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商贾女身边的小白脸么?怎么?那商女死在里面了,在难过么?”旁边传来轻佻的声音。
只见一臃肿眯着眼睛的男人正看着烈云逸,眼底带着不怀好意,尤其是落在他的脸上时,更是移不开眼睛。
死?
烈云逸听着这个字,浑身涌现出戾气,他看着男人,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些许深意:“你说,他死在里面了?”
“你看看,这里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这哪里还会有活人,你别看了,我听说那商女是一个丑女人,你长得如此好看,自然得找一个更有权有势的人才值得,那商女可配不上你。”臃肿男人笑眯眯的劝导着。
“那小生应该找谁?你么?”
臃肿男人顿时挺了下胸膛:“那是,我可是赵国孙家的人,自然能够保你无忧,你跟着本少爷,想要什么本少爷都能给你。”
“是么?”烈云逸靠近男人,俊美妖孽的脸上始终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得人移不开眼神,沉浸其中。
“自然,自……”他话没有说完,眼睛忽然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烈云逸的手,直勾勾的倒在地上。
“少爷。”旁边还站着男人的随从。
烈云逸冷冽的一瞥,示意:“都处理了。”
“是。”不一会,男人和随从们,也永远的留在了废墟中。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会,有人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消息递给烈云逸:“主,是礼姑娘的消息。”
烈云逸立马伸手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本来缓下来的神色又瞬间凝重,变得十分深沉。
“走吧。”最后,他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袖口的手,却始终握的紧。
另一边,礼苏流风带着君越离开,在路上的时候又遇到了君越的人,也就是青衣和紫衣他们。
因为山脉僻静,他们找了一个山洞暂时安顿,青衣他们将身上的外衫脱下铺在地上,再将君越放在上面。
看着浑身伤痕只剩微薄呼吸的主子,几人满心焦急,看向礼苏,却说不出一句责怪。
他们明白君越是为谁而伤,但也更加清楚,这一切都是君越自愿的,任何人都无法置喙。
礼苏没有一句话,盯着君越看了会,才上前检查。
之前给他吃的药护住了他的心脉,但他身上的骨头都被压断,内脏都出了血,又打不开检测库,所以他现在究竟伤势如何,她也无法确定。
“你能够治疗吗?”礼苏想到了肩膀上的小家伙,伸手摸着它的小绿芽。
嫩滑嫩滑的,很是舒服。
而豆芽绿也很是享受主子的抚摸,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但听着主子说的话,豆芽绿顿时不满意了,它瞪了君越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用叶子挡住了自己的脸,摇着小脑袋,努力表示着自己不可以。
但是那偷瞄心虚的小眼神,却是被礼苏看在了眼里。
“真不可以?看来只有我自己上手了,我的手还有些疼的紧呢。”礼苏也没勉强的说着。
豆芽绿顿时急了,赶紧点头滋滋喊着。
“真可以?”
豆芽绿拼命点头,它可舍不得主人继续疼下去。
就便宜那个讨厌的人了。
青衣几人在旁边看的是目瞪口呆,夫人在和一颗草说话,而这颗草竟然还听得懂知道回应,看着豆芽绿一下子跳到了君越的身上时,几人面面相觑一会,还是没有选择阻拦。
豆芽绿在君越身上跳动了几下,随后身上开始散发出绿色的光芒,点点渗入君越的身体之内,随后,以肉眼可以看见君越正在恢复着。
“滋滋。”差不多后,豆芽绿跳到了礼苏的肩膀上,对礼苏传递信息。
如今君越的大问题都没有了,骨头也会慢慢生长,但要想加快恢复速度,礼苏找来些木棍和碎布将重要的几个关节固定好。
“多谢夫……礼姑娘。”青衣感激着,在一半时改变了想法。
“只是报恩而已。”礼苏说着就站了起来,目光从君越身上移开:“你家主子,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我就不在此打扰了,再见。”
听到这话,青衣二人都是一震,赶紧起身拦在了礼苏的前面。
“礼姑娘,你不能走。”
礼苏脸色淡下来了:“为何不能走?要再何处停留,都应该是我的权利吧。”
“礼姑娘,你能否等主子醒来后再离开,而且主子现在情况不稳定,蓝衣也不在,我等手脚粗鲁,又不精通医术,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出现,根本就难以应付。”
“是啊,还请礼姑娘帮帮我等,姑娘也不会想主子好不容易绝处逃生,就在这里出事吧。”紫衣跟着话说道。
礼苏思索一番,还是点头,靠坐在另外一边墙上,不出声。
紫衣这算是第一次见礼苏了,但两次都是一样的感觉,觉得礼苏身上竟然充斥着事故沧桑,她依旧清冷睿智,却不见眼底的淡淡暖意。
她没有带口罩,面上的图腾在昏暗的山洞之内,显得鲜活而诡异,让人敬而远之,实在是一个不简单的姑娘,一个让主子惦记了几年的姑娘。
“夫人。”青衣走在礼苏前面喊道,却是没有得来回应。
他叹了口气,重新开口:“礼姑娘。”
“青衣领主,有何指教?”礼苏眼底绵延着慵懒烂漫。
“姑娘,青衣一直欠你一声道歉。”青衣拱手,含着太多歉疚。
这几年来,何止君越心中不好受,青衣也是折磨,毕竟当初礼苏是多么信任他,但他却不管不顾,任由礼苏被陷害的落入谷底。
“青衣,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是么?”
