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都这个时间点了,该用午膳了。”兰溪敲门过来提醒。苏云染一头扎在自己的试验中就没有了时间观念,这是兰溪提醒才觉得有些饿了。
“王爷呢?”
兰溪叹道:“王爷跟大统领出去了。我估摸着是发现了什么想说了吧!”
苏云染一想到这些这话曲州城中无数眼睛盯着钦差别院,这会就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们出去带足了人手吗?”
兰溪向前扶过她:“放心吧,那些人一次刺杀不成还想再来一次,咱们殿下是什么人,其实那么容易没遂了他们心愿的?”
话虽如此,可担忧还是一点都少。这城中多股势力在暗中动手,他们是防不胜防。
“他们也真是的,怎么都没个交代就出去了。也不是说去哪里,这不是叫人担心吗?”苏云染觉得自己怀孕之后这脾气的确是见长了。
这夫君是没交没代的,她是怀孕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再做了。可他们也不能把她当成瓷娃娃摆在家里,生怕是磕着碰着。
悦橙听到她的抱怨便笑道:“王爷不告诉王妃也是怕王妃胡思乱想会担忧,可结果说不说王妃都是担忧的命。”
沁柠也不忘打趣道:“谁说不是呢?殿下还真是怎么做都是错。”
苏云染不乐意了,这一个两个的,话里话外可都是向着梁鹤祯的。
“你们两个叛徒!”苏云染嗔着两人一眼,刚夹起一片肉就皱起了眉头。
兰溪将她表情变化立即就不闹了:“王妃,怎么了?”
苏云染放下筷子:“这菜被人下了毒。”
兰溪脸色大变,竟然有人在别院里给王妃的饭菜里下毒?
沁柠平时是最爱玩闹的一个,这会扑通就给跪下:“是奴婢疏忽,请王妃责罚!”虽然饭菜上桌之前她已经检查过了,可是银针并没有测出来。
苏云染让悦橙将沁柠扶起来:“这不是你的错,这种毒可不一般,银针是测不出来的。看来,这别院不是密不透风了。”
兰溪跟着兄长兰山的时间最长,见惯了他是如此处置这些事情的,所以她办起事来也是很讲究效率的。
“下毒的人已经揪出来了,不过我们查到的时候他已经自尽了。目前在他身上和住处都没有发现,此人是从刺史府拨过来的。”兰溪把调查结果汇报给苏云染。
刺史府拨过来的倒也不见得就是刺史府安插的人,不过既然是刺史府安排进来的人,自然是要跟刺史府打声招呼。
不到一个时辰,刺史就亲自登门了。
开玩笑,那可是谋害王妃的大罪啊!
刺史大人觉得好生冤枉,他才是真正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忙了大半天才吃上一口冷饭冷菜,结果饭菜都还没到胃里就听见别院这边说刺史府拨过去的下人里有人下毒谋害王妃。
苏云染瞧着刺史的样子有些狼狈:“刺史大人不必自责,不过这人的身份还需刺史府配合京羽卫继续追踪调查。”
刺史见王妃这么好说话实在是有些惊讶,不过瞧她面色没有什么大碍看来是没中毒:“多谢王妃宽宥,下官一定配合调查,尽快将幕后主使抓出来!”
就在苏云染和刺史在前院商议事情的时候,两个宫女从屋后偷偷翻窗进入了苏云染的卧室。
“这里应该就是广陵王妃的住处了。可是这屋里一盆花都没有,突然多出一盆来,是不是显得太突兀了?”
两人有些纠结。
钦差别院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时间很是仓促,所以这屋里陈设十分简单。别说摆件了,就是一盆花草都没有。
“既然突兀,那干脆就多搬两盆进来不就不突兀了吗?”柏悦脑子转得很快,袁星却觉得这样还是太明显了。
“不如把这盆话藏在床底吧?都看不到,也就不容易被发现了!”袁星瞧着手中捧着的花盆不大,藏在床底是绝对发现不了。
柏悦迟疑了一会还是点点头赞同了袁星的想法,将花盆藏在了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房间。
送走了刺史,苏云染望向兰溪:“这次别院中的人都清查了一遍,可还有漏网之鱼?”
兰溪摇摇头:“人全部都到了,身份都核查了一遍。不过毕竟是别处调来的,就算核查了身份也不见得可以相信。汤旭他们不太适合做暗卫的活,松二和松十又跟王爷出去了。”
苏云染点头,别院中的下人不可信,所以必须约束起他们的行动范围。这事还是交给兰溪去办,她知道该怎么做。
“王妃,松一他们回来了。”汤旭急忙来报,苏云染可是早就等心急了。
可算是回来了,苏云染坐不住了。
“将人送去我的药房。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到哪了,时间不等人啊!”着急的人不仅是她,所有京羽卫都着急。这个朝廷都在等着他们的结果,能不着急吗?
