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贾西北看俩人说的邪乎,把放大镜接过去看了眼,脸色有点变,低声骂道:“这狗日的。”
这时候大柱和二牛头那边暂时收工,俩人顶着矿灯照着手里的金疙瘩,大柱舔着嘴唇道:“三爷,弄下来了,我俩数了一下,加上这两块,这个墙上一共有十九个,咱们这是要发啊!”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年头世道乱糟糟的,什么东西都不如怀里揣几块金子来的实在。
贾西北看了两人一眼,接过来一块在手里掂了掂,摇头道:“得,别白费劲了,重量不对,太轻,十有八九是金包铜,先扔这吧,出去的时候要还能带上再带。”
大柱和二牛头听到这话有点傻眼,二牛头不太相信道:“三爷,这不能够吧?”
贾西北也不废话,直接道:“你俩想直接带着也行,都撬出来,你们平分,这次里头带出的东西就不给你们分账了。”
大柱跟着贾西北的时间不断,听到这话果断扔了手里的东西。
陈小驴没管他们的扯皮,发现芳姑的视线,还留在面前这幅透着股诡异的壁画上,仿佛在寻找什么,就低声问道:“芳姑,你能看懂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么?”
“好像是某种祭祀。”芳姑手指停在壁画一侧,“但是这里的地点描述有些不对,你看这些人跪的地方,像是在哪里?”
陈小驴顺着芳姑的指向看过去,看了好半天,才知道芳姑想表达什么。
他刚才没有注意到,壁画上这些人进行跪拜的地方,好像是一个悬空的平台,这里的颜色差异,和整幅壁画的背景有明显不同,而在边缘的地方,用很模糊的笔法,画出了一连串的山脉,但是当把这些山脉和壁画连起来看,众人所处的平台,就好像在天上一样。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陈小驴摇头,把这种想法从脑子里驱赶出去,相比来说,他更觉得这是一种夸张的描绘手法。
陈小驴把自己的想法和芳姑提了一嘴,芳姑不置可否,转而询问道:“宫门外是养尸坑,也就是说这里是第一进,但转弯处有经文,你觉得那个经文应该是用来干什么的?”
陈小驴想了一下,脸色难看道:“厌胜。”
芳姑点头:“照壁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偏偏出现了,都是镇邪的路数,这个墓室有古怪。”
“你俩在嘀咕什么呢?”贾西北四人把照壁周边查看了一遍又走过来,他把俩人叫起,道:“按照过照壁的规矩,是右进左出,绕进去先看看吧。”
陈小驴看了地上一眼,那两块金疙瘩已经被丢在了地上,就跟着贾西北从照壁右边绕进了墓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隔着一个照壁,陈小驴感觉走进来后,周围温度又降了一截,阴森森的冷意,让他情不自禁的搓了搓胳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几人的手电筒在墓室里扫了一圈,墓室的四角堆着四个火架,应该是设在墓里的长明灯,不过这会儿早都灭了,裴珞过去往火盆里各扔了根火柴,四个火盆‘哗’的就起了大火。
“手电都灭了,省着点电。”贾西北交代,语气很不好,在墓室的中央,放着口只有一米多长的暗红木棺。
裴珞转回来,盯着那口棺材对贾西北道:“小儿棺,这不对啊三爷。”
“用你多嘴。”贾西北皱着眉,不耐烦的说道。
陈小驴看到棺材的刹那,不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他小时候听父亲说过不少禁忌之类的事情,就比如这种明显是用来装小孩,甚至可能是婴儿的棺材,绝对是倒斗的禁忌之一,甚至比女尸棺还凶险,因为小孩怨气最重,所以能不动就尽量不要动。
他强忍着不安说道:“别碰这里的东西了,那边好像是门缝,绕过去往后走吧。”
本以为贾西北这伙人应该都是老手,应该听他的,从善如流的把这地方绕过去,却没想到自己这位小舅在犹疑片刻后,竟然咬着牙道:“打开看看再说,开棺!”
“小舅,这是小儿棺!”陈小驴震惊的看着贾西北,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贾西北回头骂道:“怕个屁,这种小棺,我和你爹当年开了没十个也有八个,都特么是吓人的,哪有墓主愿意和小孩葬在一座墓里,不打算投胎了?这种事情,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行!”
墓葬风水里头,是有不与小儿同墓的说法。看着大柱和二牛头抽出了撬棍,陈小驴一时间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外头墙上的经文,里头的照壁,还有自己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无一不让他觉得凶险异常。
而且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隐约听到了‘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好像就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这突如其来的响动,让陈小驴头皮发麻。
“王八蛋,站住!”看到大柱和二牛头已经开始往棺材那边走,陈小驴想冲过去将两人拦住,一挪步却突然被芳姑悄然拦下,跟着就听到了芳姑极小的嘀咕声,“别动,你看他们身后。”
陈小驴闻言一愣,立刻向几人身后看去,一下子毛骨悚然。
就在贾西北几人身后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孩的影子。
“这----”
“鬼迷心窍。”
芳姑用四个字言简意赅的解释,陈小驴立刻就想到了前些天,在乡下村头自己被迷了心窍,差点跑过去送死的情况,正想说那赶紧把他们叫醒啊,就听芳姑又说道:“但不是都被迷住了,他们四个,有一个人是装的。”
我草!陈小驴被芳姑这话给惊到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悄声道:“谁啊?”
“不知道,我在找。”芳姑摇头。
陈小驴道:“那你怎么知道有人是装的?”
“昨天晚上,在田里拦住你的那人和你说过什么?”芳姑突然问了一个让陈小驴措手不及的问题。
方大叔昨晚问他怎么和一个邪祟走在一起。
可是这事情,芳姑是怎么知道的?
而芳姑根本没有给陈小驴思考的机会,直言道:“我不知道谁有问题,但这一路上过来,这几个人里头,一直有一个想杀你,我能感觉到,但看不透。”
陈小驴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盯着芳姑,用极小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咱俩没事?”
“我不怕这些,至于你----你真不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有什么用处?”
陈小驴手一紧,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把罗盘在手里抓着,只是心里更觉得离谱,一个看风水相位的罗盘而已,虽然这是父亲的,对他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但又哪里有这么玄乎的?
不过芳姑也没有多做解释,这时候大柱和二牛头已经走到了棺材边上,把撬棍往棺盖的缝隙里面塞。
陈小驴看了贾西北一眼,心说要是这群人里头,要是有一个有问题,现在看着,绝对是自己这个小舅最可疑了,他低声道:“那真让开棺?我刚刚听到棺材里的声音,有点不太对。”
芳姑摇头道:“拦不住的,既然是鬼迷心窍,你知道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吗?”
陈小驴苦笑,他当然能想得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所以现在他需要想的是,如果等一下出现什么变故,要怎么才能确保安全。
嘎吱!嘎吱!
墓室里出现了一阵阵木头挤压的声音,钉死棺盖的长钉,被大柱和二牛头被一点点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