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冷馨是如何失踪的?(1 / 1)

法老王之咒 飞天 6656 字 2个月前

就在她大笑的同时,我感到手背上掠过一阵轻微的颤慄,那是一只血红色的蜘蛛,约有一元硬币大小,伸出来的长腿上长满了浓密的红色茸毛。

我抬高右手,盯着这个蛰伏不动的小家伙:“这是什么?”

明月冷笑:“是一只见血封喉的圣虫,好不好玩?”

她把右手小指放在嘴边,作势要吹,随即恶作剧般地哈哈大笑起来:“嘿,知道不知道?我只要一声哨响,它就会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你的血管。当然,如果你动作够快,也能在一瞬间甩掉它,不过结果是完全相同的,当它的爪尖勾破你的皮肤,你也会死。陈先生,现在你该明白形势是怎样的吧?就是乖乖跟我走,去那个地方——”她回头向来的地方指了指,再次转头对着我。

我笑了:“当然,如果跟你走对大家都有好处的话,我可以从命。只不过这只西藏血蜘蛛是很名贵的东西,一旦弄伤了会很可惜,请你把它收起来。”

她的话一点都不错,血蜘蛛的毒性猛烈之极,是被大陆五毒教、蜀中唐门奉为至宝的好东西。即使是练过护体神功的江湖高手,一旦被它的毒液侵入血脉,也会一命呜呼。

“那就好,跟我来吧?”她很得意,轻轻拍掌,那卧着的骆驼立即站起来,抖了抖身上沾着的沙粒,向她走来。

我猛然向前突进,左手抓到了她袖筒里的一个盒子,左肘在她腰间一撞,随即迅速地后退三步。

那只盒子黑黝黝的,是用藏边雪牦牛的犄角抠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我先前从她的武功里推测到情况果然没错,因为这只盒子的一角刻着一个篆体的“顾”字,当然就是“莆田顾家”的东西。

“你——咳咳、咳咳……”她气恼地叫了一声,立刻弯下腰,无力地咳嗽起来。

那一肘,恰好封住了她腰间的三处穴道,让她在五分钟内半身酸麻,没办法向我进攻。我把盒子平放在右手指尖上,蜘蛛缓缓地转身,向盒子上的一个半圆形洞口爬去。等它完全进入洞口,我才推动了盒子上的一个按钮,将洞口封闭起来。

“你……敢碰我的圣虫,看我不……”她的脸因过份激动而变得绯红,蒙面的灰布也耷拉下来,露出光洁细腻的脸和一张红润的樱唇。

“明月小姐,我没有碰它,也不想碰它。不过,这东西属于‘莆田顾家’,以后最好不要对着中国人使用,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碰到顾家的仇敌。那么一来,你可就真的危险了。”我走近她,把盒子塞回她的袖筒里。

幸好她是用血蜘蛛威胁我,如果真的换成埃及人特有的十三种“法老圣虫”的话,我也没把握能全部应付过去。

我来开罗,是为寻找冷馨的下落,没心思节外生枝,更不愿意招惹明月或者“莆田顾家”这样的黑道人物。

米兹仍旧昏睡着,我拉开车门,把他推到副驾驶座位上,然后俯身捡起手枪零件坐上车。

我们该返回了,或许明天在研究所的希薇那里,能得到某些有用的线索。至于明月,就让她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好了。

吉普车引擎轰鸣起来,车顶的探照灯射出四道光柱,与那些射灯一起指向狮身人面像。

“它好像是活着的——或者说,它似乎马上就要苏醒过来?”我的目光再次落到雕像的人脸上,忍不住又有了这种诡异的感觉。特别是它的目光笔直向前望着时,仿佛是一只傲视天下的狮王,完全不理会世俗的目光,只是冷峻恒定地望着某一个目标。

“陈先生,等等,等等,我知道一些劫案的细节,如果你感兴趣,到这个地址来找我。”明月直起腰,甩手飞掷出一张红色的名片,嚓的一声,**了驾驶座的靠背。我反手抽出名片,它竟然是用上好的钢片切割出来的,上面錾着钢印,用一行手写体的英文字母组成了一串咒语,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门牌号码。

看来,她连顾家发射暗器的手法也学到了不少,只是不够精纯而已。

我望着她:“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当她的眼睛里再次流露出狡黠的神色时,我已经无法完全相信她的话。

“当然有代价,不过,你完全付得起的,我们亡灵守护者向来最讲道理,不会开天价给别人。我的邀请只在七十二小时内有效,相信有很多人对劫案的细节感兴趣,不止你一个。”她对自己抛出的这个钓饵很得意,因为我们都明白,对冷馨下落最关心的是我,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怎么让我完全相信你的话?”我在名片上弹了弹,随手将它抛在驾驶台上。

