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色火凤之上,夏祈打开了手中的黑铁盅,眉间微微皱着。
在那黑铁盅内,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诡异黑气,黑气之中,又有着一只黑豆大小的黑色甲虫,盅口还有一层符文阵法覆盖。
黑铁盅的底部还附有使用这黑铁盅的口诀以及印诀,另外还详细写有如何养盅等事项。
这黑铁盅倒是确确实实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只是那苍岭的岭主太过诡异,令得夏祈不得不对这件事心存怀疑。
他也在心中问过殊儿,但殊儿的记忆残缺,如何也记不起来,仅是对那黑洞感到恐惧,其他一概不知。
夏昙看着他拿着那黑色铁盅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出声问道:“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这宝物倒是没问题,不过,我觉得那老祖却很是有些问题。”夏祈回道。
“什么问题?”
“这个还不好说。”
夏昙点了点头,没有兴趣再问,顿了一会儿才道:“听那风书恒说,你有一位叫做玉红梅的相好?”
“什么相好,那都是那猪妖自己脑补出来的,那家伙嘴上轻浮,你以后可记得离他远些。”夏祈随口回道。
“哦。”夏昙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她看着夏祈,这家伙一点都没有想要跟自己耐心解释一下的样子,看来他真的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跟家人一般的朋友罢了,这么想着,她的眼中就又有些幽怨,觉得之前咬的那一口似乎轻了。
不过其实这样也挺好,对她而言这个世界就唯有夏祈而已,她不像人类一样拥有很多的亲人以及朋友,从小到大,她的世界其实都只装了夏祈这么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个呆气的家伙,但这种感觉很好,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好,与自己亲近,很足够了……
夏祈可不知道身边少女的心思,他一直盯着手中的黑铁盅,不清楚这个盅是否也有什么古怪。
黑色火凤很快回到了灵白鹿所在的峰上,夏祈落地后迅速将那七叶白草交给了灵白鹿,这七叶白草也是一种高阶的灵药,灵白鹿用口接住那白草之后便快速将之吃掉,而后它的脑袋之上便是凝结出了一个小小的晶石,那晶石飘向了夏祈的手中。
夏祈接住那晶石,问道:“这是?”
“我不会排便,古籍上是有记载过我的粪便,但那其实是我吃下之前那七叶白草后会炼化产生的一种晶石,也就是你手中的那个了。”灵白鹿道。
夏祈一愣,难怪单申苟那种修为的老怪跟了这灵白鹿那么久始终都一无所获,原来是古籍坑人啊!
得到了那晶石,夏祈便迫不及待与灵白鹿道谢告辞,独自往通天峰去了。
…
通天峰上,单申苟不相信夏祈还不到一天时间便真的将自己苦苦寻找了不知多少年的灵白鹿的屎给弄到了手,于是说必须验了货才能兑现承诺,等他炼丹成功,那五十万灵石才能借给夏祈。
夏祈一听当然是不乐意了,先不说一枚高阶丹药的炼制时间必定远远超过了三天,更何况炼丹总会有失败率,要是真被那单申苟搞砸了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他一通威胁要是不将五十万借给他他就要将那晶石‘挫骨扬灰’。
灵白鹿的屎决定着单申苟苦苦钻研无数年头的那枚丹药的成功与失败,所以他不敢在这件事上跟夏祈开玩笑,再加上夏祈身上的确也还残留着些许灵白鹿的气息,这让他心中多少也是信了几分,无奈之下逼夏祈写了欠条之后,才取出一个乾坤囊交给了后者。
夏祈打开乾坤囊点了点数后将那晶石交给了单申苟,接着又不停歇离开了通天峰。
单申苟握着手心那颗小小的晶石,心疼那五十万灵石就这么没了,一边心中想着这要是假货的话他绝不饶了那屎小子,一边也不停歇往自己的炼丹房掠去。
…
丹草阁的第二层。
没有飞行法宝实在是不方便,苍岭之大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连奔波了几个地方,夏祈来到这时也是一阵气喘吁吁。
很快寻到那位灰发老人,他的柜台之内又多了不少的卖品,但都是一些不入眼的杂物,看来还真是一副灵石紧缺的样子。
看到夏祈走来,那位灰发老人也是眼中一亮,不由得站起身来,待夏祈走进,忍不住先出口道:“你这么快便将灵石凑齐了?”