“好了,我要仔细研究一番。兰溪,你守在门外不要让人过来打搅我!”苏云染交代之后就开始动手下针。
院子外一个脑袋盯着这边,兰溪像是感应到了猛地望过去。
悦橙见她反应这么大也望了过去,不过她可什么都没有看到:“看什么呢?”
兰溪摇摇头:“没什么,刚才隐约好像看到有个人在影壁那边,不过我望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了。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倒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影壁后迅速离开的袁星拍着胸脯一阵心悸,太险了,差点就被发现了。
袁星跟柏悦汇合一处:“姑姑的下一步指令怎么还没到?在这里面多呆一会我都觉得要被发现了。”
柏悦瞪了她一眼:“瞧你这点出息!你也看到了,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试着对王妃用毒了。姑姑说得没错,在王妃面前玩毒那是自寻死路。必须得另辟蹊径,我们且等着。”
柏悦相信只要她们什么都不做,定然是不会被人揪出来的。
药房里,有了方今誊的实验结果,这一次她的目标明确所以结果出来很快。
一定是蛊没错了!在同样一个穴位,两人有着同样的反应。
问题所在是找出来了,不过她对蛊的了解终究是太少,可不敢轻易动手清除蛊虫。
她现在,也只能等了,等师父的结果才能具体到下一步行动。
另一头,梁鹤祯和蔺翊承从青龙尊使那得到了关于赤元天尊的线索,他人这会应该就在曲州。
宛华县,这里是曲州下辖的县城。梁鹤祯和蔺翊承易容潜入了县城之中。
跟州城的情况大致相似,街上随处可见穿着白袍的神衣教教徒。
城北的一座很大的园子里,弦乐轻盈动听,如同那涓涓流水令人心旷神怡。
水榭之中,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斜躺着。
脸上的面具遮了大半,露出的眼睛却很邪魅。
他勾起嘴角,忽然笑了起来:“有朋自远方来,何故坐梁上?”
话音落,梁鹤祯和蔺翊承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蔺翊承笑道:“此言差矣,不是梁上,而是瓦上。上次在广成县赤元天尊走得也太匆忙了,害得我们死命追都没追上。王妃说,你是个心理阴暗的人,定然是跟过往经历有关。”
蔺翊承自顾自就坐下了,拿起酒壶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这辈子见过不少争权夺利的人,却还没见过一心灭世的人。我对阁下,还真是好生好奇。阁下也真是让我们好生寻找,不容易啊!”
阿衍勾起嘴角笑了笑,正如苏云染形容的那样,虽然看不全他的相貌。不过仅凭那分明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就可以窥见一二,这人绝对也是个妖孽!
为什么要用也?毕竟他面前还有一个梁鹤祯。说到妖孽,这个阿衍的风格倒是可以跟怀钺进行深入的交流,两人绝对聊得来!
阿衍的手下已经冲了过来,不过他倒是十分冷静地挥挥手:“都推下吧!”
他的目光却投向一直没吭声的梁鹤祯脸上,这就是广陵郡王?当朝皇长孙殿下,果然是……比他还要妖孽!
他有种地发出一声感慨:“男人长成这样,真是祸害。”
梁鹤祯冷笑一声:“阁下也不遑多让。”
蔺翊承有些受不了了,这两人是在他面前商业互吹吗?吹就吹吧,还暗搓搓的吹。
“看来阿染是经常在他们面前提起我了?我就说嘛,她不会这么轻易将我忘记的。哎呀,我与阿染啊……”这话说得蔺翊承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梁鹤祯的脸色瞬间冷到结冰。
阿衍……
哼,他就说嘛!那日听见苏云染称呼他阿衍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称呼十分不妥,听着十分不舒服!
“赤元天尊应该明白我们的来意,这会就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了。”梁鹤祯的语气冰冷得很,可阿衍听着却十分高兴。
“王爷也太心急了,我与阿染也算是旧相识了。既然见到她的家人,自然是免不了要扯下家常。”
梁鹤祯在心里已经给他翻了几百个白眼了,谁想跟他扯家常?
他们很熟吗?并没有!
“赤元天尊还真是个沉得住气的,这个距离,你就不怕……”蔺翊承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