她骄傲地昂着头:“在大沙漠里,除了法老,就只有亡灵守护者权力最大,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越听到这种大包大揽的承诺,我会变得越谨慎,往往手里握着秘密最多的人都是低调而冷静的,绝不会贸然亮出自己的底牌。

“那么,你是否可以透露给我一点关于冷馨的下落?如果有诚意的话,你大概并不介意先让我看到冰山一角吧?”我的双臂搭在方向盘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变化。

我的手肘击中她时,力道和方位拿捏得非常准确,恰好能够令她在极度痛楚中不小心拉掉面巾,所以才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通过她的表情洞悉一切。

很明显,她在听到“冷馨下落”这句话时,突然一愣,脸上出现了极度困惑的表情,连续眨了十几次眼睛,才文不对题地回应着:“我知道是谁开枪杀人的,只要陈先生肯合作,与凶手有关的一切资料都可以给你。”

这是个很巧妙的回答,她只说看到凶手,而不说冷馨去了哪里,很明显地把一件事分成了两半来回答,但我最关注的却是生者的下落。

“明月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执着地追问下去。

她陡然转头向远处望着,那是狮身人面像的头部方向。我清楚地看到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仿佛被秋夜寒气冻醒了的沉睡者。

在我看来,她此刻的下意识动作无异于表明,冷馨失踪与冷汉南等人被杀与那尊巨大的雕像有关,或者至少能表明,凶手与雕像有关。当然,雕像可以做为伏击者的隐蔽地点或者是登高瞭望之处,当冷汉南的考古小组从沙漠中出来时,会第一时间暴露在居高临下的伏击者望远镜里。

“明月小姐?”我试着叫她。

她再次打了个寒噤:“我说过,只要大家合作,一切不是问题。”

此刻,她束紧长袍的动作,越发暴露了内心隐隐的恐惧不安,只有感到害怕的人才会有那种表现。那么,她的恐惧来自何处?难道是那尊已经在吉萨高地上屹立了数千年的石像吗?

狮身人面像的图片早就传遍全球,广泛地出现在各种平媒杂志、旅行指南上。很多人也许不知道埃及的国旗是什么图案的,但却绝不会忘记这雕像的样子,哪怕只看过一眼。

做为亡灵守护者,明月对雕像产生恐惧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它与金字塔一道构成了埃及沙漠的独特风景,久在沙漠的人一年之中不知道要看到它多少次。

“陈先生,如果需要,请按照那名片上的线索找我。我相信,咱们的合作会令彼此皆大欢喜,肯定是。”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匆匆说完这几句礼节性的套话,便转身走向骆驼。

我盯着她娇小的背影,忽然觉得冷馨失踪事件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假如明月看到教授被杀时的情景,就应该能同时看到冷馨去了哪里?

按照开罗警方的推测,冷馨是被人挟持着离去的,没有第二种结果。只要找到劫匪,就可以发现冷馨。全世界的警察办案都是以“真凭实据”为第一位的,并且始终秉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基本原则,但我不是警察,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现在,直觉告诉我:“劫案发生时,现场肯定还出现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所以才令明月如此困惑。”

非洲大陆本来就是一个怪事频发的神秘世界,围绕金字塔产生的种种传说更是令全球考古学家、科幻作家们为之疯狂。至少在大半个世纪以来,无数人都推测并且求证过“金字塔为外星人所建”这种理论,直到一无所得地郁郁而终。

明月已经上了骆驼,远远地向我挥手:“陈先生,我们会再见面的。”她不再像刚刚出现时那样镇定了,红润的唇也渐渐泛青,而这一切都只因为我们提到了冷馨的失踪。

我可以留住她,凭她的武功还不是我的对手,但我需要更多的线索,而不是用武力手段将事情搞得一团糟。

“一定。”我挥手回应,看着她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匆匆离去。驼铃响得非常急促,想必她一融入黑暗中便用力鞭打骆驼飞奔着,渐行渐远,直到随风而逝。

明月的出现,给了我小小的触动:“教授他们在沙漠里的考古活动进行了超过三个月时间,从夏末直到深秋。如果有黑道人物盯梢的话,一定会在他们有所收获后动手。劫案发生,足以证明考古小组有了大的发现,值得劫匪们动手了。现在的关键点,大概在他们的考古发现上——”

