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爱卿,今日中元节宫宴,不必拘束,尽情吃喝,欣赏乐舞!”皇上起身,看起来一脸的笑意,刚一说完,昭阳殿里的气氛也热烈了一些,而且恰好此时,皇后也笑意吟吟地站了起来,眸光似水看向皇上。
“皇上,臣妾斗胆,也想沾沾皇上的光,先前听闻皇上新得了一副名画,想趁着今日宫宴的良辰,开开眼,不知皇上是否应允?”言毕,皇后捧起酒杯敬了皇上一杯。
皇上自然是喜不自胜,“好,皇后这个提议好,这么名贵的画自然是要拿出来一起欣赏,就听皇后的!”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期待着到底是什么画竟让皇上皇后同时如此开心。
见群臣情绪高涨,江映篱反倒是没有了心思,她只觉得满室的欢闹都同她无关,怅然的孤独感让她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本是想同侯夫人说一声,便是想要快步离开了座位,但下一瞬却是被贵妃眼尖手快地拦住:“江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禀娘娘,臣女只觉得有些气闷,想要出去透透气。”而这时候皇后也过来了,听闻她有事关切得很,“江小姐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本宫传了太医来替你号个脉?”
江映篱立马回绝,她只是不喜热闹罢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况且她此次进宫参加宴会只是因为侯夫人的劝说,她不想忤逆她。
“既然身体并无不适,那不妨一起去吧,皇上新得的这幅画之前失传了一百多年,好不容易重新找到,再者本宫听说江小姐才学颇高,想来这画会很合你的胃口。”
皇后说完微笑着看着众妃嫔,众人立马行礼,齐声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妾等才有机会欣赏名画,臣妾感激不尽。”
江映篱这下不去也得去了,而且心下忍不住吐槽道,谁一直在造谣?她怎么就才学颇高了呢?只是皇后开口了,她又能怎么着?
“这幅《清明上河图》乃北宋著名画家张择端所作,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还关注许久,一直寻不到机会,现在终于得了,想来以后必定会成为皇上最为珍爱的。”
正说话间,便是见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副画上前,群臣再一次哗然,皇后微眯眸子,笑意盈盈地说着。
且不知怎的,江映篱总觉得皇后的眸光似是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的身上,惹得其他闺阁千金也都对她多注意了几分。
只是江映篱却是没有这样的心思,全当是在熬时间。
不料三日后。
正值正午,宫里突然传出消息,说是皇上最为珍视的名画《清明上河图》竟然不见了。
消息传到了侯府,菁儿急匆匆地跑过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江映篱。
怎会不见呢?人人都知道那幅画是皇上最珍爱的。江映篱不由得有些迷惑且疑惑,前些日子才众目睽睽地拿出来看过,这会儿就不见了?
“小姐,我还听说皇后娘娘命人彻查后宫的所有寝殿,包括皇子公主们住的地方。看来皇后娘娘果真如传言所说,爱皇上之所爱啊!”
可是江映篱并不这么认为,搜查寝殿必然使后宫众人人心惶惶,再说若真是有人偷了,又怎会让她轻易找到呢?如此大张旗鼓的,莫非,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幌子,有人想要借画生事?
菁儿说完见小姐脸上并无异样,不由得有些惊讶,怎么会这样,她刚才从门口进来的时候,一路上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江映篱这也太淡定了吧?
由此,菁儿不禁摸摸脑袋,好奇出声询问:“小姐,皇后这样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不好奇吗?”
江映篱摇摇头,“担心什么?又不是我做的,至于好奇,宫里的事情,最是好奇不得了,况且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就先下去吧!”
瞧着菁儿那一副八卦好奇的模样,江映篱不由得有些好笑。但她对于皇宫,当真是避忌得很,能不牵扯就尽量不牵扯吧。
不一会儿侯夫人身边的丫鬟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说是夫人请她去一趟。
江映篱来到侯夫人的房间,发现她正呆呆地坐在桌子旁边,眼神看上去有些担忧,便是略有些担忧地问道:“娘,这是怎么了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夫人这才发觉她来了,身体下意识地轻轻颤抖了一下,方才开口:“篱儿,刚才侯爷出去办事,听闻皇上的画不见了,有人怀疑画是六皇子偷走的,禀告了皇后娘娘,听闻先是惩罚了六皇子身边的宫人,而后传到了皇上耳中,皇上大怒,一气之下将六皇子囚禁起来了。”
什么?
江映篱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竟然还牵扯到了六皇子,不由得有些吃惊:“这是有什么证据吗?难不成只是怀疑就将一个皇子给囚禁了起来?”
“听说是六皇子宫里的人去禀告的,皇后现在也只是有所怀疑,至于证据,暂时还没有,不过代表以后也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六皇子拿走的吗?可是身为皇子,如果喜欢皇上的画,大可以问皇上讨要了去,何故会去偷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更令她迷惑的是侯夫人为何如此关心六皇子?
夫人看着她欲言又止。
“娘,其实这只是皇上的家事,我想皇后最后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她拍拍侯夫人的肩膀安慰她,本来以为是因为那天他们都去了,侯夫人担心安平侯府也有嫌疑,所以才会这样担忧。
可是侯夫人却摇头,“其实这次的事情娘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原本以为至少会平静一段日子,没有想到她竟然半刻都等不得了。”
“娘,您这话什么意思?”江映篱听着,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
候夫人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六皇子的事情:“云川,也就是六皇子,那孩子能活下来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其实是我姐姐,也就是已经逝世的娴贵妃的遗子。当年,姐姐在生他的时候拼尽了全力,最后血气耗尽难产而亡,所幸他平安地出生了。”
“姐姐在离开之前是我和我娘陪着的,她告诉我们这个孩子是个男孩,以后没了生母,在宫里能不能平安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所以她在临死前向皇上求了一个恩典,准许我娘带他出宫,在宫外养大。”
“皇上本不答应,可是看着姐姐心愿未了不能安心离去便答应了。直到前几年,皇上觉得是时候把云川接回去了,他才回到宫里。可是当今皇后并非善类,云川回去之后三番五次地受到她的刁难。”
江映篱闻言,倒也是没有意外,毕竟她直接捕捉到了六皇子云川的、对皇后的恨意。侯夫人越说越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