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身来到彧王身旁的一张梨花木凳子上大咧咧的坐下。
司马玄甲刚刚的话语挺大挺突兀的,他一说法,大家都困惑的看着他。
当他们听见他损赵清清的话时,立即同情的看着赵清清。
那姑娘招惹谁不好,偏偏想惹那个面善心恶的小魔王。
别看司马玄甲长着一副岁月静好、白玉无暇的样子,他可是实打实的小恶魔,由于圣君最宠他,因此他总喜欢惹事,无论在谁面前都是一个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模样。
他这温润如玉的相貌是假象,邪恶心黑才是真正的他,许多不清楚他的人很容易让他的外表所蒙蔽,最后给他耍得团团转,痛苦不堪还直觉他是好人。
多么好看的人儿,谁忍心去怪罪他呀。
他这样一损赵清清,立即损得赵清清满是委屈,泪水汪汪的站在那儿,她不清楚她哪点不如赵沐虞了。
为什么司马玄甲能够对赵沐虞抛媚眼,倒这么厌恶她。
江姨娘把赵清清与司马玄甲刚刚的互动看在眼中,她努力忍着胸口的怒意,紧紧握住赵清清的手,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道:“你需要沉得住气,不可以认输。那七王子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敢当众打你的脸,确实不堪做一个良配,将他从你的候选名单中剔除。他成天吊儿郎当,一副游手好闲、纨绔少爷的模样,我看也是难当大任,这样没有前途的王子你还是别巴巴的凑过去了,省得降低了自己的格局。”
赵清清愤恨的瞪了江姨娘一下,她娘真是个马后炮。
刚刚分明是她母亲一个劲的推她,派她去勾搭七王子的,现在倒好,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她自己巴巴的凑过去了。
也好,也好,剔除就剔除,省得把身子气坏,那个司马玄甲看不上她,她干脆选别的。
彧王也行、幽王也行,秦王也行,总之哪个都比不给她情面的司马玄甲要好。
看见赵清清漂亮的脸颊被噎得一片苍白,赵沐虞忍不住想笑。
司马玄甲呀司马玄甲,没有想到你小子这么损,竟然当众损赵清清的面子,此事如果传出去,旁人会笑掉大牙的。
此刻,她感受到一股尤其强烈、尤其阴冷的目光向她射来,她并没一分惧怕,而是勇敢的迎上了这道阴鸷的目光,来自大阴朝彧王殿下司马剑如的目光。
“臣女给彧王殿下请安,不知彧王殿下召臣女来此有什么要事?”一进门,赵沐虞就从赵山墓那里听见,彧王是来找她的,因此她就上前施礼询问。
她看彧王今日穿了一身明黄色且绣着四爪金龙的锦衣,脚踏翡翠靴子,头上戴着大国储君才有资格带的朝天冠,这玉冠上挂着金翠、玉珠,额前还落下九旒的旒冕,衬得他愈发的英气逼人。
果然是大阴朝的彧王,一身气质倒是通体矜贵、姿容绝佳,他只是这么阴冷的坐在,浑身像染了无尽风华,一对邪冷的丹凤眼妖异的挑起,俊庞如斧削刀削似的刚毅,整个人透发出一股不容旁人违逆的王者之气,将现场的气场都压迫得很低。
只是一个阴毒男子罢了,在那装什么高尚呢。
赵沐虞感觉极其讽刺,这位彧王又狠毒又无情,竟然指使赵清清与宋伊人毁她声誉,甚至想把她浸猪笼沉塘。
他这么无情,原主竟然对他的喜好极其熟悉,清楚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换了是她,恨不能今生没有认识过他。
赵沐虞一开口,臣子、官员与赵府的姨娘小姐们都紧张的看着彧王,不知道彧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清清刚刚被司马玄甲狠狠的损了一顿,这回希望彧王早些宣布退亲的事,让赵沐虞比她更丢脸,才能遮住她刚刚出的丑。
因此,她也满心期待的看着彧王,倘若彧王要宣布和赵沐虞退亲,她今日在七王子这里受的委屈也值了。
彧王眼睛泛着森冷的寒意,他阴毒的眼睛冷戾的扫了大家一下,最后才看着赵沐虞。
