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到床边,这样我心里踏实点。”
罗寒听话坐到了床边。
“我脱衣服了,你不许偷看。”
罗寒别过头,哥对你没兴趣。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江玲说道:“好了,我睡了,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罗寒转头,江玲已经缩进了被窝,闭上眼睛,努力入睡。“行,你睡吧。我就在这守着你。”
江玲嗯了一声,没再发出声响。罗寒拿出手机打发时间,等了一会儿,回头看看江玲,却发现江玲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江玲苦恼道:“要不你给我唱摇篮曲吧?我听罗逸说你有孩子了,应该会唱吧?”
这……罗寒觉得很尴尬,因为他真不会。简单地哼几句哄小云风入睡他是没问题,但要让一个成年人睡觉,那可是差得远了。
似乎看出了罗寒的难处,江玲改口:“那你给我讲故事吧,就小孩子听那种。”
罗寒想想,在网上搜了一个小故事,用轻柔的语气念了出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兔子……”
等到小故事念完,江玲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安然睡去。罗寒仔细看着江玲的脸,忽然明白了这丫头为什么会喜欢罗逸,江玲虽然成年,但在某些方面还保留着非常幼稚的一面,这样的女孩,实在很难让人讨厌起来啊。
罗寒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离开。
回到镇上的家里已是深夜,罗母开了门,问起怎么这么晚回来,罗寒随口扯淡说是玄衣卫有的事,罗母也不在意,让罗寒自己洗漱,便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罗寒吃过早饭,去江玲在镇上的旅馆收拾一下东西,又来到市医院,一进门就看见江玲在陪罗逸说话,看到罗寒微笑点头,看来一点也没有在意昨晚的事。
罗寒把江玲的行礼放在地上说道:“今天就年三十了,家里一堆事要忙,你这边要没别的事,我就不在这里了。”
罗逸点点头:“寒哥你忙自己的去吧,有玲玲和阿姨在这里,我没事的。等过完年我再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
“行,好好养伤,我这里有点药,你每天吃一颗,对恢复有帮助。我先走了。”罗寒将一个小瓷瓶放在床头,转身离开。
“玲玲,你送送寒哥。”
“嗯。”
江玲跟出病房,走到电梯旁说道:“寒哥,昨晚谢谢你。”
罗寒笑笑:“不客气。”
江玲拿出一个礼盒递过来:“这个给你,算是报答你昨晚给我讲故事的情。”
“这也太客气了吧。”罗寒笑笑,没有接。
江玲撇嘴:“你就收下吧,东西都买了,总不能让人家去退吧。”
罗寒推辞不过,接过盒子点头:“那好吧,我就收下你这份心意了。电梯来了,你回去吧。”
“嗯,路上小心。”
坐电梯离开,到了车上,罗寒好奇拆开礼盒,发现里面是一条造型精美的皮带,笑了笑,随手放在副驾上,开车离开。
年三十,一大家子四世同堂好不热闹,虽然大伯对罗逸这小子有了女朋友忘了爹娘很是不满,但在伯母的劝导下也只能无奈叹气,随后将之抛诸脑后。
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就开始找乐子。妇女们坐在一起摆龙门阵,男人们则是开起两桌麻将,就着春晚边听边打,纯属交流感情。
到了深夜,众人才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年初一是不拜年走亲戚的,长辈们也不管小辈,罗寒和罗兴便以去市里游玩为由一起到了医院看罗逸。
吃了罗寒的药,罗逸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只是因为肋骨断了几根,暂时下不了床。罗寒罗兴和罗逸聊天的时候,江玲就在一旁听着,乖巧的像个小媳妇。
聊了一会儿,罗兴接到罗苏打来的电话,问他们在哪,罗兴含糊说在市里,罗苏便让他们到花园广场找她,以及她们,也没交代什么事就直接挂了电话。
罗寒两人离开。车上,罗兴问罗寒:“你觉得江玲这丫头怎样?”
罗寒笑道:“这是你和大伯大伯母应该操心的事,问我干什么?”
罗兴正色道:“我觉得这姑娘太好了。”
罗寒不以为意:“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好到我没办法相信会有这样一个女孩,仅仅认识几个月,确立关系一个月,就可以放下矜持,为车祸住院的男友忙里忙外。”
罗寒开车看着前方,随口道:“不是有护工阿姨吗?”
“就是因为有护工阿姨我才觉得她太好了,全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守着罗逸。我问你,假如你家轻语要住院很久,在有专人照顾的情况下,你会全天候守着她吗?”
“不会,我最多每天花几个小时陪她,就算我没有别的事,我也不会一直待在病房。”罗寒摇头:“不过女孩子可能想的不一样。”
罗兴严肃说道:“小寒,我自己亲弟弟我心里有数,我真的不认为他有这么大的魅力俘获这样一个好女孩。老实说,我现在怀疑这个江玲是故意接近罗逸,别有所图。”
罗寒哑然,这想法他之前也有,他甚至用精神力探查过江玲,但江玲实实在在是个普通人。
“她对罗逸有别的企图?不会吧?”
“你是不是傻啊?罗逸有什么好图的?我怀疑她是冲着你来的。”
罗寒摇头:“不会吧,我肯定她只是个普通白富美,就算有企图对我也没什么威胁吧。”
罗兴郑重道:“小寒,哥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但明枪易暗箭难防,况且你现在这个层次的敌人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小心无大错。”
罗寒闻言慢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兴哥。”
罗兴不再说话。
到了花园广场,兄弟俩才知道上当了,罗苏这妮子和宋静拉着一帮闺蜜在逛街,缺几个苦力,于是就坑了两个哥哥。用罗苏的话说,这是介绍好朋友给哥哥们认识,但你找两个已婚的哥哥是什么意思?