夏祈点头,摊开手中露出那个乾坤囊,道:“五十万灵石全在这里,现在我可以看一眼那养魂草了吗?”
灰发老人闻言很快拿出了一个乾坤囊,在夏祈的面前打了开来。
神识进入那乾坤囊中,里面只有一物,是一棵大概有三尺多高的小树,看清楚些才发现那些树枝全都是养魂草,夏祈立刻在心中问东皇白迹道:“这可是你想要的?”
“不错,的确是四十株长在了一起的养魂草,你能感觉到其上浓郁到快要溢出来的灵魂力量吗?这种东西,即使是在东土那边,也是极其之罕见之物!”东皇白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激动。
夏祈点了点头,将那乾坤囊拿过了手,也将自己手中的乾坤囊给了那灰发老人。
灰发老人点清了数目之后迂腐腾腾的脸上居然是露出了那见钱眼开的笑容,将乾坤囊收起,再对夏祈说话便和善了许多。
“小友要不再看看我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合眼的东西?如果是小友你想要老夫我都能给你打上一个大大的折扣!”
那柜台中居然连价值不到几个灵石的低阶丹药都有,夏祈实在是不敢兴趣,告辞之后便又离开了这丹草阁,回到了他灵鱼峰上的房间之中。
将那养魂草从乾坤囊中取了出来,很快东皇白迹便借着夏祈的阴傀出现在旁边。
“你可还记得你之前说好的话?”夏祈说道。
“放心小祈祈,日后就算刀山火海,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过一次!”
“还有,别只顾你自己,殊儿也得帮她恢复灵魂状态。”夏祈又道。
东环白迹又是随口答应了一声,身体便是起了一阵黑雾
,裹住那养魂草便是回到了夏祈地狱道中。
夏祈心神进入其内,发现东环白迹已经开始炼化那养魂草了,这家伙倒是性急,而炼化之后,也有一丝丝的灵魂之力从他那里传到殊儿的身上,接收了那灵魂之力的殊儿很快便陷入了沉睡状态。
“我炼化养魂草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会陷入沉睡,这段时间里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说罢他便再无声响。
“这家伙,费了我这么大的功夫,还害我背了那么大的债,谢谢都不说一声。”看着东皇白迹也陷入沉睡,夏祈不满地撇嘴道。
“主人,这家伙生前的实力本就强大,死后也不是弱鬼,是阴魂时我还能约束于他,倘若再让其回复了灵魂形态,我怕他会对你进行夺舍。”祸斗出声说道。
“夺舍?”夏祈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对我进行夺舍。”
他手掌摊开,灰色火焰“呼”的一声冒了出来,“若他想对我夺舍,无论他多强大,不过都只是一种自投罗网罢了……”
“叩叩叩!”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叩门声,夏祈于是停下了与祸斗的谈话,睁眼起身走去开门。
门外是一身淡雅白裙的明月,她见夏祈便是轻轻施了个万福,声音悦耳,“少主。”
“明月姐,有事吗?”夏祈问道。
“刚刚从‘风夏城’来了一道消息,主子让你往风夏城去一趟。”明月说道。
“去风夏城?为什么?”
“主子没有明说。”
“额……可那什么风夏城我也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去?”
