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他不该受到报应(1 / 1)

徐阁老的话仿佛旱天雷一般直击许晗的心头,震耳欲聋,又令她猝不及防,她下意识的驳斥道,

“不可能。”

许晗的声音因喉咙干涩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分外的坚定。

自从回到京城后,尤其是女儿身曝光后,她和七叔的接触少了下来。

但是,并没有断联系,因为知道徐阁老这个潜在的敌人在,甚至他们的消息是互通有无的。

因为有秦楼在,所以很多时候,七叔给她的消息,她从来没想过什么不对劲。

这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涌来的信任。

徐阁老说这么多年的谋划都是为了七叔,许晗不敢相信,也不相信。

就算七叔是被祖父带回来的,身上没有霍家的血脉,可他依然是霍家的人。

他身上有霍家的传承,霍家的教导。

他不可能和徐阁老勾结在一起。

原本有些眩晕的许晗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徐阁老。

这个大殿上,唯一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就是皇帝,也许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的意外,让他麻木了。

毕竟有什么比在自己身边二十余年的女人背叛了自己更难过的事情呢。

不论是萧徴或者是许晗在与徐阁老唇枪舌剑的时候,又或者是徐阁老抛下那样一个惊雷的时候。

皇帝始终沉默着。

一双虎目在殿内诸人的身上巡睃着。

许晗从瑜贵妃身边上前一步,不慌不忙地朝徐阁老睨过去,

“徐阁老,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说的么?谁不知道霍将军是霍家人,霍家人宁可埋骨沙场,绝不做对不起百姓之事。”

“你不会以为当年霍家人死的冤,拉出霍将军来,就让人相信你的鬼话吧。”

一瞬间,大殿内寂寂,外面的虫鸣声也仿佛远去。

徐阁老的脸上露出几分惬意的笑意,他放松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脸上露出几丝嘲讽。

“霍青豫不是真正的霍家人,天下皆知,他是被霍老将军捡回来的,其实,他是前朝皇室的后代。”

“老夫若是要谋夺皇位自己来坐,还用得着等到今日吗?”

”你等到今日,不就是因为你才刚准备好一切吗?你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萧徴上前,朝徐阁老袭过去。

只不过,看起来斯文的徐阁老,竟然身形一动,直接躲开了。

“不,他等到今日,的确是因为才准备好不久,但他真正的目的,却不是让霍将军坐上那个位置。”

正当萧徴还要朝前袭击而去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淡漠清冷的声音。

只见大殿门外,走进来一批人。

为首的是一身黑衣的徐修彦,后头跟着的人竟然有许昭,许均,甚至刚刚徐阁老抛出来的霍七也在。

就连徐悦莲都一身利落的装扮,跟在徐修彦的身侧。

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向徐阁老,并不是那种女儿见到父亲的目光,反而带着一些说不出意味的鄙夷。

剩余其他的,竟然是一些朝廷命官。

许晗没想到徐修彦竟然会带着人过来,就连许昭他们也来的如此之快,不是要去东郊大营吗?

他们进宫不过一个时辰未到,怎么可能这样的快速?

徐修彦率先进了大殿,看了眼徐阁老,然后目光落在萧徴的脸上,随后又扫向许晗。

“徐阁老不可能想自己坐上皇位的,因为他没有子嗣。”

徐修彦淡漠的话语,仿佛石破天惊,没有子嗣?那他徐修彦是什么?

许晗吃惊了,尽管面对徐修彦率领众人一幅要揭穿徐阁老的样子,可他的话,也太过于力气了。

萧徴同样凝眉,因为这些话竟然是从徐修彦口中出来。

徐阁老面色有些僵硬的看着徐修彦,两眼如刀,他原本舒展着垂在身侧的手忽然卷了起来。

“早在多年前,还未在朝中崭露头角的时候,他因为一次意外,之后就不能人道。”

“不论是我大姐徐惜莲,还是我,甚至妹妹悦莲,都不是他亲生的孩子,而是从外头领养的。”

“诸位不觉得奇怪,为何我们三姐弟的相貌都不尽相同么?因为我们的血脉不同啊。”

许晗忽然就相信了徐修彦说的话了,想想当初徐惜莲,并没有丢失清白,可是徐阁老就能将女儿毒死,要不是徐夫人,徐惜莲早就已经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阁老气息不稳,仿佛跟别的比起来,这件事更令他匪夷所思。

“你们不是徐家血脉的事情只有我身边几个人清楚,你是从哪里查到的?”

