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奖励(1 / 1)

一年前哪怕知道了可怕的真相,哪怕手里一直藏着底牌,沈汀年都不敢轻易踏出这一步,可今日她回来了,她敢走这条路了——因为有人在她背后,她有了底气,有了无所畏惧的勇气。

“年年……”

“你最好想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沈汀年万千思绪回转,神色稍敛,眉眼冷然,“如果不想死,就不要挑衅我的忍耐度。”

林墨直到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醒悟,望着她道,“你真的变了。”

林墨的声音很轻,但只这一句,已抵消了积蓄的千言万语,他只觉得这多出来的五年,太过残忍……好像突然回到那遥远的从前,黯淡无光,那时他被拘锁在深宅大院,日日受尽折磨。

“我没有变,我只是丢了你。”沈汀年转过身,往壁画近处走,她伸手在墙上按了个机关,整堵墙便从中裂开,露出一条通道来,她望着又长又暗的通道,从容淡然的笑了,“在你那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告诉我你的身世时,我还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舍不得走,那时候我就真正看透了你。”

偏他还打算用一番感人肺腑的自述博得她心甘情愿,熟不知沈汀年最厌恶的就是虚伪。

预想过千万遍的再相见,倒不如不见。只因他还在原地,她却走远。

林墨想她叫住她,却无法言之出口,大抵是他出生时饿了会扯着嗓门哭,而后来——他饿,仅此而已,他从不声张,这就是他的秉性。

林墨望着沈汀年消失在暗道门后,背影那般的熟悉而陌生,无数的前尘往事,一如两情相悦倾心的甘甜,窝藏于心,久得他不忍回顾,一想成酸辛。

也想起,在沈府恣意懵懂,在书院勤奋刻苦,鸡在院子里叫,清早晨曦微露,便起来读书……白日读书,晚上练武,寒霜剑雪,从无一日荒废,那段日子,很久不去想,不想却忘也忘不掉。

林墨的目光聚在了壁画上,突然柔声道,“我一定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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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室内又耽搁了一个时辰,沈汀年本以为紧赶慢赶在天黑前回到寝房就没事了,却不想还在回去的半道上就被一群侍卫拦住了,沈汀年到底没预想过这样的大阵仗,有些诧异。

团团围着她的侍卫个个佩刀而立。

“可是沈婕妤?”为首的一个穿着异于其他侍卫的男子大步上前一步,冲沈汀年问道。

“是。”

沈汀年才一点头,那人就迅速挥手,立马有人小跑着离开。她强自镇定的吸了吸气,刚想开口问话。

“哎呦,你们这是干啥,还不快把人给送去浴池……”

从包围圈外传来的声音分外尖细,沈汀年瞧见是徐肆顿觉虚惊一场,继而又为他的话蹙眉。

浴池?

沈家确有一浴池,可谓玉池,和阗白玉砌就。

据闻是沈家祖上盛时,人工打造的温泉池,池水常年固温,又添之露水鲜花,极品药草汁液,不仅有养颜美容之功效,而且常泡能延年益寿。

其规制比之宫中御池不差几分。

整个玉池溢满静香,沉寂无声只能闻得哗哗的水流入池的声音。沈汀年迈步入内,只觉得像步入另一个世界,白玉池底不是光滑鉴人,反之为了防滑,雕琢凹凸图案,池水清澈微蓝,四角高烛闪耀,那荧荧之光,映照的水面似夏夜星空,璀璨灿然。

静池微漾,星星点点,看的人眼晕,在外间就被侍女伺候着脱了鞋袜,除了外衣,只剩一身素白亵依,赤足踏在铺着红绸缎子的地面上,一步一个软,沈汀年心跳终是乱了节奏,温热水气缭绕氤氲,让人如处缥缈仙境。

止步在水池边沿,终于看清了水池底图案,是一朵朵姿态各异的牡丹……沈汀年看的入迷,心倒是缓缓安定下来。

她蹲下身子,探手入水,果真温和适宜,不远处的人也不知是等了太久,还是真的入睡了,半个身子支在白玉池沿,头下枕着玉枕,下半身都浸泡在水里。

沈汀年一进来就看见他了,只是有一瞬间的迟疑,今天她确实故意哄他饮酒,他大概也很清楚……温泉的蒸气热热的笼罩在周身,沈汀年额上没一会儿就熏出细密的汗珠。水汽泅湿了单薄的亵依,黏在肌肤上,白色本就是个半透明的,顿时身形毕现。

隔着半个池子,也不过数十步,却似踩在绵柔轻忽的云朵上,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失力了般,再次蹲下身子,沈汀年这回没有迟疑,拿起放置在旁边的白色绵巾替濮阳绪擦脸,因为水汽凝聚,他的脸上覆着一串水珠,时不时从光滑的额头滑落,渗人侧鬓。

沈汀年的手碰触到他的脸时,濮阳绪迅速的睁开了眼,眸如深潭,一眼不见底,细细看着便被吸引入内,茫茫然而寻不得出路。

“我醒来不见你。”

