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芝赶到的时候,李秋池还在角落欢快地挖着狗洞,她神色怪异地扫了李秋池一眼,声音淡淡,“二小姐,皇后娘娘请您去宫中。”
李秋池原本沉浸在出逃的美好蓝图中无法自拔,忽然旁边一个声音冷不零丁地在她耳旁响起,把她吓得哆嗦了两下,拿着小铲子的手也猛地抖落,哐当一声铲子掉在地上。
她抬头,懵逼的眼神对上东芝冷淡的脸庞,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坤宁宫。
李秋池被东芝领着进了宫门,一进门就见一个着大红凤袍的女子眉梢凌厉,慵懒地躺在贵妃塌上,颇有一番清贵之姿。
她规规矩矩地对着皇后行了礼,“见过皇后娘娘。”待皇后微微点头示意后,她这才入座,一面又在心里暗自揣测皇后此番召她入宫的意思。
她可不信皇后有那么闲空,会拉人闲话家谈。
“知道本宫为何召你前来吗?”皇后声音很平淡,不起波澜。
李秋池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皇后娘娘,臣女不知。”
皇后讶异于她的反应,眼中掠过一丝欣赏,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眼底低沉下去。
她淡笑了一声,“此事你大可问你母亲,想必她很愿意同你说。”
李秋池眼眸动了动,唇角流露出冷意,果然是她!看来……这次召她入宫的目的,也是不单纯。
“李秋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后突然从贵妃塌上站起来,声音刹那变得冷冽,看向李秋池的目如冰锥。
李秋池不疾不徐地起身,对着皇后叩首,声音不卑不亢,“臣女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
到了这里,她就越觉得女代女子悲哀。不管是不是男的强奸,一旦得逞,女性就会被冠以淫.娃荡妇的骂名。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倒是不信,外面的传言你半点也不曾听闻。”
李秋池心中微沉,她佯装无措地抬起头,跪在地上,眼睛瞬间红了一圈,逐渐染上了雾气,声音也带着哽咽,“臣女不知是得罪了谁,竟要这样诋毁臣女,这几日也是食不下咽,每每思及于此都觉得万般痛苦。求皇后娘娘给臣女做主,臣女并没有做过这等苟且之事啊!”
东芝在一旁脸色变得晦涩难懂了起来,万般痛苦……刚才分明还见她挖洞挖得那么愉快。
皇后没有说话,反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护甲,叫人辨不清她在想什么。
“母后!”楚锦荣突然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皇后听见了他的声音,顿时冷冽凌厉的脸色变得温和,起身迎了过去,面上温婉,“荣儿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李秋池看见这反差,不禁抽了抽嘴角,果然,他们一家人都那么精分。
楚锦荣没有与她废话,直接切入正题,“母后,旁人的流言蜚语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其真实性有待考究,或许我们该听听秋儿是如何说的。”
皇后唇角勾起一个笑容,“哦,是吗?”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跪着的李秋池,她强挤出几滴泪,声声泣血,“那些土匪不过是索要臣女家中钱财而已,并没有如同外面传闻一般,还望皇后娘娘明鉴!若是皇后娘娘不愿意信我,臣女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着她眼中悲愤,就要撞到旁边的柱子上,被楚锦荣紧紧禁锢,李秋池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声音夹着凄然的哭腔,“殿下你放过我!让秋儿以死谢罪!秋儿如此屈辱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啜泣的声音弱下来,软绵绵地趴在楚锦荣怀中,脸上写满了弱小可怜又无助。
皇后依旧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护甲,对旁边的动静罔若未闻,眼中一片冷漠。
东芝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秋池精分的模样。
楚锦荣声音低沉,“母后,儿臣相信秋儿,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就算真的如此,儿臣也愿意迎娶秋儿,太子妃的位子,非她不可!”
李秋池讶异地抬起头,看见楚锦荣黑如曜石的眼眸盛着千年不化的深情,不知为何,心为之颤了颤。
她立马回过神,在心里欲哭无泪。天,这个楚锦荣也太会撩了吧?
他字句铿锵,落在众人心中,更让一贯冷漠的皇后皱了眉,她回过身,审视的目光落在楚锦荣身上。
“你是当真?安阳侯府,不止有一个掌上珠。”
楚锦荣眼眸没有丝毫触动,声音平稳,“当真,儿臣只要她,旁的人都不要。”
皇后眼中的冰冷怔忪了一瞬,“看来你是真的心仪她。”
李秋池在楚锦荣怀中悄咪咪松了一口气。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皇后长袖一挥,声音平淡,“李秋池不过是那日恰好路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宫中的众人当即会意,垂首称是,东芝连忙下去着手办这件事。
楚锦荣神色一喜,声音也变得欢快,“多谢母后。”
李秋池也高兴起来,眼中闪着流光溢彩,“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扫过他们一眼,透着高贵慵懒之色,悠悠靠上凤塌,阖上双眸,“本宫要小憩一会,你们退下吧。”
李秋池和楚锦荣见了,跪安后就离开了大殿。
出来后楚锦荣急忙悄咪咪地拉着李秋池去了一个角落。
李秋池抽了抽嘴角,怪异地看着某神经质的楚锦荣,“干嘛?”
这鬼鬼祟祟的,是要去做贼吗?
楚锦荣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问她,“你那个狗洞怎么样了?”
李秋池想到了刚才挖的洞,脸色黑了黑,顿时汗颜,“一点点吧。”
楚锦荣纳闷,“一点点是多少点?”
李秋池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楚锦荣:“……”
让他想想吐血三升这个词怎么写。
李秋池看到了某人鄙夷的眼神后,斜了他一眼,“你行你上啊!”
说完,她高傲地甩头离去,留下楚锦荣独自猛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