随着埃及政府在非洲大陆的政治、军事地位日益提高,他们对于文物管理、考古发掘方面的规章制度也有了相当详细的分类,但归根结底可以一言以蔽之:埃及文物永远属于国家所有,任何人不准带离埃及本土,否则将以偷盗文物罪惩治。

假如教授得到某些东西,譬如说黄金、钻石、法老遗物等等,就一定会向政府申报,但警方得到的资料证明,之前他们没有递交任何报告。

我拍了拍有些发胀的额头,重新拾起明月的名片,上面錾刻的是“夕阳照着国王的羊圈,也照着羔羊们的血”这句话。她说过的很多话都带着咬文嚼字的痕迹,很可能是来自某些经书,包括这一句。

顾家发射暗器的手法以高速、迅猛为主,这张钢制名片在某些情况下,很可能会演变为一种一击必杀的武器,再加上她袖子里的毒虫或者其它什么古怪东西,明月可谓是一个浑身布满杀机的危险人物。

我想起了二十世纪初的一位埃及占领者说过的名言:要想不被人杀,就要先学会杀人。要想活着离开沙漠,就要把自己武装得比毒蝎更危险。像明月这样的人,的确是贯彻了那位占领者的话。如果有机会见到她的师父,我会时刻记得提醒自己加倍小心,以免陷入危险。

最后望了狮身人面像几眼,我缓缓地掉转车头,向开罗城返回。

明月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虽然她表面看起来极其娇小柔美,但却是一株带着毒刺的玫瑰。如果是米兹遭遇到血蜘蛛袭击的话,只怕此刻躺在我身边的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直到望见开罗城内鳞次栉比的清真寺塔尖,米兹才艰难地爬起来,挣扎着先去腰间摸枪。

我敲了敲驾驶台:“枪在这里,一个零件都不少,别担心。”

丢失佩枪虽然不是重罪,但却会给警局的同事们嘲笑,所以他立刻手忙脚乱地装好那柄枪,然后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再谢谢陈先生。”

他对着后视镜擦去额头上的红色十字,神情沮丧地长叹:“亡灵守护者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诅咒方式,希望这一次明月没有暗中对我下什么手脚。唉,现在警局方面也很矛盾,没权力管她那类人但又不得不管,毕竟我们是警察——”

我拍拍他的肩:“别多想了,她似乎并没有恶意。”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宽慰而释怀,直到我从皮夹里抽出两张大额钞票塞在他掌心里,脸上才露出了笑容。那些钱,足够买到我承诺给他的香烟了。

“陈先生,局长大人吩咐过,只要是你交待的事,警局内部的每一个人都会全力协助,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一定马上办理。”

有钱能使鬼推磨,中国人在两千年前就发现了这个道理,并且将其熟练地运用到各行各业、随时随地中去。现在,米兹的表现又一次证明了这个问题。可惜,警局方面能够提供的有用资料太少了,我不得不笑着拒绝了他的殷勤。

车子停靠在市中心的月光大酒店旋转门前,我跳下车子的时候,几乎吸引了门外所有人的目光。米兹的车牌号属于开罗城里排位一百名之内的特殊号码,等同于一张特别通行证,在任何地方都享有特权,而我做为他的贵宾,自然会令酒店方面刮目相看。

在大庭广众之下,米兹重新变得神气起来,向我挥了挥熊掌一样的胖手,然后猛烈地轰了一脚油门,吉普车逼开几辆私家车,绝尘而去。

我不禁摇着头莞尔一笑,城市的官僚机构滋生并且供养了他这样脑满肠肥实际上却没有一点真本事的人,真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最大障碍。

走入酒店大堂,有个侍应生匆匆迎上来:“陈先生,这里有一袋照片,是影印公司刚刚送来给一八零六号房间的冷汉南先生的。警方交待,一切与冷先生有关的东西,可以交给您,请签字接收。”

那是一个厚厚的塑胶袋子,我打开封口瞄了一眼,里面最少也有四五百张照片。我在侍应生递过来的收据上签字,敏锐地感觉到有人正躲在角落里注视着我,马上侧了侧身子,用眼角余光扫射过去。

那个低着头喝咖啡的男人是坐在一颗巨大的观景棕榈树旁边的,一根肥大的叶子恰好遮住他的半边脸,只留给我一个线条硬朗的下巴。他的手上,戴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黄金戒指,与洁白的咖啡杯相映成辉。

大堂侧面的咖啡座里稀稀疏疏地坐着七八位客人,但我能够断定,刚才只有他长久地注视着我,那是一种久经训练的观察姿势,细致入微而且不动声色。

我提着塑胶袋进入电梯,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追随着我的背影,一直到电梯门缓缓合拢为止。

“对我感兴趣的会是什么人?难道又是与明月一伙的亡灵守护者?”到了此时,我才系统地回想起明月说的每一句话,“她需要跟我合作,换句话说,我能为她带来某种好处,但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不是吗?”