今天的赵沐虞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了,她穿了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眉如远山,唇如含丹,气质高冷,远远站在那儿,像一个绝世拔俗的仙子一般,她发丝乌黑的垂在身后,一对柳叶眉弯弯的如两轮神月一般,一双眼眸灿若星辰,看着极其明亮,倒透着股朦胧的愁绪,那瓷器一般雪白的皮肤像能散出光来似的,整个人看着冰清玉洁、仪态超群,美得碎了满地的流光,让人移不开眼。
风吹着她的翩翩衣裙与三千青丝,青丝拂过她那副绝美冷清的俏脸,硬是吹得满池涟漪,荡起大家的心房战栗不已。
那相貌之清冷绝美,居然连第一美女赵清清都比不上,她这遗世而独立的高冷气质硬生生的将赵清清压下去了,与冰肌玉骨的她比较起来,赵清清的相貌好像显得过于小家子气。
赵沐虞那瑰丽无双的样子,看得彧王都差一点痴了。
不过,他清楚他今日来的心思是什么,想到这儿,他摇了下头,刻意不去看赵沐虞,不去想她的美,而是将她想成以往那位胆怯的废材,“本宫亲自登门,召你过来,当然是有要事谈。”
“有什么事,还请彧王殿下快些说吧。臣女的时辰宝贵得紧,等忙完这儿还要去上茅厕呢!”
“咔!”似乎有杯子跌落于地的声音。
“哗!”似乎有拳头砸在桌面上的声音。
“我的天!”众人都惊呼了起来,吓得下巴掉了满地。
赵沐虞这是怎么了,竟然用那种态度与彧王殿下说话,难不成彧王的事还没她上茅厕重要?
刚刚还一副圣女一样的高洁模样,一转眼和茅厕划上了等号,众人看她的目光不由得怪异了起来。
司马玄甲原本感觉口渴,正在喝茶,结果听见赵沐虞的话,当场喷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笑眯眯的看着赵沐虞,不愧是他看中的女子,果然与这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他此刻真想给赵沐虞拍手鼓掌,赵沐虞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气得彧王脸色乌黑的人。
但是他感觉有点奇怪,传闻那赵沐虞不是一直爱彧王爱得要死要活的嘛?
为何一转眼就表现得一副看都懒得看彧王的样子,彧王与她说话,她竟然不为所动,一副眼中根本没彧王的模样,对彧王这么的冷漠、无视,完全不像传说中那位愿意为彧王去死的女子。
他原本就是来看戏的,这回他有深深的预感,他今日可能会看见一场爆炸的精彩戏码。
听见赵沐虞这么说话,赵山墓气得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对赵沐虞暴怒的怒喝过去,斥道:“大胆逆女,你真是大逆不道,竟然敢对彧王殿下那样说话,你知不知罪,还不给我跪下!”
老爹开始发威,吓了赵沐虞一跳,她马上换了副无辜的神情,眨了下雪花般的大眼眸,“爹,女儿没说错,女儿此时正内急,因此时间宝贵。俗话说人有三急,在这样紧要关头即便是看见圣君陛下也忍不住呀,该上茅厕还得上茅厕,否则会憋死人的。彧王殿下宅心仁厚,深明大义,必然不会和女儿计较的。”
“噗……”司马玄甲实在没有忍住,终于喷笑了出来,那姑娘也太古灵精怪了,竟然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得有模有样、论据充足,让人没法反驳。
他如今基本可以确定了,那是个比他还厉害十分的小恶魔,他们两人凑成一对,一定能够大杀四方。
赵山墓气得直喘粗气,彧王面上的神情也很深沉,江姨娘见状,连忙对彧王说道:“彧王殿下,请你见谅,赵沐虞她自小没娘教养,才会变的这么粗鄙无知、举止放浪,都怪我这个做继母的没有教好她,现在才当场出丑,殿下请放心,今后臣妇会好好教育她,将她教养得与清清一样优秀。”
赵沐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只是想上茅厕,就变作粗鄙无知、举止放浪了?
