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色火凤之上,夏祈看着手臂上的两个牙印,又看了看一旁的夏昙。
“夏昙,说,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咬你就意思意思得了,为何咬得比这小粪球还狠?”
夏昙摸着怀中明显已经气消了的小粉球,装作没有听见,看向前方一座不知名的山峰,轻声说道:“就是哪儿了。”
夏祈闻言连忙将这些琐碎事抛开,扭头看去。
眼前的那座山峰只是苍岭上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山峰,黑色火凤降落在这山峰上的一片林中,火凤消失,两人落下地面。
手中一松,小粉球飞在了前面,来到这里之后它就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看来跟那灵白鹿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挺好的。
两人跟在小粉球的后面慢悠悠地走着,夏祈的目光不时从地上扫过,心想着要是能白捡到一坨屎就好了,可转念一想他又不知道灵白鹿的屎长什么样,于是便放弃了。
跟在小粉球的后面也就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小粉球这边嗅一嗅那边嗅一嗅,总算是在一处开满了野花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夏祈一眼望去,可这片草地上却是不见那灵白鹿的身影,不由得问夏昙道:“怎么回事?就是这儿了吗?”
夏昙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往前方望了过去。
夏祈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小粉球一路飞了过去,并在一处停了下来,然后用那软萌的声音对着那里说了些什么,而后,夏祈只见一阵阵白色的光尘洒落,接着,在那里出现了一头通体雪白的灵鹿,这灵鹿脚下踏着淡淡的白雾,那姿态优雅而高贵,再看它头上的鹿角,夏祈一愣,竟是与山海中的白泽有几分相似。
“你要见我?”一道空灵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头灵白鹿居然能够说话,不过想来也是,实力都到婴变境了,会说话也很正常。
夏祈木纳点了点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它,而且自己想要的还是它的粑粑,这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最后也只能骂一骂单申苟那坑货,什么不好要,偏偏就要那种东西,神经病。
“夏昙,这有些呆气的家伙就是你经常提到的那个夏祈吗?”那空灵的声音又响起起来。
夏昙没想到它会这么说,这不是让夏祈知道自己一直将他挂在嘴边了吗?她脸色微红,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夏昙,你也认识它吗?”夏祈在夏昙旁边低声问道。
“嗯,小粉球一次偶然遇到它之后便认识了,因为大家都是灵,所以相处起来也很融洽。”夏昙回道。
“那既然你跟它关系不错,不如你替我跟它要一点那个吧!”夏祈又低声道。
“我才不跟你胡闹,你要自己要。”
这边两人说着悄悄话,哪知那灵白鹿的听觉倒是很灵敏,出声问道:“你想要跟我要些什么?看在夏昙的份上,如果不是很么奇怪的要求,我也可以答应你。”
夏祈闻言只得干笑了,真可惜,就是一个奇怪的要求。
“那个……在跟你要这样东西之前,我可以先问你一件事情吗?”夏祈说道。
“可以。”
“那个……就是……我想说,那个……你会……排便吗?”在这句话说出来之时,夏祈还是很佩服自己的。
“你想要我的粪便?为什么?除了一个一直跟踪的我的猥琐老头外,要那种东西的,你是第二个。”灵白鹿道。
夏祈实在不想跟它说自己其实跟那猥琐老头是一伙儿的,只能绷紧了脸皮说道:“那个……这是一味很重要的药,所以我……很需要,你看看我跟夏昙的关系……你是不是……”
“这应该算是奇怪的要求了,不过看在夏昙的面子上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用一样东西来换。”灵白鹿道。
“你想要什么?”
“在这苍岭之中有一座黑色的山峰,这座黑峰是苍岭中我唯一不想踏足的地方,你去这座黑峰的峰顶找一株白草,这株白草开七叶,从上往下这七叶由大渐小,只要你能将这株白草找来,我便给你你想要的东西。”灵白鹿道。
“黑峰?”夏祈可不知道这苍岭还有一座什么黑峰,便又问道,“这黑峰在何处?”