“不,并没有过去,若是真的过去了,姑娘也不会对主子深恶痛绝了,但那时候的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被先皇欺骗,用巫术控制主子,才导致后面的种种,殿下是一无所知的。”青衣一口气将关键说出来,也不管礼苏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就做成一安静的雕像。
一无所知么?礼苏垂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不傻,只要深深思考一下,也是能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但她被仇恨蒙蔽,也就不想去追究了。
毕竟,伤害已经造成,哪怕结了伤疤,长出新皮,都依旧会有痕迹。
再次检查了下君越的身体,礼苏不再停留,面对青衣的阻拦,她轻声道:“告诉他,我不恨了,过往的一切,都将放下。”
君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听到青衣的转告,他沉默了许久,才道:“想要撇开我,不可能,过去的过去,但也不曾说,一切不可以重新开始。”
精致的房间内,屋内光线昏沉,在软塌之上,姿态慵懒的靠着一人,他手里把玩着一东西,睫毛垂着,盯着看了许久。
只见那东西是个捏制精美的小娃娃,大概手掌那般大小,面如佛陀一般,却透着一股邪气,在眉心之处,还点着一个红色的痣,散发着丝丝的凉气。
这是他从陵墓内带出来的,是那人想要的,究竟有什么作用,他却一时没有看透。
“姑娘,主在屋内。”
门口传来压低的声音,软塌上的人眸色闪烁了下,将手上的东西装进了盒子,隔绝了阴冷的气息,放进袖子中。
单手支撑着下颚,闭上了眼睛。
门被打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停住,塌上的人手指不经意的点了下,一股气息就飞了出去,直直的朝着那人而去。
站着的人不动不避,被打的一声闷哼。
塌上的人手指僵硬片刻,冷讽出声:“怎么,是想对本王使用苦肉计?”
“不曾。”礼苏应着。
烈云逸睁开眼睛,冰冷的桃花眼看着:“礼苏啊礼苏,你难不成忘了,是谁,将你从江中救出来的?难不成这天机阁的阁主做久了,你都忘记了,谁是你的主了?”
褪去伪装的烈云逸,如同暗夜的罂粟花,美,却能致命。
礼苏平静回答:“逸王殿下帮了礼苏,礼苏从未忘过,也一直都记得,答应过殿下什么,但礼苏是礼苏,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就算,是殿下的属下。”
烈云逸被礼苏堵的一哽,什么主仆,不过是烈云逸气恼之下故意这般说的,哪怕,他救她的初衷目的不纯,但在他身边的人,谁人不知苏姑娘的身份特殊。
她能力超群,机智谋略都十足,是烈云逸身边的得力左右手,而这其中,最多的原因,还是因为烈云逸待她的特殊。
就连烈云逸身边宠爱的侍妾,都比不过苏姑娘。
“小苏苏,你还记得为何会来梁国么?”
礼苏垂眸,沉默了许久,才道:“我自然记得。”
“那你为何帮他?我以为,经过了那么久了,你应该会选择亲手杀了他才是。”烈云逸语气中透着失望,或者说,是透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紧张。
“他救了我一命,我如何,都不会在那个时候选择杀他,而我要的,是正大光明与他站在对立面,再者,无论我如何选择,都不会影响我和殿下的约定,殿下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