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众神飞升新天界。人间留有异兽和人族共存。异兽靠着先天的优势,长年欺凌人族。终于,人族发现了先天之灵,在三皇伏羲的点化下,人族学会了术术。
于是,有了人间大战。这一战,一共打了三万四千七十二年。
这一战,无论异兽还是人族,死伤无数,血染大地。
这些年,天地间的邪秽之气旺盛,人间宛如地狱。
眼前的窫寙带着让人忌惮的邪气。少咸山上,压迫感越来越强。
千钧等人将小辈们挡在身后。此兽来者不善,八成是扶千算之前推测的幕后黑手。它身上的阵阵邪气,正是力量来源。相比下,山上数人,敌不过这兽。
窫寙张开嘴,一颗小珠子飞了出来:“你就在这里看着,看着本座是如何毁了这人间。”窫寙转头看见了绫烟,“还有你到死也放不下的人。”
不同北隶那样的迅速,窫寙的行动很慢。它慢慢的走进绫烟,一步一步。每走一步,众人心中的畏惧便多一分。
“它能控制六欲。”胡蓉轻声对绫烟说,“它在放大我们的恐惧。”
千钧布上冰刺,寒气围绕身边。
窫寙停下来,冷笑道:“凡人,妄想阻止本座吗?尔等可知,人间大战中,本座杀的人,足以填平西海。你们几个,还没有资格跟本座动手。”
绝不能让窫寙下山。邪秽之气生于阴暗,长于阴暗。若让窫寙带着邪气下山,人间邪气暴增,难以清除不说,充斥着邪气的人间,将会再次变成那般地狱样。
几位长老心照不宣,率先出手。结界剑阵冰墙。将窫寙围住三层。
窫寙身上的邪气像蛇一样,滑来滑去,寻到一出漏洞,从层层的包围中,窜出一小股。
邪气不攻击千钧等人,直冲着后面的绫烟而来。白辰他们的阻挡都没见效。
绫烟被击中的瞬间,双手无意识的一抓,似乎抓到了什么……
少咸山上,绫烟体内的灵气暴拥而出,和窫寙的邪气一同飞舞。她双目无神,双手化为利爪,四根巨大的铁链从她脚边的地里冲出。带着寒气,将她包围起来。
绫烟单臂一挥,无数的冰刃化形,落下,冻住了所有。
其他人发现绫烟不对,早有防备。白辰想要靠近她,那四根铁链舞动起来,将白辰震开老远。
绫烟再张开眼,周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山上光秃秃的,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前面的悬崖边,站着一个人。绫烟小心翼翼的靠近。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不理。
绫烟绕到他前面行一礼,再问,这人还是不理。绫烟抬头一看,他的视线始终看向远方。绫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伸手一拉,果然,自己的手穿过了男子的身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记得邪气攻击了她,失去意识前,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别怕。这个空间是为了保护你的意识,不被击散。”
绫烟身边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
男子约三四十岁,面容英俊,身形潇洒,语态温顺。
虽然年轻了不少,绫烟还是从眉眼中认出了来者。
绫烟扑倒那人怀中,放声大哭:“爷爷!爷爷!”
来人正是孟极。
绫烟哭了许久,一来,多年没见,抑制不住感情,情不自禁流落出。再来,这一面,她知道,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仿佛回到小时候,爷爷经常抱着她讲故事,她最喜欢扑倒爷爷怀里撒娇。对绫烟来说,身世不明,无父无母,都没关系。那些年,她有最疼爱自己的亲人。
终于等到绫烟平复好心情。
孟极替她擦掉眼泪:“我为你布的结界,会在你的意识被攻击,且无力反抗时,带你来到这个空间。至于现在的景象……应该是受到窫寙的邪气影响……”
“这是什么?”
“这里,这些,是所有的开始。”孟极指着悬崖边的男子说。
绫烟和孟极静待在旁。过了一会儿,后面的怪石林中蹑手蹑脚走出两个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手中拿着武器,无声无息地靠近男子。
目露凶光,带着杀意。两人举起手中的短剑小刀,往男子身上扎去。一下,两下,剑起剑落。
纯粹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二人将男子的尸体抬走,日夜赶路,翻山越岭,终于找到一个石洞,把尸体藏在里面。
石洞外,日升月落,时间快速流逝。眨眼,数十年的光阴已过。那二人又回来过几次,每一次,他们都会带着大量的兵器,依次将兵器捅进男子的身体里。
绫烟看懂了。
男子数十年不腐的尸体,说明他不是人。兵器进入体内后,粘上了灵气,成了驱兽除邪的利器。然而,灵气不能保留太久,于是二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来石洞,再“杀”他一次。
时如逝水,石洞的来客换了几代人。
某一天,洞里来了十个人。他们左手持木杖,杖上缠着一条红色小蛇。右手手臂上缠着一条青色小蛇。
昆仑山的书阁存放着仙修界最全的古籍。绫烟刚到昆仑的时候,出了无垢阁,留守最多的地方就是书阁。这些古籍,她都读过。
古籍上有记载。有巫咸国于登葆山。该国之人右手握青蛇,左手握赤蛇,能祝延人之福疾,知人之生死。
人间大战时,巫咸是人族地位最高的一支。传言说,巫咸国自登葆山上到天界,从众神处祈得仙神之力。力王狂澜,平定人间。之后,巫咸一族去往天界,再无行踪。
十人将男子带走,路上行走数月,最终走进一座巍峨大山中。他们将男子放在石台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灵气从身体内抽离出来。再把这次灵气注入到兵器中。
慢慢的,男子的灵气耗尽了。
巫咸找来那些邪秽之气旺盛的内丹,融入男子体内。
看到这里,孟极开始解释。
“众神飞升天界后,有不少的天神眷恋人间。于是,偷跑下凡。山中的男子就是其一。他总是独自游历在六合四海。最初杀他的两人,曾受过他的恩情。神,将力量注入短刃中,助他们驱赶异兽。但是,灵气终会消散。那时候的凡人,想要活着,必须手握力量,为了那种力量,他们决定弑神。”
“天神的力量,对人间微小的灵体来说过于强大。感知神力后,大多是惊恐不安。所以神在凡间时,将自己的神力封印了。”
难怪,两个凡人,两把俗器,也能伤他。
“获得力量的方法,代代相传。能砍断异兽头颅的短刃,能斩碎邪秽之气的短剑,这样的传言遍布六合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