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爷的盗亦有道?
陈小驴瞪着眼,亲眼看着贾西北爬过去把洞口重新封好,问他有这个必要么?贾西北则回答,进了墓里头来,有些邪你宁可信其有,不然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出事。
墓道是喇叭形状,越往前越越高,十几米后就已经到两米左右,站着走不成问题。
“咦,三爷,你看这墙上都刻的什么?”走在最前面的大柱突然停下,指着旁边的墙面满脸惊奇。陈小驴他们凑过去,笼统一扫,这一侧墓壁往里,从上到下,一直延伸到往前几米的一个拐弯,阴刻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都是指关节大小。
陈小驴看了好半天,一个字都不认识。
“小舅,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啊?”他问贾西北。
贾西北拿着手电筒仔细的看了一会,骂道:“这他奶奶的,好像是什么咒文啊。”
咒文?陈小驴觉得莫名其妙。贾西北让大柱拿了一本手工装订的小册子出来,册子上也写满了各种陈小驴见都没见过的文字。
贾西北看着墙上的文字,和册子对照了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没错了,这就是一篇咒文,是萨满教向山水神明祈福的经文。”
“错了吧小舅,这不是满文。”陈小驴摇头否定。
他从小长在热河,那会儿统治中国的还是满清爱新觉罗一家子,而热河又是满清控制力最强的区域之一,所以从小上私塾启蒙,学的都是满汉两种语言,满文他不是不认识。
“小子,教你个乖。”贾西北转过身,把手电筒在陈小驴脸上打了两圈,说道:“萨满教的文字和满文不是一回事,真正的萨满语,被认为是人与神沟通的语言,只有萨满教里的那些祭师,和满清皇族才有资格学。”
陈小驴半遮着眼,视线在贾西北手里那本小册子上打了个转。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位小舅,好像对这下面可能遇到的某些情况,有着某种针对性的准备?
贾西北没有再耽搁,匆匆的又扫了墓壁两眼后准备往前拐弯,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小驴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声音很小,是从他们身后的墓道里头传来的。
他猛地转身让几人都愣了一下,裴珞道:“表少你怎么了?”
陈小驴也不隐瞒,直说道:“我刚刚好像听到里头有什么掉到地上的声音,你们没有听到?”
“我日!”裴珞吓了一跳,“我怎么没听到?”
芳姑道:“距离不长,我过去看看。”说着一猫腰,快速往他们爬过来的洞口方向折了回去。
贾西北踢了裴珞一脚:“愣着干啥,赶紧跟过去看看,要是有啥事有个照应。”
裴珞‘哦’了一声,苦着脸色赶紧跟了过去。
陈小驴看了那边一眼,随贾西北往前走了几米到拐弯处,就看到了个四四方方的出口,出口后面很黑,手电筒的光照不过去。
没两分钟裴珞和芳姑就原路返回,芳姑没有说话,裴珞骂骂咧咧道:“靠,表少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吓人,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陈小驴有些纳闷道:“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裴珞白了他一眼,跟着‘咦’了一声:“三爷,前面这出口感觉不太对啊,咱们这是到主墓室了不成?”
贾西北道:“不太像,外椁内宫结构的墓穴,入宫门后最少都要经过三个耳室才是主墓室,先过去看看,都小心一点。”
这次贾西北自己走到了最前面,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看看,几米的距离愣是走了好半天,才从墓道口走出,借着手电的光,陈小驴看到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着阴森森的石壁。
不过石壁样子有点奇怪,陈小驴打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个照壁。
可是----墓室里头修照壁?他噎得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在风水格局中,照壁往往和水塘一起,前后左右位置的变换很有讲究,但不管怎么讲究,这都是用来调理阳宅风水的,把这玩意修在阴宅里,不怕阴阳犯冲么?
“我草,这是金子啊。”二牛头叫了一声把几人视线吸引过去。
陈小驴扭过头,见二牛头跪在地上,把袖子拉起来一边哈着气,一边擦着照壁下面一小块突出的半圆。那个凸起有半个拳头大小,随着二牛头的不断擦拭,在手电筒下面微微反光。
看着是一块金子没错。
而除了他擦的那块,旁边隔了一米多的距离还有一个类似的凸起,颜色看着有点暗,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大柱学着二牛头的样子跪在地上擦拭,又一块黄金。
“三爷,撬下来吧!”两人神色兴奋,这么大块金子可不常见。
贾西北面色如常,他在石壁底端摸了摸,点头道:“应该没有机关,先拿下来吧。”墓室外面立刻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敲击声。
贾西北一回头,看到陈小驴和芳姑都蹲着,打着手电筒盯着照壁好像在看什么,说道:“小驴你在干什么呢?”
“小舅你来看这里。”陈小驴头也不抬的说道。在他和芳姑面前,是一幅颜色有点诡异的壁画。画上的内容是一群人正对着面前一个圆台跪拜,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穿着身很夸张的服饰,低头托着某样东西举过头顶。整个画面看上去,就好像是古代的某种敬献场面,但诡异的是,在那个圆台上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奇怪,这画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贾西北‘蹲下来后‘咦’了一声,但皱眉想了半天,又一无所获,他挥手把裴珞叫过来,低声道:“小裴,你看这幅画,眼不眼熟?”
裴珞盯着画想了几秒,猛地一拍手说道:“北平,姓潘的那个屋子里不就挂着一副和这个很像的!不过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
陈小驴听到这话抬起头,觉得有点奇怪,“不是吧,墓穴里面的壁画,多多少少都应该和墓主的生平有点牵扯,现刻现绘,你们怎么还先在外面见到了?”
“表少,你这话就有点绝对了啊,这我和三爷真的见过,就在龙潭那边的一个店里,我们过来时候带的那张草图,也是在那拿的。”裴珞并不认可陈小驴的话,突然又一拍脑袋:“对了,我想起来是哪里不太一样了,三爷,姓潘的那里挂的图,上头画的人每个身上都插了一把刀。”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在那见过,圆台,跪着的人,差不多都是这样。”贾西北点头。
陈小驴奇怪道:“那画的这图是什么意思?看着----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
“有放大镜么?”一直盯着壁画看的芳姑突然问道。
贾西北随手掏出一个半个手心大小的放大镜递过去,问道:“要做什么?”
芳姑没有说话,拿着放大镜,在壁画那些跪着的人物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那个圆台上,盯着看了好半天。
“芳姑,发现什么了?”陈小驴忍不住问道。
芳姑沉沉说道:“圆台的中间,是一只手。”
“手?”陈小驴愣了一下,从她手里接过放大镜,低头一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圆台正中间有一小块的颜色,看着比别的地方浅一点,仿佛在表达台子上有个洞口,而在那个洞口的边缘,一只指甲极长的手从里面探出抓在洞口边缘,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往出爬一样。
还有那只手,那哪里是手,那明明就是一个爪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