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步走在福州城的纵横交错的小巷里,偶尔碰到的行人看见他们一身武林人士的打扮,身上又带着血迹,纷纷对他们避而远之。
林震南苍白着脸,眼神却是明亮的很,对着赶上来的赵伯端,虚弱而又真诚地说道:“多谢这位少侠相助,今日之恩,在下不敢忘怀。以后只要少侠有所吩咐,能做的,我林震南绝不推脱。”语气甚是欢快,显然逃出余沧海的手里,让他十分的高兴。
赵伯端暗道这林总镖头就是狡猾,什么叫做能做的?还不是有所保留,不过这也正常的反应,总不能说,被救了一命就要卖身是吧。当下说道:“林总镖头,我们还是赶紧寻到隐蔽处,或是离开福州城才是。余沧海的武功太高,我们全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让他追了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林夫人王氏却插话说道:“赵少侠,请问我孩儿林平之现在到了哪里?我们先去把他找到,也许他现在快被要余沧海擒住了,很是危险。我们找到他后在寻地方躲避,如何?”神情甚是焦急。
林震南喝道:“你这妇人,乱七八糟的,还是等待我们到了隐蔽处,把赵少侠安置好了后再去寻找平儿。”不过他这时说话的脸色也是不大好看,看来也很担心儿子的安全。
“呵呵。”赵伯端轻笑两声,轻轻地说道:“林总镖头,我不认识那位救走林平之的人,他和我不是一伙的。”
“啊,那么平儿去了哪里了呀?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王氏神情惊慌了起来,尖声叫道。
林震南显然沉稳得多,说道:“小声些,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如今我们又不知道那人救了平儿去了什么地方,到哪里去找平儿呀?既然余沧海没有杀我们一家,显然有所图谋,在他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平儿不会又生命危险的。”话音里有些发颤,显然也很是担心林平之的安危。
此时林震南带领众人来到小巷里一间不起眼的普通的民居面前,吩咐众人道:“这里是锦衣卫的一个据点,你们跟在我后面,进去后不要说话,我来应付。”众人都点头应是,心中都是一凛。尤其是那五位镖师,脸都突然苍白起来,额头上也出了许多的汗珠,手脚像是没地方放似的,走路的动作都有些走形了,显得非常害怕,锦衣卫的大名谁人不知呀。
赵伯端心中一转,不解的想着:林震南怎么和锦衣卫牵上关系了?
普通的屋里是的一家杂货铺的模样,当先是一个大大的高柜台,堵住了往所有人的前进,——这是防止丢失财物,只有从旁边一个小门才能进入屋内。一个头花花白、脸上皱纹能夹死苍蝇的老头子穿着灰色长袍,坐在柜台后,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偷来抬起头来。看了眼众人后,低声说道:“客官们要买什么东西?”
林震南道:“买一斤一两一钱的藏红花。”
老头道:“这里不是生药铺子,只卖杂货而已,没有藏红花,客官们来错地方了。”
林震南道:“那就买二斤二两二钱的酱油。”
老头的手按了柜台下的一个地方后,说道:“等一下,待会阿乙会接你们进来。”
很快,杂货铺的后头来了一个中年人,长得普普通通,如果把他放到人群里,很难发现他的存在,像是一滴水被放进了池塘,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行人进入了一间宽敞的厢房后,各自寻到椅子坐下。中年人阿乙说道:“双木,有什么事情?快点说,一刻钟后你们都要离开这里。”
林震南忿忿地问道:“那青城派的余沧海怎么突然来到福州,找我林家的麻烦?”
阿乙思索了一会儿,道:“听说青城派全派上下都在苦练辟邪剑法,已经好几年了,也许是因为余沧海觊觎林家的辟邪剑法。”
“无耻!”王氏低声骂道,把后面的一大串话咽了下去,想必是想起了这里是凶威吓人的锦衣卫据点。
林震南胸膛起伏了一下,呼出了一大口气,像是轻松了不少。面对敌人的时候,不知道敌人的意图,那就不能针对性的应对,会陷入非常被动茫然的状态。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好办多了。
林震南现了想,又问道:“现在我儿林平之在何处?”
