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也有道理,便没有再理会。我下沉腰肢进去了,小雅嘤咛一声,指甲抠住我后背。
大战正酣时,我忽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凉意,就好像哪里有视线在注视着我们一般。越弄越不得劲,于是光着屁股跑到窗边把窗户关了。前段时间还上了个新闻,就是有人用望远镜偷窥对面楼的夫妻,我可不想和小雅成为别人的‘素材’。
拉上窗帘后,那股挥之不去的视线依旧没有消散。小雅把我推倒,来了个女上男下的姿势,我靠在枕头上,正渐入佳境,忽然余光瞥见一抹白影一闪而过,我蓦的睁大眼睛,就见床栏边上,马雯正站在小雅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
我当时就吓软了。小雅还没有尽兴,抱怨道:“你怎么这么快?”
我脸色有点难看,勉强笑了两声说今天累了,就到这里吧。小雅嘟囔两声,说好吧,就躺在我旁边睡去了。我也跟着躺下,再一抬眼,马雯已经不见了。
此时我心中没有半点旖旎,尽皆被惊疑填满:我记得我分明塞好了瓶塞,马雯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等了一会儿,小雅匀称的鼾声从怀里传来。我轻手轻脚把她从我怀里拨了下去,摸出两只拖鞋,偷偷摸摸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我喊了几声马雯,她却并未出现,不知是不想现身,还是已经逃跑。我当下心里就是一急,这下可好,前脚拍着胸脯跟马鸣保证我能看管好马雯,后脚鬼就跑出来了。
我前进几步,脚底忽然一硌,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装鬼的瓶子安静躺在我的脚下。我捡起来观察一会儿,恍悟原来是瓶子从桌子上跌落,塞子正好被磕飞了。
遍寻不着马雯,我又去到浴室里给马鸣打电话,电话嘟嘟两声,马鸣喂了一声,我正要说话,忽然见马雯出现在我后方。原来她之前一直在角落里默默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你跑哪儿去了?”
马鸣道:“我就在家啊?”
“不是跟你说的,好了,事情解决了,我挂电话了啊。”说完,我不顾马鸣那头骂骂咧咧的声音挂断电话,转过头来面对马雯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马雯不答,垂眉敛目,甚至显得有几分委屈。我后知后觉察觉出几分尴尬来,刚才马雯站在床栏边看见我和小雅……
我摸了摸鼻子:“下次不能再这样做了啊。”
马雯道:“那个贱、那个女人是少爷的妻子吗?”
“不算吧,现在还不是。”我尝试用马雯那个年代能听懂的话给她解释:“我们正在交往,不过我们迟早会结婚的,你这样说也没有错。”
马雯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但是她很快收敛了,顿了顿,道:“如果是少爷真心喜欢,我会祝福的。”
我说谢谢了,然后打开瓶塞,马雯这次倒是很乖觉地进去了,我封好瓶塞,再三确定没问题之后,这才将瓶子塞回背包深处,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之后小雅已经上班去了。她现在在一所初中担任实习教师,每天早起晚睡,还是挺辛苦的,不过实习期后正式工资还不错,这也是她能坚持下来的原因。
我在家自己煮了面吃了,然后搭乘公交车去马鸣的铺子,因为今天不需要在小雅眼皮子底下搭相反的公交然后换乘,所以今天只花费了小半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然而当我来到嘉乐地产门前,店铺门却是紧锁的。
我站在门前给马鸣打了电话,他说是有人委托他办事,因为不是灵异事件所以不需要我,让我自己休息一天。连日来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我反倒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去茶楼喝了半杯茶,正要叫上以前朋友出来聚一聚,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宋娆。宋娆是我以前的同事,她和我一个大学毕业的,早我两届,在我入职后一直挺照顾我的,我尊称她一声宋姐。不过我离职也有一段时间了,想不通宋姐是为什么事找我,于是接通电话“喂”了一声:“宋姐,什么事啊?”
宋姐那边用嬉笑的语调娇嗔着骂了一句:“臭小子,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回来工作?”