徐修彦一如从前的淡漠,这会说道自己的身世,也仿佛是说不相干之人的事情,

“这有什么难的?我们三姐弟的相貌并不相同,你们总说是各自挑了父母的五官综合在一起了。”

“可是,要相差,根本不难,不论做的如何的逼真,只要做过的事情就有痕迹。”

“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在查了,只要我把目标锁定,你的一切行为都值得我去研究了。”

徐阁老卷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霍七原本站在徐修彦的身后,这会他看着徐阁老,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你跟你爹娘一样,骨子里都是懦弱的人,你想要让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你甚至让徐夫人假装十月怀胎的模样。”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徐阁老攥起拳头,恶狠狠的看着霍七,“你让人查老夫?”

“哈哈。”霍七笑了笑,“多稀罕的事,你都想要拉我去做谋逆的大事了,我查查你怎么了。”

他垂了垂头,然后背着手走到徐阁老面前,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你这个人外表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可是唯独对女人的态度很奇怪。”

“徐大姑娘确实是被拐了,可是她清清白白的回来,而你竟然能下杀手,甚至,在你娶这个妻子之前,已经将你的元配给杀了。”

“只是因为你的元配曾经和邻居笑了笑。”

“你扭曲的心里怀疑你的妻子对你不专一,你怀疑你的元配妻子和你的娘一样,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你也怕徐大姑娘变成那样的人。”

“你闭嘴!”徐阁老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霍七闲适的站在他的面前,丝毫不受他厉喝的影响,他那带着伤疤的脸动了动,笑了起来,

“你在霍家顷灭后救了我,告诉我的真实身份,说我是前朝后人,其实,真正的前朝后人,是你自己。”

“前朝的人灭了之后,有一小部分逃到了南蜀,多年的蛰伏没让你们忘记前朝皇室的身份。”

“你们一直想着要怎么报仇,并为此努力。”

“你的父母,是第一批被送出南蜀聚居地出来探路的人,不过,他们并不是什么很有才干的人。”

“你们想的很好,没有什么才干的平庸之人,这样才不会引起关注。”

“可是,平庸之人就没什么本事,当时你父母带出来的银两很快就花光了。”

“因为平庸,又好高骛远,所以他们没什么赚钱的本事。”

“于是,你的母亲在你父亲的默许之下,就做起了暗门子的生意来。”

霍七顺着地板走了两圈,又回头,继续说故事一样的慢慢说道,

“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你父母的皮相有多出色,他们并没觉得做暗门子有什么不好。”

“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复朝大业,要想成功,那么就得活着,为了活着,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只是,困苦的生活,残酷的现实,让他们在有一点积蓄后,带着你到了一个小山村生活。”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让你读书,学字,增长见识,也是,你很聪明,很快的,你中了秀才。”

“只是,在你中了秀才之后,你的父母就突然死了。”

霍七诡异的朝徐阁老一笑,

“他们为什么死?死的那样突然,不就是和你有关系吗?不就是因为你的身份变了,成了秀才。”

“所以,你怕被人揭开你父母之前的丑事,所以,就先将他们逼死了吗?”

“你很厉害,让他们不敢在你中秀才之前死,因为那样你要守孝三年。一直等你中秀才之后,他们才死。”

“他们的死,并没有让别人怀疑,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们是高兴的死的。”

“毕竟,那样僻壤的乡村,出了个秀才,多么的让人喜悦呀。”

霍七顿了顿,这个时候,徐修彦忽然接过了话头,代替他继续往下说。

他的声音淡漠,表情冷淡,

“葬了两位老人家之后,你就变卖了田地,离开了乡村,你一边守孝,一边游学,然后你碰到了你命中的贵人。”

“你的恩师,你的第一个岳父,他教导你文章道理,让你完成学业,并且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你。”

“他们倾尽所有,就是为了把你的前程打点好。”

“我倒想问问你,我的好父亲,为何那一家人,仿佛不存在一般,从来没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逼死父母,杀了原配妻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将你的恩师一家给杀的干干净净。”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恶事,足够你下十八层地狱。”

“那通往地狱的路上,一定很多人等着你,等着挖你的心,吃你的肝,喝你的血。”

“那阎罗殿里,刀山,火海,油锅,十八般酷刑等着你去享受。”

徐修彦一步步的逼近徐阁老,停留在徐阁老面前三步外,表情淡漠阴森,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夺命修罗。

徐阁老被他逼的一步步后退,然后打了个寒噤。

“你杀了那么多的人,你杀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上天给你的报应来了。”

“在一次意外里,你虽然没死,可是你变得再也不能人道,那次意外对你的打击的确是大。”

“只是,你的野心却因此更加的助长。”