“从此峰一路向北飞去便可看见。”
夏祈二话不说拉起夏昙的手便转身走去。
“做什么?”夏昙问道。
“带我去那黑峰,我飞行宝物送苏昊了。”夏祈道。
看着那黑凤载着两人而去,灵白鹿收回视线看向一旁追蝴蝶的小粉球,喃喃自语道:“主人为何知道他会来寻我?”
…
黑凤大概往北飞了一炷香的时间,果真见到一座孤独的黑峰耸立在群峰之外。
这黑峰之所以黑色是因为土石树木颜色全部偏暗系,要在这样一座山上找一株白草,若那灵白鹿没有耍他的话,应该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两人在峰顶降落,而一落地他们便察觉到此峰的奇怪,这里,竟没有灵力存在。
“这座山峰之上连玄兽都没有。”夏昙出声说道。
“别管他了,我们还是快点找那白草吧,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夏祈道。
“也不用找,你看前方那处山洞。”夏昙素手指去。
穿过树木能看到远处存在着一个山洞,而在那山洞旁边,一点白色分外的显眼。
“这么快就找到了?”夏祈一愣,连忙便朝那处掠去。
而他才刚刚掠出一半,在他的地狱道中,名叫殊儿的小女孩阴魂突然用充满恐惧的声音喊道:“大哥哥,不要去那里!”
夏祈脚下骤然停住,皱眉在心中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很害怕……”她的声音打着颤,并不像是在说谎。
夏昙掠到夏祈旁边,见他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
“夏昙,你感知力比较强,可能察觉到那洞中有什么东
西存在?”夏祈说道。
夏昙闻言神识扫去,一会儿又收了回来,“没有,里面没有任何的生命反应。”
这就奇怪了,那殊儿在害怕什么?夏祈突然又心中一动,莫非这里是她记忆中一个重要的地方?
夏祈试着往那洞口缓缓移动,而殊儿也是在他的地狱道中蜷缩得更加厉害,他最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对夏昙道:“你去帮我把那白草摘过来吧!”
夏昙觉得他今天可真古怪,但还是单独掠过去了,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跟灵白鹿描述的一样,有七片叶子,由大渐小,没有错。”
夏祈脸上一喜,刚要说话,却听到一个对他而言略显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咦,这不是我夏师侄吗?哎呀夏师侄,几日不见,师叔我实在是挂念得你紧啊!”
那猪妖出现之后三步作两步就朝夏祈而去,接着给后者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风书恒一边抱着夏祈一边也是发现了旁边那长得淡雅出尘的美貌女子,顿时再看夏祈的眼中便是严肃了起来,“师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侄媳妇不在你就不规矩了。”
“侄媳妇?”夏昙眼眸一动道。
“对啊,就是冥炎宗的少主玉红梅,不瞒姑娘,那个女的长得可一点不比姑娘你差,在那飘渺峰上跟我家师侄那关系亲密着呢!最后关头还将我师侄给救了出来,这两人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别提有多腻人!”风书恒又话锋一转道,“这位姑娘,你别被这家伙那几分相貌给欺骗了,这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这人不能光从外貌上来判断好坏,你别看小生我长得肉多了那么一点点,其实小生才是那真正会疼人的主,而且姑娘你若细看,便会发现其实小生长得还有几分俊逸。”
夏祈此时心想要是朱花花在这里就好了,她本身就是屠户,杀猪应该很在行。
再看夏昙,那表情明显是在说,她信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祈将那风书恒一脚踹开,冷漠道。
“我就住这儿啊!”风书恒道。
“住这儿?”夏祈看向前方那个洞府,记得黎罗说过,这风书恒是苍岭的岭主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么那洞中会不会就住着那位传说中的岭主?毕竟那种层次的人要隐藏气息不被他们两人发现是件极其容易的事,如果这样的话,那殊儿会不会跟那岭主有点什么关系?
