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侯夫人并没有说什么,两人聊了一会儿侯夫人便回屋了。
回去的路上,秋牧云一直回忆着今日与江映篱的见面,心下松了一口气,日后就可同她更为亲近了,若是以后可以一直与她幸福下去就好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他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回到府里,便是见到卯已于庭院中练剑,余光撇到他的身影,利落收剑而后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说:“我等你很久了,今日与她见面觉得如何?”
秋牧云心里自是觉得十分开心,可是卯已这么问……虽说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但想起先前两人的争执,不由得敛了下笑意。
“师傅问这个做什么?”
突然,卯已迅速站起来皱着眉向他逼近,冷声叱问:“江映篱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他方才进门的时候,卯已便已经觉得他和往日不同,满面春光遮都遮不住,他不用想也是去和那个女人见面了。
卯已曾叮嘱过他,如今的身份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他随时都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他也谨遵教诲,一直未曾对外人说过一个字,只是如今他无意间露了破绽,加上也不想要瞒他。
他低着头默认了。
“卯已,我知道你的担心,现在所有的人盯云川是盯得越来越紧了,想来不久,应该就会有所动作了。所以,丁时这里也应该要有些动作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可是我发誓,我会尽全力保护好她,不让她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更不会因为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而误了大事。”
卯已心下一紧,面上却不显,疑惑地看问道:“果真如此?你如何确定?”
自从跟着卯已以来,他时常教导自己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要知道或许是他的一个小小的行为或者动作,就极有可能牵连出很多人,所以他也一直谨慎行事。
秋牧云摇摇头,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他无法现在就肯定的说出来,但哪怕以性命相拼,他也会言出必行的:“师傅放心,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这么久了,我是不会让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的,云川那边我也会看着办的,还请师傅不必挂念。”
卯已意味深长地叹着气,他自然相信这个徒儿,只是他们的仇人实在是强大到令人发指,且四面八方,说不定都是敌人。
这件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
不过算了,江映篱在他心里的分量自己这个师傅是知道的,他说再多也无用了,只希望他这样做以后不会后悔便可。
他伸手拍了拍秋牧云的肩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说了,于是只得离开了。
丁时站在院子中央,抬起头看着天空,他发誓一定会保护好所有人,让这些事情安安稳稳地过去。
多亏了侯夫人劝自己不要太费心于店里的事情,江映篱如今才有了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昨儿下午秋牧云派人来给她递了张纸条,说是今日一起去游玩。
既然已经表明了自己对丁时的心意,如今也不怕侯夫人会多说什么了,她只管大大方方地出去便是了,只是真相还须等一段时间才能告诉他们。
她仔细梳妆完便出了府,马车早早地来到了郊外,她掀开帘子,发现秋牧云早就在这里侯着了。
“你来的好早!”她本以为自己来得已经算早的了,一开始还有懊恼自己这样似乎不太矜持?但不曾想秋牧云更为迫切。
秋牧云走过去搀着她下了车,两人一齐朝着前面走去。
远远望去似乎有些山村小屋坐落着,她歪着脑袋,“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这里清净,京城太过喧哗,我只想与你一起,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这话说得她心里一阵儿甜蜜,哪怕现在坐拥金山,最怀念的,也还是往昔那段清净时光。
他牵着她慢慢地向前走着,路旁是绿油油的麦田,小路上时不时冒出几根青草来,阳光照耀在江映篱那白皙的皮肤上,不一会儿便有些泛红,只是这样的红晕看上去是极漂亮的。
他忍不住摸上她的脸颊,“篱儿,你似乎比以前更美了。”
她娇羞地低下头,从前他们常常相对而坐,即便看着对方不说话,也可以坐一整天。
“经过上次的事情,皇上对云川心里有些愧疚,加上云川在春耕仪式上的表现,皇上更加欣赏他了,听说如今时不时与他讨论兵法,评赏文章,就要快了!”
快了?“什么快了?”
丁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能够感觉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云川是天生的王者,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要远胜于其他皇子,所以皇后才会这么容不下他,忌惮他,其他妃嫔对他也是多有忌惮,不就是因为担心他成了太子,他日登上皇位吗?”
江映篱点点头,虽然她只远远见过一次六皇子,但近日他锋芒毕露,所以才会这般树敌。
“可对云川来说这是迟早的事情,如今他的实力越发强大,我想那些人这么着急除了和他有关的人,就是想剪去他的羽翼,这样他便会孤立无援。”
早就听闻皇家争夺位子十分血腥残忍,如今真的让她遇上了,江映篱才发觉原来这些事情还可以更加残酷。
“所以你会帮他登上太子之位,直至登基对么?”
他愣了一会儿随即点头,是啊!这件事情虽然也能看到希望,可要真的做到它并非易事。
“我与云川早就成了生死之交,也只有他顺利成了皇上,我才能完全安全,我才能过上我想要的生活,才能与你一直相守下去。答应我,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归隐山林好吗?”
江映篱自是愿意的,只要与他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只是这条路要走多久,没有人知道。
他不想再讨论这样沉重的话题了,路边的花儿开得正盛,他随手摘了一朵,别在了她的发簪旁边,“这黄色的花儿十分衬你的皮肤,我的篱儿看上去肌肤吹弹可破,可谓是倾国倾城啊!”
江映篱高兴地笑了,“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秋牧云的手摸着额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手,告诉她:“都喜欢,只要是你,什么时候我都喜欢。”
两人一起笑了,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河边竹筏上站着一位老翁,秋牧云拉着她上了竹筏,“老人家,我想亲自划到对岸去,不知可以吗?”说完他拿出一些银子递给老翁。
老翁自是允许的,跳下竹筏,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男人轻轻地划着船,女人坐在另外一边看着他,如此静好的岁月,江映篱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