“于是,你就娶了我的母亲,用花言巧语哄骗了她,然后收养了我们姐弟三人。”

徐阁老随着徐修彦的话,仿佛又看到了当初死在那个僻壤乡村的父母,死在血泊里的妻子。

仿佛看到他们正朝他一步步的走来。

谁生来也不是铁石心肠。

他们死的时候,他也是害怕的啊。

他们死了,解脱了,却成了他的心魔,永远活在他的梦魇里。

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僻壤的家里,父亲躲在灶间,喝着那劣质的酒。

而母亲就在卧房里,有很多的不同的男人进进出出,里头传来的声音是他听不懂的。

小小的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从物资里的男人总是扔一个铜板给他,调笑着让他叫爹。

他就用那小小的黑眼睛看着那些男人,心头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欺负他娘,看不起他爹的人统统去死。

没有一个人理他,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个杂种。

就连父亲,有时候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复杂的。

等到后来大了,他才明白,那复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就连父亲,也怀疑他不是他的儿子。

他至今都还记得父亲的那个眼神,那是何等的屈辱啊。

就连他中秀才的先生,那也是他母亲的恩客啊!

什么先生,还不是道貌岸然的渣滓!

所以,他才会杀了那么多的人。

他一定要高高在上,要俯视那些蝼蚁,所以,他要为了前朝,为了族人,为了完成父母的遗愿而努力。

他甚至要为他的那些先生恩师们,他要报答他们。

他不停的向上,直到他知道了霍七的事情。

霍七不过是个孤儿,凭什么能被那样高洁的家庭给收养?

他和霍铮是好友,他怎么不知道霍家是什么样的家庭。

那是一个让他觉得自惭形秽的家庭,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铁骨铮铮。

凭什么霍七就能那样高洁的被人尊敬?而他呢,只能低入尘埃,任人践踏。

为什么霍家那样光鲜,高贵,铁骨铮铮的人家要收养孤儿霍七?

凭什么把霍七教导成那样才华横溢,能力出众,目光远大?

人世间,怎么能如此的不公平。

谁也不知道,他的一切计划,一切的冬季,都是因为这份命运的不公平。

回头想想,他还是他,那个人依旧还在神坛上。

可不是,今日不就是霍七来揭穿他么?

徐阁老面色有些惨白,捏了捏手,冷笑道,

“编的不错啊,霍七,你就是在故意罗织这些,故意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你不是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今日这些在城内的叛军,难道没你的一份吗?”

“我不过是一个文官,哪里来的人手呢。”

“不是有那么一句,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啊。”

“为什么领军之人是各个夺嫡之人要争夺的对象,就是因为有兵才能造反啊。”

“霍七,你还能怎么辩解?”

徐阁老是什么人,见惯风浪,这样的时候也不曾崩溃,反而倒打一耙。

他看向徐修彦,苦笑道,

“你确实不是我的孩子,可是,如果我不是你爹,我用得着为你照相,为你铺路吗?”

“我徐齐昌就算没有子嗣可以承我的衣钵,可以代替我在这片土地上活得高贵尊荣,可我也一定要我徐家姓氏坐上这个帝位。”

只见他朝霍七轻蔑的瞥了一眼,

“你可真是个不争气的,明明是前朝皇族之后,偏偏要为柴家出力。”

“你可以不知道前朝的江山,可明明霍家的死可是和柴家人有关。”

霍七淡淡的看向徐阁老,清冷一笑,

“这就是我比你聪明的地方啊,人要向前看,前朝怎么了?前朝已经灭亡,已经被扔进了历史垃圾堆里的东西。”

“为何还要处心积虑的翻出来呢?前朝的灭亡,自有它的道理,有什么好强求的。”

历史的进程是朝前的,从来没有什么倒退的。

那些个前朝,又有那个前朝是逆转时间洪流的?

徐阁老嘲讽的看着霍七,

“真是被霍家那门给洗脑洗的厉害了,你看看霍家,现在不是也尸骨无存了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倒是为了天下人,可是得到什么?谁记得他们呢?”

霍七笑吟吟的看着徐阁老,

“只有你这样龌蹉的人才用龌蹉的心思揣测别人。我觉得霍家很好,我会把霍家再撑起来。”

“再说,如果没有霍家,我又如何能够摆脱这些破事呢?”

霍七注视着徐阁老,一字一字地掉,

“我姓霍,生死霍家人,死是霍家鬼,我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敌人的血,所以,今日也不怕再傻你这一个前朝之人。”

徐阁老冷笑道,

“好,既然你要自取灭亡,那就怪不得老夫了,也好,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我要将你们一个个屠杀的干干净净,让你们所有人都匍匐在我脚下,做着那扑火的飞蛾,还不自知。”

说道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尖利刺耳。

许晗叹了口气,

“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所以说,何必呢,大家开门见山多好呀,用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不累吗?”