“这个少主不必多虑,苍岭有直接传送到风夏城的传送灵阵。”
夏祈无奈,那养魂草的事情刚刚弄好,本想尝试着开始炼制六品灵丹的,但此时也只能应道:“那便有劳明月姐带我前去了。”
跟着明月两人来到了苍岭的一处广场之上,这个广场之上有着极其强烈的空间之力,只见明月燃烧了一张符箓,在那广场中央,很快便是张开来了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少主,请吧。”
“明月姐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灵鱼峰上的事务还需要我来处理,而且主子也在那边等着少主,不会有事的。”
夏祈闻言只能抬脚迈入了那空间裂缝之中,接着一阵短暂的眩晕之后,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城中的一处广场之上。
“这里便是那风夏城?”
夏祈左右看了看,黎罗并没有来这里接他,等了片刻之后他也就只能往广场之外走去。
走在这城中街上,道路两旁皆是小摊商铺,好不热闹。
天檐山脉之中像这样的城市也有千百座,都是各宗势力的附属城,夏祈记得灵鱼峰似乎也有着六七座这样的附属城,不过即便如此也是苍岭四大主峰中附属城最少的,师祖死后很多的附属城都被其他三峰瓜分了去,黎罗对此也不强留,剩下来的这六七座,也能算是心腹。
这些附属城每年都需进贡大量灵石给守护城池安全的势力,是各宗势力最大的收入来源,所以,一座附属城的重要性,也就可见一斑了。
在街上稍作打听,这座风夏城是归木家掌控,想来师叔祖现在也应该在那木家之中,又打听了一下木家位置之后,夏祈便往那木家而去了。
然而还没走出多久,突然长街的前方便是传来了阵阵的骚动,夏祈再走近些时,在一间店铺之前,几个仆从打扮的壮汉正在暴打一个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瘦弱,只一个劲地求饶,然而那几个壮汉越打越起劲,到得最后,其中一个竟搬起了路边的酒缸,一脸的嗜血模样,兴奋地大笑一声,便将那酒缸重重地朝那中年男子头部砸去。
看那架势,若被砸中是必死无疑,中年男子目中露出绝望,悲哀中闭上了眼睛。
夏祈眉头一皱,手中一道灵力往那酒缸弹去,灵力在击中那个酒缸之时,顿时令得其分崩离析,碎成无数块散落在地面。
那中年男子惊得面无人色,从地上爬起来后又跪在那几个壮汉面前,使劲叩头求饶。
那个搬起酒缸的壮汉修为也有灵感境六七层左右,很快便是察觉到那缕灵力是从夏祈这里弹出去的。
“臭小子,你敢多管闲事!”
壮汉一脸的凶煞,立刻拔出了腰间匕首,大步便朝夏祈走去,以他的修为自然看不透夏祈的修为,走近后另一手便是猛地往夏祈胸口抓去。
“不知死……”
夏祈眼角一瞄,手中中指曲起,快速地点在了那大汉的手肘之处,顿时,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彻在长街之上。
“啊!”
壮汉一时之间痛得哭爹喊娘,剧痛之下,他脸上又添几分凶煞,抓着匕首的手高高举起,接着便往夏祈身上猛地刺去!
夏祈身体不动,再次曲起中指往那手肘处点去,长街之上又是一声脆响。
那壮汉这次直接是倒在地上痛晕了过去,其余几个壮汉一见再不敢上前,惊惧中跑入了身后那间客栈之中。
夏祈走上前去扶起那个还在磕头的中年男人,这家伙修为也有灵感境八层,与那几人拼上一拼也还是可以的,怎地如此懦弱,他眉头一皱,只是将他扶起,便要继续往那木府赶去。
而这时又“哗啦啦”从那客栈之中涌出来了一大批人,这些人簇拥着中间一位白面公子,只听这白面青年一出现目光就锁定在了夏祈身上,冷笑一声道:“在这风夏城中,居然还有人敢与本少作对!”
这白面青年实力有通玄境初期,当下手一挥,那些仆从立刻将夏祈围住,一个个面色不善,嘴角挂着残忍之意。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将长街之上的人都给聚集了过来,而夏祈之前才扶起来的那中年男人此时又是跪倒在地,磕头磕得更加用力,口中只求那白面青年饶命,却半句不替夏祈开脱,很快便磕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