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继续翻了接下来的几个,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描述十分笼统和官方,这让她气得翻羊皮纸的手都在发抖了。她算是高估了那些杂工的办事能力。
旁边的掌柜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地询问:“李姑娘,是这些资料让你不满意吗?”
李秋池阴郁着脸色,把羊皮纸递给掌柜,“你自己看吧。”
掌柜疑惑地接过羊皮纸看了看,越看脸色越加惊愕,“怎么这资料……”看到李秋池无语的表情,他顿时尴尬了起来,语气带着歉意:“李姑娘,此次是我办事不力,要不我再去打探打探?”
李秋池深吸一口气,“算了,不用了,我亲自出马。”
翌日上午,朝阳城街道上,人潮拥堵。而在这人群中,李秋池就混在这里面,她乔装改扮成男子,浓眉大眼粗.黑的胡须,英气逼人,看起来倒真的像模像样。她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在大街上,找到了西街上的洪庆酒楼。
到了门口后,她细细地打量着酒楼的装潢,外面简陋无比,在整条街上看起来是非常不显眼的存在。走进去一看,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冷清的很。
看得她不禁捂脸,虽然她的酒楼生意好占主要因素,但是她觉得如果她是顾客肯定也会选醉轩楼,这个老板根本就没在装潢上用过心。毕竟装潢是顾客对酒楼的第一印象,有些第一印象刻板的可能直接就否决了这个酒楼了。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他的声音散漫而随意,“客官要吃什么?”
李秋池定睛一看,发现他竟然是酒楼的大老板,她心中顿时惊讶起来。
“给我来一盘牛肉干吧。”李秋池粗着嗓音说道。
陈老板哦了一声,对着远处的厨房喊道:“一盘牛肉干!”
李秋池找了个离他近的地方坐下后,状似随意地开口:“你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吧。”
陈老板惊讶起来,“你怎么知道?”
她勾唇笑了笑,但因为妆容的原因显得格外辣眼睛,“气度是可以看出来的,至少,你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杂工。”
这话成功取悦到了陈老板,他在李秋池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眉飞色扬地笑道:“兄弟好眼光!真是慧眼识珠啊!能看出我有气度的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寻常人。我姓陈,兄弟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李秋池抽搐了一下嘴角,不禁在心中腹诽这个陈老板的自恋。不过也好,只要使劲夸,卯足了劲夸应该就能套出话来。
她憨厚地笑了笑,“俺名字叫王铁柱,从小满村里来的,乡下人一个,上门来找亲戚哩。刚好路过你们酒楼,看这里的装潢不错,跟个大酒楼似的,就想过来尝尝大酒楼做的菜是啥样子的。”
陈老板兴致立马就上来了,“那是!我们这个大酒楼的装潢可高档了!你必须得尝尝我们酒楼的酒菜,那叫一个绝!保证你吃了都走不动路!”
“真的?”李秋池眼里发光,十万分崇拜的模样,“俺听他们出去外面做工的人也是这样说的,你们城镇上的酒楼,就是不一样!陈老板你一个人要开那么大的酒楼肯定很辛苦吧?平时那么多人招待得过来吗?”
陈老板听到这话忽然沉默了,他回过神来笑笑,“那肯定的啊,毕竟那么大的酒楼,忙都忙不过来呢。”
说话间,一盘牛肉干就上了桌,李秋池看着面前摆着的牛肉干,感觉毫无食欲,她犹豫在那里露出尴尬的笑容。
“铁柱,快吃啊!这个东西你们乡下可吃不到!不是我吹,我们酒楼做的牛肉干,那是数一数二的!”
李秋池夹起一块,仔细地尝了尝,说实在,感觉味道实在一般,她甚至没有一点要吃下去的欲望。她心里无奈了一下,这样的酒楼他们会来就有鬼。
她故作眼睛一亮,连连扒了好几口米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连连点头,“嗯!好吃!”
陈老板见她吃得那么‘开心’,自己也高兴了,叫伙计拿了一坛酒下来,给李秋池和自己满上。
“来,铁柱兄弟,我们把它干完!”陈老板端起碗,豪爽地一饮而尽。
李秋池抽了抽嘴角,只好笑着把碗举起,跟他一样灌入口中。浓烈的灼烧感冲击着她的喉咙,直接冲到鼻尖上去了,李秋池被辣得呛咳了好几声,眼泪都出来了。
旁边的陈老板看见她这副模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铁柱兄弟,你这酒量也太小吧。”
李秋池表现笑嘻嘻,内心MMP。这一天天的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一碗酒入喉,陈老板已经明显有了醉意,他的兴致却很高亢,“铁柱兄弟,我们再来一碗!不醉……不归!”
李秋池连忙拒绝:“不要,陈老板,你已经喝醉了。”
陈老板把眼一瞪,“谁,谁说我醉了!”他兀自倒了一碗酒灌下去,脸上泛着红晕,摇摇晃晃的,对着李秋池突然傻笑:“我清醒的很……”
李秋池:“……”
她见到陈老板真的醉了,便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陈老板,怎么今日你酒楼里的人那么少?”
陈老板仿佛被触及伤心事似的,原本高亢的情绪也低落下来,“他们,他们去别的酒楼了。”
“为什么会去别的酒楼?”李秋池假装惊讶。
“是我技不如人。”陈老板语气故作漫不经心,又倒了一碗酒灌下去。
李秋池见时机正好,所谓酒后吐真言,她借此机会多套了话,也成功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尝到了甜头后,李秋池又继续借这个装扮去别的酒楼和老板拼命套近乎,乔装改扮套不到的她就从别的渠道去了解,从中倒是套到了不少话,也得到不少讯息。李秋池也逐渐摸清这些老板的脾性。
为了了解这些人,李秋池下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