萧徴往前走一步,沉下声音,

“徐齐昌,我且问你,当初我父亲之死,是不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

“是又如何?”徐阁老坦然认了,目中透着不屑,

“都说先帝的皇子如何的了不得,可依我所见,也不过如此,一点点小小的挑拨,就自相残杀了,死的一个不剩。”

萧徴咬紧牙关,再问,

“那么,当年我的祖父之死呢?是不是你也插手了?”

徐阁老看了看上首沉默的皇帝,嘲弄道,

“那又如何?说来说去,还是陛下忌讳你们,我不过是在里头推动,如果陛下不让你祖父死,谁又能让他死呢?”

“你祖父的死可不要怪我,要怪你去怪陛下吧,黄泉之路上,你们倒是可以一起对质了。”

萧徴听了这番话,已经是怒不可遏,

“这天下,这些人命,在你们前朝的人眼里,是什么?是玩具吗?”

徐阁老平淡地道,

“我不喜欢你们这些人,就是因为这个。高尚什么呢?不如人,被人玩弄在手中,不当玩具当什么?你们不也是随意的掌握着那些小民的性命吗?”

“谁比谁高贵?”

萧徴怒极反笑,

“歪理倒是一套又一套的,可惜,我们谁也不会去黄泉之路,倒是你……”

只见萧徴忽然跃了起来,许晗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仍给他,

“萧小徵,杀了他。”

徐阁老在萧徴跃起的同时也朝后退去,并同时大喝,

“来人。”

外头涌进了一些人,可同样的,一些幽灵般的人也从暗处闪了出来。

就连霍七,许昭他们也都纷纷的环卫,许均带着人先护到了皇帝的身前。

门外,又涌进来另外一批人,为首的分明是一身盔甲的太子。

而他身后的人,是许家东郊大营的兵士。

刚才许晗还奇怪为什么许昭和许均回来的这样快,那是因为霍七在传了消息给许晗,说徐阁老有异动后,就出城去了。

他一个查的是徐阁老,另外一个也是传了消息道东郊大营。

当初,他也是北征军的将军,带着大家打道了草原深处。

和那些将士也有了同袍之情。

虽然,他不能调动整个东郊大营来皇城勤王,可一部分的人还是能调动的。

在许昭护送许均去东郊大营的半道上,他们碰到了回城的霍七,知道情况后,又跟着霍七回城了。

在宫门口,碰上了要进宫的徐修彦和徐悦莲兄妹俩。

萧徴和徐阁老缠斗在一起,很快的,徐阁老的手臂被萧徴给刺杀。

“徐齐昌,你觉得你的人生污糟的很,那是你活该。”

“如果你不是那么偏激,用正确的方式来修正你的人生,你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我告诉你,我们就是比你高尚,就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这你这样的人。”

“因为我们活得都够坦荡,我们活得问心无愧,我们就是有资格高高在上睥睨你这样的魑魅魍魉。”

“你活到如今,手上沾满了鲜血,却还是沾沾自喜。”

“你自以为把大家都拿捏在手里,以为你赢了,你勾结了这个,又勾结了那个,蛊惑了这个,又蛊惑那个,可是自己上,你还是从前的那个小可怜。”

“你父亲的眼睛是明亮的,你就是个可怜虫。”

许晗的声音清亮,响彻在大殿里,仿佛一道鸣音,不断回响。

“不许说我是可怜虫。”徐阁老将眼睛瞪得滚圆。

许晗冷笑着,抄着手,远远的睥睨着徐阁老,

“我不觉得可怜虫有什么好羞耻的,因为该羞耻的人不是你,是你的父母。”

“可是,在我看来,你的出生,被你当成了最刺骨的针,那些霍家人所有的忠义,被你不屑一顾。”

“你本末倒置了。”

许晗说道最后,掷地有声,“你就算真的成功了,登上了那个位置,那又如何,你依然是那个低贱,卑鄙,下流无耻的败类。”

“老天何其的公平啊,让你此生再也无法获得家人亲情,你忙忙碌碌,蝇营狗苟,到最后,都没有人愿意继承你的姓氏,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报应呢?”

徐阁老捂着受伤的胳臂,苍老的眼角浮现水光。

“报应?”呵呵,他不相信。

要报应,也应该报应在这些人身上,他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年的歧视,他不该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