一语让沈汀年顿时醒了神,怕是为了找她把整个沈府都掀了个底朝天,想起自己是被侍卫强行用肩舆抬来的……顿生莫名滋味,消去开始的不爽多了一味心虚。

“你怎么醒了……”沈汀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引过话题,顺势收回手。

她走之前是确认他应当会在她的寝房内熟睡到天黑的。可人的谋算总是有限,她哪里知道濮阳绪随身带了特制的解酒丸。

“找不着你,还叫我等。”

濮阳绪却不由分说扯过她的手,捏了捏,只看着她,慢慢的目光里染上缠/绵之意。

沈汀年身子一僵,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又是在这个旖/旎无限的地方,不由得脸上如火烧一般,直烧得耳根也如浸在沸水之中。

如今倒是越会害羞了,濮阳绪嘴角笑意微现,道:“你是自己下来呢,还是我拉你下来。”

沈汀年含羞带恼的瞪他,“我怕水。”

闻言,濮阳绪的笑意更浓,骤然翻/身而起,站立在水池中,手上一使力,但听的沈汀年娇呼一声,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或许是因为害怕,又或是本能驱使,手脚并拢的缠到他身上,脸色微白,眼神又惊又怯,那似受了委屈,又心甘情愿的矛盾纠结,秀眉死死的皱着,他是越看越心痒。

“我的年儿……”

沈汀年被这一声年儿吓得不轻,抖索的更厉害,濮阳绪的气息暖暖的拂在脖/颈间,撑着她腰的手开始游走,湿了的亵衣黏在身上并不舒服,然而隔着布料贴着的他的身子滚/烫的让她恨不得衣服再厚点……

“以后还敢不敢灌我酒……”濮阳绪将她抵到玉石池壁,动作算不得温柔,也不米且鲁,就是略显急/切。

“还敢不敢丢下我跑开?嗯?!”

沈汀年虽是素来胆大,此时只觉得手足绵软,脑中茫茫然乍然空白起来,连闭眼的力气都被剥夺了,心底似有些欢喜,翻涌着衮热的甜蜜,可下一瞬又被其他的东西侵/占,撕/扯着,拉/锯着……开始泛着酸,发着苦。

她到底是还未彻底放下那些过往的事情,尤其她才见过他们。

“唔……”

唇皮一痛,涣散的意识瞬间汇聚,半睁半闭的眼彻底被情谷欠浸染,透着蒸腾的热气看见他一双眼牢牢地盯着自己,那眼里……似乎有自己的影子。濮阳绪满意的眨了眨眼,攻/城略地迅速霸道,不同往常厮/磨,似乎是对她的一种奖励……

池水荡/漾,沉沉浮浮的除了两人口缠的身体,还有沈汀年散乱的一头青丝,肌肤染霞,发丝如墨,他横在她腰上的手一直在加重了力道,以他惯有的力道糅捏着她,一寸一寸往返,沈汀年觉得腰都要被捏、断了,这人偏爱细腰,是不是存了虐人心理,吃/痛之余忍不住撑开对方想要摆脱他:“疼……”

然而她的动作反而引起了濮阳绪更大的反应,他吻着她的颈/窝,轻/咬起来,沈汀年顿时一点反抗的力道都没有,软棉绵地任他摆布,还好他吻得她还算舒/服。

“呵……”濮阳绪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听在沈汀年耳里,像是一道重击,咬着唇忍下呻口,牵连的心口一波波的激/荡,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

明明知道这世间,没有比储君帝王的情爱更虚无缥缈的……之前的攻心诱/爱步步为营都是为了谋求生存,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念着,反问着,最后禁不住在心里苦笑,自己一味在攻对方心之时,早已忘了要防御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今日见到林墨的那瞬间,她从他身上再也找不着一丝濮阳绪的痕迹,沈汀年五味杂陈,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见过《清溪宫仙人图》的真品,如何还能看上临摹的赝品,真的便是真的,假的再像也无法媲美。

陷入昏睡之前,沈汀年似乎听见身/上之人一声轻唤,轻轻的拂过她的耳,熨过她的心。

第二日醒来,沈汀年脑袋晕沉迷糊的很,唤了随她出宫的千秋殿的宫女进来,换衣之时,听见一声闷笑,低头一看,顿觉羞恼,白皙肌肤布满各种痕迹,活像被蹂/躏惨了的样子。

年小的那宫女边掩唇而笑,脸颊却是发红,毕竟是没经过情/事的丫头,多少是有些羞/窘的。

沈汀年只好沉着脸,抿唇不说话,企图如此掩盖内心的窘困。

“娘娘,这会儿时辰是有些晚了,太子殿下早上离开时交代娘娘务必要午时之前回宫。”另一个年长的宫女稍显淡定,扶着沈汀年到妆台前坐下。

“太子赶回宫上早朝了?”沈汀年蹙眉,她昨晚睡得太沉了,连何时回房都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