江姨娘的心可真毒,损了她还专门抬高赵清清,有她那样差的人存在,才可以衬托出她尊贵的女儿。
只是,彧王今日来找她究竟要做什么,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彧王冷冷的扫了江姨娘一下,并没答她的话,此刻,一阵风吹过,从彧王身上有阵好闻的香气飘来,大家不由得看着彧王,那香气倒是很清幽雅致,适合男子使用,不像女人使用的香特别刺鼻。
一直喜爱拍权贵马屁的赵青衿满脸狗腿的站在彧王面前,弯腰低着头,像狗腿子一般讨好的说:“彧王殿下用的肯定是出了名的天涎香吧?那香可真好闻,不愧是皇族专用的最顶级最尊贵的香,除了皇族,寻常人可用不了。”
看见赵青衿拍马屁的模样,赵沐虞不由得厌恶的蹙起了眉梢,那马屁拍得可太露骨了吧,真丢大王爷的脸。
彧王不耐烦的嗯了一声,模样尤其的漫不经心,好像承认了赵青衿的话。
赵青衿这下子,更是开心十分,眉飞色舞的挑起眉梢,赵沐虞看不惯他这样丑恶的模样,忽然站出来说道:“传言天涎香是以抹香鲸鱼排泄组成的特殊蜡状物质,由于散发着清香,因此天涎香会被用来做为昂贵高端的香水。可是天涎香的效果可不止是用来作为香料,而是专门用来催情。”
“许多有钱人会以市面上两三倍的高价钱来买这个东西,冲饮服用,会增加许多的雄性激素,然而许多黑心商贩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就会造假,用一些其她动物的粑粑来制成天涎香,冒充天涎香。彧王殿下身上那天涎香初一闻却是挺香的,但闻久了,就会闻出少许杂质味来,这杂质味有些像是腥臭的鱼鳞、或是陈年的狗粪猪粪,彧王许是被这些奸商给骗了,卖给你其她动物粑粑制成的假天涎香,因此才有那种难闻的杂质。”
“臣女近日常看药典,斗胆知道怎么样分辨真的天涎香,才指出殿下那天涎香的不足,我家大公子自小也看药典,必然也懂分辨那香味,他竟然没有闻出里面的杂质,不清楚是有意隐瞒殿下还是无知,殿下到时候可得揪出那卖假香的人,这人竟然敢戏弄殿下,殿下必定要重重修理修理,免得日后遇见用香高手会丢了殿下的脸。臣女也都是实话实讲,希望殿下不要怪罪臣女,臣女一片冰心都是为了殿下。”
赵沐虞一番话面不改色的讲完,大家都不着痕迹的扇了下手,似乎真从空气里嗅到一股子马粪牛粪一般,赵青衿气得狠狠的瞪了她一下,彧王的脸早就乌云密布,头顶罩满阴霾。
他左手狠狠的篡紧凳子上的玉珠,阴测测、冷森森的睨着赵沐虞,眼中射出的千柄利刃足以把赵沐虞千刀穿心,他的手死死的握紧扶凳,手上的怒火差一点生生的将扶凳握断,怒气腾腾的、阴狠恶毒的瞪着赵沐虞,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
这次司马玄甲没敢大笑出声,而是在后面捧腹强忍,他真的太想哈哈大笑了,可一看见彧王这副诡谲阴冷的目光,他好心的憋着笑,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担心他一笑,大家也跟着笑,到时候彧王下不来台,赵沐虞也跟着遭殃。
他与其他人一样,根本没有想到彧王用那天涎香除了有股香味之外,还有催情的效果。
堂堂一国彧王,竟然迷恋那些邪门歪道,靠着催情香和女子睡觉,这可太乱搞了。
并且他用的竟然不是最正统的天涎香,而是让人掺了假的驴粪狗粪猪粪,实在太丢彧王的面子了,此时他都不敢靠近彧王,似乎彧王四周围着一群污浊的空气一般。
“大胆赵沐虞,你竟然那样说彧王殿下,你眼中还有没殿下,有没王法?你可知罪!”
此刻,户部侍郎杨玄离一对犀利的眼眸寒戾的看着赵沐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