他再看风书恒,这肉颠颠的家伙该不会是殊儿要找的那位哥哥吧?
如此想着,他又在心中问殊儿道:“殊儿,这个猪妖你可认得?”
殊儿直接摇头,不过想来也是,与风书恒又不是第一次见,若是认得,她自然会与他说。
而就在这时,从那洞中传出来了一道女孩子的声音,在听到这道声音时,夏祈的心中便是为之一凛,这声音,与殊儿的声音相似度超过了八成!
“风儿,让灵鱼峰那位传承弟子进来。”
夏祈看向风书恒,“里面那位是?”
“你师祖的师尊,也就是苍岭的岭主,你该喊他老祖。”风书恒道。
“那为何是女孩子的声音?”夏祈又问。
这话刚说出口,他便是从风书恒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杀意,但风书恒掩饰的很好,顿了一下便道:“这是他所修行的功法所致。”
夏祈只是点了点头,他朝那洞府走去,地狱道中殊儿更加恐惧,他让祸斗护着她,一步不停进了洞府。
洞中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夏祈朝洞内一拜道:“弟子夏祈见过老祖。”
“碎了我布下的试炼幻境的,几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洞内传来了声音,依旧是那令人觉得毛森骨立的小女孩的声音。
“谢老祖夸奖,弟子也只是侥幸罢了。”
“那也算是一种实力,你们灵鱼峰这一脉倒是总会出一些一鸣惊人的人物,像你师尊夏侯云风,一向是不声不响,但整个天檐山脉,却是仅有他一人炼出了能引来天劫的丹药,最后虽然失败,还搭上了你师祖的性命,但终究也算是一号人物。”
夏祈没有回答,关于千年不死丹的事,除了黎罗以及夏侯先生,便只有他一人知道了,灵鱼峰对外公开的消息只有炼丹失败。
“当初那道天雷落在灵鱼峰时,因我也无力阻挡,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师祖死于天劫之下,这么多年来我的心中始终觉得亏欠了你们灵鱼峰,不过幸好你出现了,灵鱼峰这一脉也算是保了下来。”
那声音说着,突然从洞内飘出来一物,是一个黑色的铁盅。
夏祈将那黑铁盅接住,那声音又道:“这黑盅名叫‘夺魂盅’,是几百年前我从幽冥谷的一个老怪身上夺来的,据说有夺魂的效果,盅内养着一黑虫,被黑虫咬中之人你能在短时间内操控他的思想,不过暂时只对婴玄境之下的人有效,我现在将它送你,算是对你们灵鱼峰的一份补偿。”
能操控人的法宝倒是新奇,夏祈又恭敬问道:“老祖喊弟子过来,就为了赠予弟子这个夺魂盅?”
他能够感觉到殊儿的恐惧便是来自于这个老祖,再加上这老祖的声音又与殊儿那般的相似,他觉得此中必定有着什么古怪。
“好好修炼,日后苍岭的未来,可就靠你们了。”洞中声音传来,“回去吧,老祖我要入睡了,另外,这黑峰是禁地,以后可不能擅闯。”
夏祈点了点头,又一拜后才缓缓退出了洞府。
而在洞外,风书恒缠着夏昙一刻没停地说着话,那一口一口的“小生”听得夏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姑娘芳名?”
“夏昙。”
“夏昙,真是一个好名字,小生风书恒,今日得与姑娘相识,实乃小生之荣幸,小生……”
他话未说完,夏祈已是直接拉起夏昙的手便往前走去。
“夏姑娘,还请切记小生之前说过的话,万万不可越陷越深,回头是岸呐!”
看着两人坐在黑色火凤之上远去,风书恒扯着嗓子大喊道,直到那黑色火凤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才又回头冷冷扫了那洞穴一眼,低骂了一声,“老而不死是为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