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孟极和窫窳(1 / 1)

“巫咸,又称为巫师。他们是人族中最先探知先天之灵存在的人,也发掘出一些术术。”

将灵气注入外物中,倒是很像炼器术。

“神的力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但他的身体能净化邪秽。异丹进入体内,邪气被净化,变成了灵气。就这样,他们不断地融进异丹,贪婪的抽取灵气。净化的能力渐渐衰弱,最后,神的内体满是邪秽之气……”

石台崩裂,大地颤抖。绫烟听见这些人的呐喊,她听见他们在祈求神明庇佑,听起来,真是讽刺。

孟极继续说:“神明封印了神力,遭受攻击,五感强行封闭,陷入沉睡。神的身体不断被邪气腐蚀,污秽不堪。终于,他醒了,却再也不是神了。”

废墟中,一只异兽在悲鸣。枯萎的人脸,悲痛的表情。

“神的名字,叫窫寙。”孟极的声音颤抖了一下,“窫寙开始报复,登葆山,巫咸国,灭族。而我,也是在那时,认识了他。”

绫烟看见窫寙身边多了一只瘦小的异兽孟极。两兽始终同行。窫寙再凶残,对瘦小的孟极倒是很好。

“慢慢的,人间大战到了晚期。很多异兽都同意了和平共存的提议。在窫寙不断杀戮的同时,有异兽站出来,保护了人族。于是,窫寙把它们也杀了。”

瘦小的孟极,躲在石头后,颤抖着身体,不敢再看另一边窫寙的疯狂杀戮。

之后,绫烟看见了一只穷奇,一只很大很凶的。它想吃了孟极。绫烟看见,窫寙冲上去和穷奇撕咬。绫烟看见,窫寙一瘸一拐回来时,眼神是那么温柔。

“有一次,窫寙冲上了一座山。山上的异兽和人族,混在了一起。”

又要开始杀人了吗……

绫烟看见那只瘦小的孟极冲着窫寙嘶吼,转身化作人形,站到了它的对面。

“为什么?”

“自私。”孟极嘲笑自己,“我原以为,会一直陪着它,它发狂也好,杀人也好,我都不会离开。直到那天,它杀上了少咸山,要杀光山上的孟极一族……”

孟极曾求过窫寙,他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包括生命,只求它能放过自己的族人。孟极化为人形,站在对面,大喊着,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绫烟看见窫寙一口咬在孟极的右肩上。想起爷爷的右手经常发痛,抬都抬不起来。

最后,少咸山上的人族施展了术法,打开了无尽深渊。在孟极一族的帮助下,将窫寙推进了深渊,封印了起来。

“我带着族人离开了少咸山。大约在二十几年前,听闻少咸山上的仙派一夜间,莫名失踪。我猜,它回来了。”

“窫寙还不能离开无尽深渊,但它的意识已经可以重返人间。它找到了雷目,教给它炼化异人的办法。目地,是想让雷目帮它炼化异人,滋生邪秽之气。只有靠着邪气,它才能真的离开无尽深渊。”

“雷目狂妄自带,但是不傻。窫寙的目地被他猜到了,可他又不愿放弃异人的炼化之术,于是找到了我,请我在异丹上布上古老的秘术,阻止邪气滋生。”

“雷目走后没过久,我就捡到了你。那年,你还在襁褓中异化就开始了。过程太凶险,你连完整的意识都还没有,根本不能成功异化。那时,你还那么小,肉乎乎的。谁抱你你都哭,唯有我抱时,你才会笑。我心软了,重新再你的体内布上封印,带着族人,隐居到了深山中。还是,没躲过。”

孟极记得,内丹被交给窫寙时,它对自己说:“死在你要保护的人族手里,后悔吗?”

窫寙找到北隶,因为他的不甘,嫉妒,杀心,是窫寙最喜欢的。孟极的内丹被融进了北隶的体内。窫寙指使北隶炼化异人,并将半人族的居住地找了出来,以化成人形为诱饵,让那些半人心甘情愿的异化。在少咸山上,大量为它提供邪秽之气。

但是,普通半人的力量不够强,不够资格作为它窫寙的武器。于是,它命北隶抓来了陆清秋。

“您后悔吗?”

“我悔的是,那时用了最伤心的方式,和它分开。”

轰隆一声巨响,空间开始抖动。

“怎么回事?”

“你该回去了。”孟极摸着绫烟的头,“我的烟儿长大了。可惜,不能看着你出嫁。”

“爷爷!”

绫烟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孟极的身影越来越远。

“孩子,好好活着……”

“爷爷!”

“丫头!”把绫烟拉出来的是椒图大叔,“吓死我了!你跑哪去了!”

绫烟回头,那个带着孟极的空间,慢慢的消散不见。

“到底跑哪里去了?外面那个东西控制了我,蓉丫头赶紧进来寻你,结果你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蓉丫头只好先把我弄醒,刚才突然感受到你,才把你拉了回来。”椒图看着那片消散的空间,“那里有什么?”

一切。

“大叔,帮我个忙。”

少咸山上,刚才绫烟暴走,打乱了众人的阵法。千钧他们尽量阻止窫寙的行动力,那些邪秽之气就由弟子们解决。

白辰腾空御剑,疯狂的将灵气注入烛影。变黑的烛影发出赤红的光芒,诡异,强大。光芒冲破邪气直冲天际。剑身分裂成无数,每一把都带着灵气。万剑汇聚在一起,荡碎少咸山上的邪气。空中划出一道剑弧,朝着窫寙攻击。

窫寙存世少说也有万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白辰的万剑阵不足以将它消灭。窫寙这样想着,然后就吃了大亏。

被限制了行动,邪气一时无法聚合,白辰的烛影不知道被白司加了什么东西,锋利无比,万剑决生生砍下了窫寙的前肢。

用尽了灵气,白辰从空中摔下,接住他的,是醒过来的绫烟。

白辰强开一抹笑容:“娘子去哪了?我好担心。”

顺着绫烟的目光,白辰反手抓来一缕头发。如墨的长发,已经变的雪白:“娘子,这算不算相守白头?”

“当然不算,我又没白。”绫烟眼眶湿润,“下山后就去提亲。”

“那必须得!你是我娘子,今生今世,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