阿乙道:“不知道,这才刚刚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停了停,看见林震南没有问题了,道:“你没有问题的话,就带着这些人离开吧。”
林震南默默的领着众人朝后面走去。赵伯端猜想等下自己一行人会从后门离开。
阿乙看见林震南往外走的背影,又说道:“你现在没有一大票的镖师保护,势单力孤,也许有很多江湖人也在打辟邪剑法的主意。还是最好到洛阳去,投靠你岳父‘金刀无敌’王元霸,一般的门派不会为你得罪青城派的。还有听说福威镖局各地的分局也被青城派袭击了,看来凶多吉少,你就不要进分局了。”
林震南身子顿了顿,没有回头,十分感激的说道:“多谢,没想到阿乙也会提供建议,你以前是从来只提供情报方面的事情。”说完后又继续往前走,领着众人出了据点。
离开了小屋后,众人出了城门,穿过了郁郁青青长着麦苗的农田,一路平安地来到了城市郊外的一处野屋中,附近就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很是隐蔽。
赵伯端忍不住问道:“林总镖头,我有个疑惑,想向你询问。”
林震南勉强笑了一下,抽动了脸部的肌肉,道:“少侠问的是关于锦衣卫和我林家的关系吧,我知道你们都会好奇福威镖局怎么和凶名赫赫的锦衣卫练习在一起。”赵伯端和硕果仅存的五位镖师都点了点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王氏却一脸担忧,显然是担心林平之的下落。
林震南道:“现在福威镖局既然倒下了,那也没有什么避讳的了。在下祖父远图公曾经担任过锦衣卫镇抚,后来才在福建开创福威镖局。其实福威镖局一直担任着锦衣卫眼线的职责,为朝廷搜集江湖上的各种信息。”
赵伯端道笑道:“原来林总镖头还是朝廷的人,不过林大人怎么不向锦衣卫寻求保护呢?再怎么说余沧海也不敢和朝廷直接对上,不然朝廷只派出上千的弓箭手就可以把青城派灭了。”
林震南苦笑道:“现在福威镖局都被青城派占领了,我对于即意味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了,锦衣卫怎么会出大力气呢。”
王氏忍不住道:“这些闲话先不要说了,我们现在还是先讨论怎么把平儿找到。不知道平儿受苦没有。”
此时的林平之当然在受苦,不过起码他被人救了。
话说前头,林平之被余沧海点住穴道的那会儿,心念俱灰,想到:“我们林家一家都被余沧海擒住了,想必接下来就是被他一剑给杀了,替余人彦偿命了。”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林平之是如何也想不到的,他自己的命运也起了非常大的变化。
一名骑手骑着林平之最喜欢的白色骏马,趁着余沧海走远了的时候,突然冲了过来,捞起林平之就疾驰而去。余沧海发现了林平之被人救走,追了过来。
因为仓促的缘故,那骑手完全没有顾忌到林平之的感受,直接把林平之平放到马背上。林平之被点住了穴道,身子一动也不能动,连弯弯手指都不成。马背是弓形的,马的脊背高高隆起,胸膛被放在坚硬的马骨头上,骨头对骨头,林平之因此感到十分的疼痛。
林平之的的喉咙穴道没有被余沧海点住,因此焦急地说道:“还有我父母在余沧海的手上,请这位侠士把他们一起救了吧。”见到骑手没有回答,林平之又喊了一句。但是骑手依然沉默着,一言不发。
林平之没有再喊了,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说句话也没有用,况且目前自己还没有脱离余沧海的追击,弄不好自己连同这位骑手一同落入余沧海的手里。趴在马背上的林平之只有低头看着大地在不断的急速后退,一会儿就头晕目眩,欲呕吐。一蓬蓬的尘土被马蹄踏起,飞到了他的脸上、鼻子上、头发上,无奈之下他只好闭起眼睛,不让灰尘进入眼睛里面。
林平之闭上眼睛的同时,鼻子、耳朵好似灵敏了些,从前方的骑手身上传来一股幽幽的香味,很好闻的气味。在林平之的前方像是有一株海棠在开着花儿。林平之纳闷不已,这位大侠怎么用如此女儿味的香囊。
不知道过了许久之后,身下的白马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身子,还渗进林平之的衣服来了,让他感到一股凉意。林平之早已认出身下的白马正是他自己的马,昨天还骑着出城打猎,心中大为怜惜地道:“白马,白马,你今天为救主人累成这个样子,待会给你加两个鸡蛋。”
过得一会儿后,白马停了下来,又离开官道来到一处小山丘上。林平之想到:“看样子余沧海没有追上我的好骏马,现在安全了,终于逃出余沧海的魔爪了。”
还没待林平之说出感谢的词语,就被骑手扔到地上。那骑手始终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赶着马就走了,好像忘记解开林平之身上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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