罗寒还好,经历过柳轻语摧残,体能又是变态,随便怎么折腾都没事,只苦了罗兴人到而立,跟着一群丫头片子从市中心杀到城南,再从城南杀到城西,最后实在吃不消,偷摸发消息让老婆打了个电话把他叫回去,让罗寒独自承担。
过完年,罗寒告别众亲戚,把三位不情不愿的的长辈还有小云风送回了秘境,毕竟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不放心一直把至亲暴露在明面上。
可没想到,刚过完年一个月,就出了事。
罗寒虽然常驻秘境,但隔三差五还是会出来一趟,了解一下时事,顺便查看一下邮箱,以免有事联系不上。这天他坐在昆仑山顶,吹着冷风拿出手机登录邮箱,便看到一条罗逸发来的邮件,点开一看,却是一封求救信。
罗逸自己没什么事,车祸之后在罗寒的丹药辅助下,已经恢复了个六七成,出了院回了家。他是替江玲求救的,江玲在照顾了罗逸十几天后,见罗逸已无大碍,就回了家。几天前随父母到非洲旅游,却碰上劫机,飞机降落到一个战乱国家,被当地武装绑架。罗逸一颗心都在江玲身上,从新闻上知道这事,急得团团转,他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向罗寒发邮件求救,希望罗寒能去走一趟,把江玲捞回来。
罗寒顺手查了一下新闻,还挺劲爆。事情发生在G国,一个内乱了好几年的非洲国家。本来是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互相撕逼,去年因为超人类公开亮相,这国家居然也出来了一个试炼者组织。不过这组织不纯粹,它是以试炼者为首领,收拢难民建立的武装,完全偏离了玄衣卫这类组织不插手普通人事务的理念。组织名称很奇怪,翻译成中文大概是“乞活军”的意思,倡导该国平民团结起来,不受两大势力的迫害。但实际上,这就是个军阀,还经常仗着试炼者的力量胡作非为,比如这次劫机事件,就是这个乞活军搞的。乞活军目标是勒索赎金,但它不向人质所属国家要钱,而是直接向人质家属要钱。事情发生两天,已经有人交了钱,乞活军也信守承诺将对应人质送离了国境,由对应的大使馆接手。这样一来,考虑到人质安全,各国就不好动用军事威胁逼迫乞活军。
如果是别人,罗寒会建议罗逸慢慢等,江玲家里有钱,钱到位人自然没事,何必自己大老远跑一趟?不过既然是自家兄弟,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罗寒回秘境交代一番,换了张脸通过玄衣卫拿到身份,直飞目的地。
一天后,G国边境,一个身穿迷彩服背着大背包的大胡子悠哉悠哉地穿过边界线。这地方现在三方混战,谁也没功夫管边界,反正邻国都不想掺合进这个泥潭,不严守边界防止乱兵入境都算好的,哪里还会入境行动?
这大胡子就是罗寒,罗寒其实不太想招惹乞活军的试炼者,因为这群人没有规则,他们有需要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不相干的平民进行屠戮,属于在任何正常国家都没有人权的罪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这种人通常被称为KB份子。按罗寒的想法,不暴露自己身份是最好,如果暴露了,一定要斩草除根,免得留下几个疯子仇人。
这种战乱之地,难民遍地。别看乞活军打着安民的旗号,实际上招收的也只是能打仗的壮丁和他们的家人,对于那些只会白白消耗粮食的老弱病残,乞活军一样是装作看不到。
一路上,罗寒看到很多瘦骨嶙峋的尸体倒在地上,甚至有秃鹫毫不顾忌有活人经过,在食物前大快朵颐。也有皮包骨头的难民用冷漠的目光看着罗寒经过,甚至不愿意浪费一点力气向罗寒乞求食物。当然,如果不是罗寒手里抱着冷冰冰的枪,或许他们不介意一拥而上抢光罗寒的一切。
罗寒并没有同情心泛滥,对这些难民的处境他表示遗憾,但他可没功夫当天使。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看起来还算有些活力的黑人坐在荒地上发呆,罗寒走过去用法语说道:“知道乞活军的基地在哪吗?”
这地方早年是法国殖民地,官方语言是法语,当地人大多能用法语交流,不然的话罗寒可没功夫去学一门土著语言,虽然试炼场可以兑换,可要掌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黑人用看向罗寒,目光锁定在罗寒的背包上。
罗寒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和一瓶水,“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这就是你的。”
黑人眼前一亮,虽然压缩饼干味道不怎么样,但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当下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前几天乞活军劫持的那架飞机上的人在哪吗?”
黑人想了想说道:“我听说飞机降落在阿那塞,那里有乞活军的一个营地。”
“可以带我去吗?”
“很远,除非有车。”
“会有的。你在这里等我。”罗寒留下压缩饼干和水,扛着枪离开。
半个小时后,罗寒驾驶一辆武装越野车回来,车上还安装有一挺机枪。
黑人张大了嘴巴,他知道这辆车,这是附近乞活军的巡逻车,眼前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乞活军的人,否则用不着向自己打听,很显然,这车是抢来的,黑人还能从罗寒身上闻到硝烟的味道。
“你是雇佣兵?”
罗寒摇头:“你不需要知道太多。跟着我,你就有东西吃,事情结束之后我可以给你留下我所有的食物和一把枪。”
黑人点头,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比食物更重要,次重要的就是能保护自己食物的武器。
“上车,你叫什么名字?”
“尼斯。先生你怎么称呼?”
“叫我斯内克就行。现在你来指路,我要在日落之前赶到你说的那个地方。”
尼斯摇头:“不可能的,那里……”
不等他说完,罗寒已经将速度提到极限,发动机疯狂咆哮着,车轮卷起滚滚烟尘,强烈的推背感将尼斯压在座椅上。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