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停下?”
“当时车马聚集,争道者层出,秦家的车一直走得很小心,可是,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突然出现了个挡道的醉汉,有马车避之不及,一下子拥堵成一堆。开始还以为有人要劫车,结果大家见不知是哪个喝醉的游侠,就把他抬到路边。片刻工夫车马就通了。当夜楚涛喝了那么多酒,都醉了,我们就也没留神周围的异常。”
“没有异常?大活人不见了,你们的眼睛都瞎了?!”齐恒暴跳如雷。剑客们瑟瑟发抖。
凤仪笑:“喝醉的游侠呢?”
“呃……”那个被叫做阿青的回答,“当时谁也没把他当回事儿,等想起他来的时候,早不见了!”
“不会是个穿着黑衣,蓬头垢面的邋遢家伙吧?枯瘦枯瘦的,撒气泼来肆无忌惮。也许还提着柄古铜色的剑。”
阿青讶异道:“夫人说得好像见过此人似的……”
齐恒几乎要跳起来:“谢君和?!一定是谢君和!逐羽剑派还有哪个无赖是这模样?”
“驭风,剑,人,都不见了,谢君和也卷入其中,显然他蓄谋已久。”凤仪分析道,“如今之计,只能是尽快找到他们。”
“凤仪说得对。”齐爷也被惊动了,缓缓从后堂走出:“雁飞刚才派人传来消息,和逐羽剑派有关的剑客在宴席散后都已不见了踪影。这小子显然早有计划,说来奇怪,秦家的望江台对楚涛看管甚严,他是怎么和他的部下联络的?”
冷凤仪猛然想起那副白犀皮手套,还有楚涛的话。难道会有人对这犀皮手套做了什么手脚,传递了消息?忽然记起她在准备犀皮手套的时候曾与沈雁飞相遇,闲聊了几句。沈雁飞也曾把手套借去在手中赏玩了一番,才还给冷凤仪。一来一回,莫不是他暗中做了手脚?没有实证,不可妄言。
齐恒茫然道:“偌大的北岸,他能去哪儿?”
“飞叶渡。”冷凤仪估摸着按照时间,楚涛无论如何都该到飞叶渡附近了,就算齐恒插上翅膀也追不过,这才放心道:“秦齐两家的码头断然排除,能够藏得了大船,又对南岸人而言比较熟悉的,就只有飞叶渡了。”
“赶紧派人往飞叶渡!”齐恒下令道。
门外却跑进传令的小厮:“糟了,齐爷,飞叶渡方向有狼烟!”
齐爷却不慌不忙道:“飞叶渡么?呵,雁飞已经先去了,这小子,真有先见之明啊!天乔与英实也一起去了。不知能否拦住他们一行。”
“备马,我也去!非收拾了那小子!”齐恒匆匆提着板斧而去,一路叫嚣。
百感交集,冷凤仪竟不知如何自处。楚涛应当是能够安全离开的吧,那么齐恒呢?这江湖的成败之争,何时才是个尽头?“齐爷,若雁飞拦住了他们……”她不放心地追问。
“斩草除根,格杀勿论。”齐爷铁着脸道。
凤仪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这……南岸……”
“不必担心,”齐爷一脸阴郁地笑,“英实知道怎么把活儿做干净。对南岸只消说,楚涛已自行离开,生死我北岸人无法作保。他楚涛自寻死路,我就帮他一把,一代豪杰,葬身鱼腹!呵呵!”阳光下,他的面容深藏在黑暗的剪影之中,连同他那见不得人的手段。满面纵横的皱纹里,深刻着多少江湖恩怨,
凤仪只觉心底凛然。一阵紧似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