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时辰悄然流逝,完颜淦步出后殿,面容凝重,手中紧握着一纸名单,那薄薄的纸张似乎承载着千钧之重。大殿之内,群臣屏息以待,每一颗心都悬于半空,渴盼着那决定命运的一刻。
完颜淦缓缓展开那张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纸张,目光深邃地掠过下方跪坐的大臣们,声音沉稳而有力:“依据诸位爱卿的公正投票,最终脱颖而出者,乃三皇子——完颜沁。”
听到这个结果后,大殿中的大臣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怎么会是他?”
“没想到三皇子在大金国的威望还挺高的。”
完颜淦目光冷峻地问:“对于这个结果还有谁有异议,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将进行下一项。”
大家都知道这次会宁王是带着三十万重兵来的,谁敢有异议?就算是谁有别的想法,恐怕在会宁王的威严之下也不敢开口。
见到是这个结果,镇南王完颜平微笑着来到了完颜淦的跟前。
“呵呵呵...皇叔果然好手段呀,既然已经有结果了,我就不在这里了,我还要继续为父皇守灵去了。”
说罢完颜平风平浪静地走出了殿外,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完颜平的身影刚消失在殿门之外,六皇子完颜旭的脸上便漾开了温煦的笑容,他转向完颜沁,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诚挚:“三哥,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不,确切地说,应当是恭喜新皇陛下登基大典在即。小弟我亦需前往为先皇守灵,尽一份孝心,这朝堂之事,就劳烦陛下与会宁王多多费心了。”
言罢,完颜旭轻轻一甩衣袖,步伐轻盈地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大殿,沿途遇到几位相熟的老臣,他不忘含笑点头,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仿佛这朝堂风云变幻,于他不过是春风拂面,波澜不惊。
此刻,完颜沁恍若置身于缥缈云雾之中,对于母妃与会宁王之间的密谈内容,他虽一无所知,但心中却已明了,今日这番局面,定是会宁王在背后精心布局的结果。
在这场权力更迭的风暴中,最为关键的便是新帝的人选。一旦此事尘埃落定,后续的丧仪安排与新皇登基的良辰吉日,便如同顺水推舟,迅速在会宁王的主持下有了定论。
一切进程有条不紊,仿佛早已被暗中那只看不见的手悄然铺陈开来。
跪在完颜亮那庄严肃穆的灵堂之上,完颜旭的面容扭曲成一抹苦涩的笑意,他低声向身旁的完颜平问道:“大哥,此番你麾下带来了多少铁骑勇士?”
完颜平轻轻地将一张祭纸投入跳跃着火舌的铜盆中,火光映照着他冷静而坚毅的脸庞,他缓缓言道:“此番我只率三万精兵前来,其余兵力皆留在山东路,以保一方安宁。”
完颜旭闻言,眉头紧锁,苦笑更甚:“即便加上我手中的十万大军,合计也不过十三万之众,如何能与皇叔那三十万雄师抗衡?看来,此番你我兄弟,怕是凶多吉少,前路茫茫啊。”
见四周空无一人,完颜平压低声音,向身边的完颜旭问道:“老六,你可曾探查到我们那些弟弟被关押的所在?”
完颜旭眉头紧锁,低声回答:“已经查清楚了,只是此刻我们恐怕无力将他们救出。他们都被囚禁在宗人府深处,周围有着近三百名兵卒严密把守。”
完颜平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抹无奈:“既然救援无望,咱们暂且顾全自身,细细盘算一番,你我二人如何从这纷扰中抽身而退。三弟既已登上帝位,手中兵权在握,对我等下手,怕是迟早之事。”
他目光空洞地望着火盆中跳跃的火苗,将一张张烧纸吞噬成灰,随风飘散。“父皇啊,您若早立太子,又何至于此?如今,只怕整个大金都要被这连绵战火吞噬,再无宁日。”
言罢,一抹哀愁悄然爬上他的眉梢,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完颜亮逝去的第十个晨曦微露之时,金国为他举行了一场隆重而庄严的葬礼。送葬的队伍绵延不绝,宛如一条巨龙蜿蜒在中都城的大街小巷,每一步都沉重而肃穆。整个中都城,仿佛一夜之间被悲伤的白色所吞噬,不论是宫墙深院,还是市井巷尾,皆披上了一袭素白的丧服,将整个城池装点成了一片浩瀚无垠的白色海洋。
在这静默而哀伤的时刻,每一缕风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哀思,轻轻拂过每一顶低垂的头颅,每一双含泪的眼眸。
人们或步履蹒跚,或神情凝重,共同为这位曾经的帝王送上了最后的告别。队伍中的旗帜虽已失去了往日的鲜艳,却在苍白的天幕下更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与沧桑,仿佛在低语着一段关于权力、荣耀与终结的古老传说。
在金国宫廷的深沉帷幕下,新帝完颜沁以一纸诏书,追尊其父完颜亮为“海陵炀王”,以此寄托他对亡父无尽的哀思与缅怀。这封号背后,实则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渊源——它乃出自会宁王之口,一位曾在权力风暴中坚定站在完颜沁身后的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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