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天的时间,到达上县时四人得到另外一个消息,郁射南下了,目标是灵武郡。郁射一万六千骑,南下的速度很快,置怀远县于不顾,大军直接进攻灵武郡,一口气攻下回乐、弘静、灵武、丰安四县,郡守常达失踪;几乎同时,薛举的两万大军经过长川县,扑向安定县,连续打下安定、良原、朝那三县,郡守贺拔威措手不及,逃到阴盘县。
薛举此举大有与郁射会合,切断杨崇地盘的局势,后面甚至会引来突厥大军的增援;可是让屈突通、杨綝、元无竭、李袭誉四人差异的是,元帅府中一个个眉飞色舞,似乎打下城池的不是敌人,而是河西军。
房彦藻解释说:“原来与诸葛全有一个换郡的计划,我们准备在安定、北地三郡设灵州,刺史没定,但是长史定的是杨则,他指挥刘企成、荔非世雄、项义祖在贺兰山集中了一万五千人马,同时谢映登的大军做了攻击薛举的准备,他们都是独自成军,不需要元帅府另外出命令。现在他们冒出头来,岂不正好,韦圆照、索延寿已经率五千骑去增援萧关了,另外通知王挺、司马凡注意统万城和突厥动向。”
屈突通问道:“可查清楚这些城池为什么在一日内丢失?”
元威冷笑道:“如果没有内应,哪有这么快速度,等仗打完,某些人就知道了。”
杨崇的神态还是比较平静的,和四人见面说到战事,淡定地说道:“薛举、郁射都是为他人做嫁妆,贺拔威还是聪明的,撤退的时候烧掉了物资,等那些城堡里物资一紧张,薛举、郁射和接应他们的人必定自相残杀。”
李袭誉问道:“你们不是准备收复失地吗?一旦攻下城池,百姓的包袱就在你们身上。”
虞绰摇头说道:“不会有百姓,当没有东西分赃的时候,突厥人必定洗劫各城,或是抢了人口北逃。”
屈突通明白了,杨崇第一个阶段就是在北线拦截突厥回去的队伍,怀远县在手,正好做基地的用处;这对杨崇来说,是成本最低的打法,代价就是不急着解救七县的百姓。元无竭问道:“越国公,突厥人会不会打其他县城?”
杨崇指着地图上的郁射部落驻扎地,阴森地说:“只要索延寿毁了这一万户,郁射只有杀回怀远县死拼的一条路。”
郁射一万帐,大约有四万多人口,控弦之士两万,留守有四千男子,妇女、老人还有万人都是能拉弓打仗的,防守上并不担心。但是草原突然燃烧的大火,让多少控弦之士都没有办法,前来袭击的敌人根本不考虑战利品,唯一做的就是放火,遇到牧场也放,遇到帐篷也放,放完就跑,根本不给突厥骑兵追击的机会。
整个部落都陷在火海中,牛羊马骆驼到处乱窜,到处都是鬼哭狼嚎,风吹草低,看见的再也不是牛羊,而是滚滚的炽热火焰。大火烧了两天才减弱,留守的将领俱俭特勒晓得河西军骑兵多是突厥、铁勒、羌人,装备精良,战斗力应该在自己之上,连忙派人向五原和统万城求援。
索延寿、刘企成、李淳风、李端站在怀远城上,望着北面,依旧是远处连天的大火,索延寿笑道:“药王,先祝贺你,师叔可说了,七县这次摧残不浅,要改设怀远郡,到时候可要请客啊。”
李端是杨恭仁任命的怀远戍守,对大人物争权夺势毫无办法,只能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好在杨崇不错,及时派来援军,索延寿、刘企成可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李端望着北方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把突厥人赶走。”
“肯定能。”李淳风胸有成竹地说:“最多明天下午,会有吹向北方的大风,可以利用。只是不知道郁射的大军赶回来没有。”
李淳风是在贺兰山办事,被杨则抓了一趟差,怕刘企成率领四千杂胡到怀远出岔子,就让李淳风跟着。刘企成笑道:“荔非世雄已经抢了两次突厥人北返的队伍,在青铜峡打了一仗,杀了一千敌骑。按照日程算,最多有个四五千人的队伍能赶回来。”
索延寿果断地说:“不可轻敌,大风之下,只是尽可能给对方造成损失,刘将军率本部就可以了,准备好铁链子;我在城东北二十里下寨准备狙击,李将军负责接应。淳风,你带着百姓帮我挖一条沟,我在沟后两百米下寨,安排三百霹雳兵埋下火药。等敌军冲过营寨,爆炸声响,我再跟着风势追杀。”
李端点点头,两百米,正好是避开火势的距离,索延寿是为了拖延时间,无所不用其极;刘企成也听懂了,咧着大嘴笑道:“我明白,杨则教过,用铁链子把牛骡骆驴绑在一起,运起来方便,一旦身后有敌人,让他们朝身后反方向冲击,不行就烧尾巴,我要告诉这帮小子,明天每人一根铁链,别忘了。”
李端心服口服,难怪杨崇要索延寿做主帅,确实会打仗,够狠。
次日中午,艳阳高照;刚过了半个时辰,天空果然突然变暗,立起大风,漫天狂沙,吹扑向郁射部落,让人眼都难以睁开;突厥人的心情还未平复,此刻更是信神信鬼,一时人人心惊肉跳,纷纷跑回帐篷。哨兵很快发现河西军的骑兵蜂拥而来,可是报警后,冲出来的战士根本无法作战,先后成了对方刀下之鬼。
郁射部落无论军马,闻讯只顾得上逃跑,俱俭特勒本人也不例外,带着十余骑放马狂奔;刘企成手下的人只要抓住牛骡骆驴,有了五十来只,就绑在一起,留一个士兵看着,其他人继续追杀。
郁射派回来八千骑,除了两千骑押运百姓,六千骑火急火燎地跑在前面;得知怀远城竟在城外二十里处下寨,怕前后夹击,还是前来冲击了营寨,没想到被火药一炸,全军互相冲突践踏,乱成一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