手动脚,我拼命挣扎,其中一个人的手枪走火,打中了我的手臂。幸好你赶回来,否则就——”她委屈地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扑簌簌地滑落。

我没料到自己在小酒店里只耽搁了十分钟就发生这样的事,真的后悔不迭:“对不起,我带你去医院包扎吧,咱们先返回城里再说。”

希薇用力摇头,费力地从衣袋里取出两个急救包:“帮我包扎一下就好,我没事的。咱们先去狮身人面像,回来的时候再去医院。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记挂着冷小姐,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再耽搁一晚上。”

如果换了受伤的是我,当然能够紧急包扎后继续上路,但现在偏偏是希薇,弄得我有些迟疑不决了。不过还好,那颗子弹只是擦破了希薇手肘内侧的皮肉,没有伤筋动骨,血也很快止住了。

我发动车子,继续向狮身人面像进发。希薇说得很对,再有几个小时过去,这一天便用完了,寻回冷馨的难度会相应地再次增加。在希薇的伤势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不管西凉重复过的那种声音会不会出现,我都要先去试一试。

空旷的沙漠里只剩我们这辆车子,车顶的探照灯如同光剑一样劈开茫茫雾气。

“陈先生,难道在冷小姐失踪前,你没有任何预感吗?”希薇的心情平静下来,不再皱着眉**。

我摇摇头:“没有,一点都没有。”

希薇长叹:“心理学家们说,真心相爱的人双方之间会存在某种心灵感应,一方有难的话,另一方会第一时间感知到。而且,像您这种情况,假如冷小姐是被困在某个地方,您也会有感觉的,哪怕只是模模糊糊的意识。您真的没有?”

我盯着前方公路上的一只怆惶逃过的黑颈花蛇,轻拍着方向盘:“真的。”喇叭被无意中触动了,发出“嘀嘀”两声脆响,声音骤然响起,但随即就被无垠的沙海吞没了。

“那可就奇怪了。”希薇瑟缩在座位里,无声地苦笑着。

我是从开罗警方的电话里得知考察小组遇难的,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沙漠来,其间无论安睡还是小憩,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冷馨,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下落。

很快,金字塔直冲天空的塔尖出现在视线里,再过几分钟,狮身人面像的影子也出现了。

希薇的肩头忽然一颤:“陈先生,你是说,我哼过的那段旋律是来自——”

我用眼神阻止她,然后靠边停下车子,把后座上的三个人全部拖出来。空气变得干冷干冷的,三个人很快便被冻醒了,傻乎乎地盯着我,不敢出声,更不敢乱动。

“你们可以走了,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而且永远都不要在我眼前出现,否则——”我亮了亮左手里的两柄枪,猛然抛向天空,右手里的枪连续发射,精准地射中了目标,把两柄枪再次弹高,落到很远的沙地上去。

“取你们的命很容易,知道吗?”我拖过那带头的男人,把枪**他的怀里,然后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把,用力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我,“记住我的样子,下一次滋事的时候,眼睛放亮一点,懂不懂?”

这些市井无赖们要武功没武功、要枪法没枪法、要智慧没智慧,只能做大帮派的马前喽啰,杀他们只会脏了我的手。

“是是是,我懂,我懂,谢谢老大,谢谢老大留我们的命……”他的态度变得柔顺无比,像只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

“好了,去吧。”我拍拍手掌,慢慢后退。

现在,枪在他的身上,如果这人是桀骜不驯的悍匪的话,必定会拔枪突袭,唯一的结局就是死在我的刀下。不知为什么,当他在车子里举枪敲打希薇肩膀时,让我心里蓬勃的怒火突然有了纵横宣泄的欲望。她是那么娇嫩的女孩子,别人每碰她一下都会让我忍不住心疼,包括接连两次的子弹擦伤,都看在我眼里,痛在我心里。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跳起来,拼命地转身向开罗城的方向跑去,如同三只受惊了的兔子。

我吁了口气,庆幸他们做了最明智的选择,避免了一场血腥杀戮。

“陈先生,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其实我对那雕像也算比较熟悉,无论是尺寸还是外观资料,都曾熟读过。”希薇从车窗里探出头,眺望着飞奔而去的三名无赖。

我回到车里,重新发动了引擎。

“不要为我影响心情,大局要紧。在开罗城里,这样的无赖数不胜数,不值得为这种人动气。”她的眼睛望着别处,但话却是向着我说的。

“怎么会呢?我只是忍他们太久了,在小酒店里就想出手的,不过没有爆发的引子而已。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艾吉’这个人,应该是一个——”

我没说完,她已经迅速接话:“铜版画艺术家艾吉?我当然认识,就在东区的流浪艺术家一条街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看起来,艾吉在开罗城还是个薄有名气的人物,这下就不用费心四处打听了。

“据有些人说,他手里有一张描述‘黄金之海’的铜版画,我想拿来看看,或许能对寻找冷馨有所帮助。”我觉得自己的措辞已然足够婉转了,尽量不引起希薇的注意,比较森和莎拉的话并不是十足可信。

希薇的目光里立刻充满了狐疑:“陈先生,艾吉的确‘曾经’拥有那张画,请注意,是‘曾经’拥有,同时还有六只金贝壳、九只金螃蟹。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全部属于夏洛蒂夫人所有了,在艾吉最贫困潦倒的时候,他把身边所有的值钱物品全部出售,结果夏洛蒂夫人慷慨地给了他一大笔钱,带走了他工作室里的一切。如果您想看的话,只怕要劳动到夏洛蒂夫人,这可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