电梯间的埃及旅游海报上,仍旧看得到狮身人面像的图片。毫无疑问,狮身人面像、金字塔这两种东西,几乎就是埃及的国宝,等同于中国大陆的熊猫。

一八零六号房间是冷汉南用过的,目前暂时被警方封存。我的房间在他隔壁,号码为一八零八。开罗城内的五星级大酒店超过十家,但冷汉南却选择了月光大酒店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四星酒店,与他一向以来养成的低调、简朴的生活习惯是完全离不开的。

有钱但不张扬,高贵却不奢侈,正是目前华人世界里的有钱人们秉持的原则。以港岛这颗东方明珠为例,即便是如李、梁、钟、叶四大家族那样的亿万富翁,目前都普遍低调了十倍不止。

走进房间之后,我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在洗手间的水龙头下反反复复的洗净了双手,然后斟了半杯威士忌,加满冰块,慢慢地踱到阳台上。

夜色里的开罗城呈现出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酒店外的东西大街上不断有外国名牌跑车驶过,车身上的精致烤漆在路灯下划出灿烂的弧线。这一刻,我无法融入这种快节奏、多色彩的亮丽生活,脑子里满是冷馨的影子。

从接到警方通知开始,我每时每刻都在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绝不能失去理智。冷馨仅仅是失踪,而不是血溅当场,这样的结局至少留给我一些希望。

冷酒入怀,让我混乱的思想一点点冷静下来,开始了缜密的思考:“明月在这场劫案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她知道内幕的话,完全能够不费吹灰之力领到警方的赏金,但她现在不要钱,反而是要跟我合作?难道她能从我身上得到超过五万美金的报酬?”

我想不通自己能给她什么,当然我可以给她现金,五十万、一百万甚至更多。反过来想,她从某些无名金字塔里偷出来的文物,任何一件也能卖到这个价钱,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恳请与我合作?

电话又响了,是一个我熟悉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对方只“喂”了一声后便陷入了沉默。电话彼端的那个人一向就是如此行事,沉默而木讷,惜字如金。

“老七?”我叫他的名字,嘴角忍不住浮上笑容。

一年之前,两个无聊之极的人曾替他数过,平均每天说话不超过七句,每句话不超过七个字,与别人通电话的时候至少要沉默七分钟以上才开始讲主要内容……那么多“七”,但他的名字“田七”却并非因此而来。

“鹰。”他迅速回应我。

我愣了一下,他的反应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敏捷过。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明天到埃及,要杀人就给我电话。”四句话,二十四个字,言简意赅之极。

“老七,我还不想杀人,假如冷馨在对方手里,除非有万全把握才能开杀戒。”我也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他沉默着,足足一分钟后才再次开口:“好,你说,我听,要杀谁,就杀谁。”然后,他轻轻地挂了电话。

我不禁摇头长叹:“这家伙,似乎除了杀人根本不考虑任何事,就如流水线上的协作工人一样,只关注于自己眼前的事,绝不旁顾。”

田七是一个杀手,在华人世界里相当有名。

他的最经典战役是在日本冲绳岛刺杀山口组七分会的上野重男,孤身一人潜伏于冲绳最著名的横带温泉水下,等到上野重男脱衣下水、离开保镖们的层层护卫之后,暴起突进,一刀割断了对方的喉管。

那一次,上野重男的血将温泉染成了绛红色,并且他麾下的五个得力保镖也被田七单刀格杀。从此,田七一战成名。

还有一次,田七在越南的河内刺杀一名越青帮的香主,他凿开河面的坚冰潜泳进入敌人的庄园,然后一直躲在水下,等到黎明对方到河边散步时,破冰而出,一刀斩下他的首级,然后原路返回。

今天,他在全球杀手榜上排名第七,绝非侥幸,而是凭借着孜孜不倦的“杀人”磨砺才成功地站在这个位置上。在他前面,还有六位绝顶高手拦路,也包括拥有“杀手之王”之称的美国人海维森,但我相信,只要田七坚持“杀”下去,就一定会超过其他六人,成为天下无敌的“杀手之王”。

他肯来埃及帮我,让我心里有不小的感动。因为我已经不是江湖人,不可能给予别人更多。酒很冷,但我的心却因为有田七的这个电话而逐渐变得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