我道:“宋姐,我是真的不干了。我现在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宋娆又劝了我几句,见无用之后便放弃劝诫,转而道:“那你回公司办理一下离职手续吧,公司也好把你的位置空出来,继续招人。”
我当然答应。赶公交到了公司附近,宋姐已经在附近的咖啡店前等我了。她是公司人事,员工离职就职的手续都经由她手,加上又是同校出来的师姐,这些事该她来处理。这也是之前她极力挽留我的原因,据我所知,每一个实习生转正她都是能拿到提成的。
进到公司大楼,铺面而来的空调冷气让人感觉一阵舒爽。办离职手续的地点在公司六楼,我跟在宋姐身后进了电梯。红色的楼层数字不断向上迁跃,宋姐和我聊了会儿家常,又说改天约出来吃饭。她虽然年纪比我大了几岁,但是身材火辣,肤如凝脂,最重要的还是单身,要不是我已经有小雅了,我说不定就追她了。
宋姐似乎也看出我的想法,娇笑两声,转过身去。我们都享受这样的聊骚,但是也懂得适可而止。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在宋姐的脖颈下发现了一圈青黑色的痕迹。
因为宋姐今天穿的是高领衣服,所以我看得并不很清楚,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正好这时电梯也到了,宋姐带头走了出去,我也没放在心上,跟了出去。
来到手续室,宋姐弯下腰在电脑上调档案,这是我第二次看见那个痕迹,这次看得更加分明。不是我的错觉,那痕迹小小的,形似手掌印,虽然不大,但是绕着宋姐的脖子掐了一圈又一圈,透着一股深切的恨意。我一瞬间就感觉透心凉了,跟着马鸣干活,他那神叨叨的直觉似乎也传染给了我。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断定这东西非常邪门。
宋姐调好了档案,正在打印,我斟酌两下,还是问道:“宋姐,你脖子上这圈东西是哪儿来的啊?”
宋姐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在说什么?我脖子好好的,哪儿有东西?”
我不说话了,直接把办公桌上的镜子拿给她看。
宋姐照着镜子,在脖子青黑掐痕的地方摸了两圈,依旧道:“没什么东西啊,这不好好的吗?”
从我视角来看,无论是镜子里还是面对面,她脖子上的掐痕都很明显。我不信邪,还叫上办公室的大哥看了看,大哥也没看出端倪,震声回答:“这不好好的吗?”说着又调笑宋姐两句:“瞧这脖子脆生生嫩嫩的,真让人想咬几口。”
宋姐笑骂:“去你的。”
我陷入沉默。如果说之前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那我现在已经完全能确定了。这东西就是邪祟东西搞的,要不然宋姐和大哥不可能看不见。这就有一个问题,宋姐到底是上哪儿招惹的这东西呢?
宋姐把档案递给我:“手续办好了,到时候你再签个名,拿到前台盖个章就行了。”
我接过档案说了声好,看了眼宋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本来这种东西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想离开公司后还被人背后闲话是神经病。
我办好手续走出公司时,正好马鸣打来电话,说事情办完了,让我回嘉乐地产。我坐在公交车上,宋姐追出来送我,走出老远还看见她在后面跟我挥手。我本来不打算管这件事了的,见到这么一幕又是心软,坐在公交车上百思不得其解,到了店铺后就跟马鸣说了这件事。
我直说至于前因后果我是一概不知,就看见宋娆脖子上这么一块印记而已。马鸣让我详细描述了那印记的颜色、深浅、大小、形状。我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他这么要求,我便一一描绘了。马鸣越听越是皱眉,最后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说道:“你同事这个情况,有点不太妙啊……”
我正要问他是怎么个不妙法,忽然门铃响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客人走了进来。马鸣就停下话题掐断烟,走上去和他摆谈。
结果那中年男人是个房东,想问马鸣有没有兴趣和他合作,他的房源都是危房或快要拆迁一类,不是凶房有什么赚头,马鸣没兴趣,聊了两句就把他打发走了。
他们你推我拒瞎扯淡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度秒如年,好不容易那胖子走了,我连忙催促马鸣说出下文。
马鸣就道:“还记得我们上次对付的那个鬼婴吗?我估计这次是一样的情况,这种未发育完全的东西平白失了转世机会就是爱作恶,一不小心就变成怨灵了。你给你那同事打个电话,问下她最近是不是做了人流。”
我道:“靠,这种事我怎么问得出口?一来我和她关系还没亲密到这个地步,二来我一个大男人忽然问一个女的是不是做了人流,这听起来感觉怎么怪怪的……”
我问马鸣:“要不我带你看她一眼。”
马鸣道:“我看她?我看她干什么?”马鸣用一副“你有病吗?”的神色看着我。
我道:“你难道没有什么秘法,能看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不是做了流产手术这样吗?”
“……”马鸣无语道:“没有。你把我想得太神乎其技了。”
最后马鸣给了我两个路子,要么我老老实实打电话,冒着被骂变态的风险打听清楚宋娆到底是不是做了人流,好方便他进一步推断。要么就别管这事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我瞠目结舌,有点刷新对马鸣的认知了:“你都知道了怎么还能当不知道?”这不是见死不救吗。我在心里小小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