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变为洪水,冲破了上丹田泥丸宫中的那道闸门,眼看着陈薪烬就要脑子进水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洪水之上,衣冠楚楚,正直肃穆,不怒自威,正是二师兄陈踏法。
只见他一脚轻轻点在洪水之上,原本滔天的巨浪就此平息。风平浪静,一切似乎都没发生过,除了高涨了好几倍的水位。
“二师兄?你这是……”陈薪烬疑惑道。
“没什么,我当时在你封印中留下了一道庇护性的能量,当你有危险时,封印会自动解除,这道能量会庇护你杀敌。只是没想到你竟然靠自己的力量冲破了我的封印,这道能量无处可去,才会造成你泥丸宫的洪水弥漫进你的大脑。”陈踏法仍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是身体有些虚幻,看起来这只是一道分神。
陈薪烬连忙解释道:“也不全靠我自己的力量,两位孟婆同归于尽,而我另有一番机缘,得了一枚蜃珠。恰好我和徐抿月有个实验想做一下,借助它,我才能一举冲破这道封印。”
“蜃珠?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要给你设下封印?”陈踏法难得露出一缕微笑。
陈薪烬有些不解,问道:“难道不是怕我太过于依赖我的天赋能力,加上我的天赋能力容易使我暴露?”
“自然不是这么简单,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佛门的闭口禅吗?”陈踏法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道。
“闭口禅……我知道,八戒还因为啰嗦在他师兄的要求之下强行练过呢。”陈薪烬想到了初次遇到八戒的时候。
“那还算不上真正的闭口禅。”陈踏法哂笑道,“真正的闭口禅,又叫止语或禁语,即禁止自己说话。何证闭口禅,所谓闭口,意为减少口业,消罪免灾,减少自己的罪业。所谓人世天注定,为人者,无语何来罪业?所谓是开口即罪,闭口禅正是己身开口到极点,心亦有所悟,方行闭口禅,闭之人口,方得大果。”
陈踏法顿了顿,继续说道:“明代高僧、净土宗八祖莲池大师在其《竹窗随笔》‘静之益’中说:古人云:‘二十年不开口说话,向后佛也奈何你不得。’旨哉言乎!‘口乃心之门户’,口闭心沉。此处一静,万物皆景;此口一闭,万籁皆胜;此心一沉,万象可爱。我很早之前曾与佛门大能探讨修行心得颇为所获,因此照这闭口禅的原理自创了一道压胜法,在你脑海中设下封印。修炼闭口禅大成的僧人有朝一日开口,便是诸天神佛都不得不洗耳恭听,而在压胜法下压制多时的你,一旦封印爆发,便是诸天神佛也会哭着喊你叫爸爸啊。”
说罢,陈踏法再也压抑不住言语中的洋洋自得之意,竟放声大笑了起来。陈踏法被称为明月教主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平生所学博大精深,涉猎范围极广,且面面俱到。常人要嘛杂而不精的全能型,要嘛精而不杂的专家型,但被称为明月教主的他则是全能专家型。他迄今为止发明的术法不计其数,这次这道压胜法也不过是他从茫茫沧海中捡起的一粒遗珠罢了。
陈薪烬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把普通技能变成蓄力技能,使得其威力倍增,所作用的范围可不光只是他的这道天赋能力,不过他实在没想到一脸正直严肃的二师兄其实也一肚子坏水。难怪他和不要脸的三师兄能势均力敌,相爱相杀多年,敢情是闷骚腹黑对上了明骚无耻,陈薪烬真为自己的师父感到心酸,自己就不是这样的人儿。
才怪。
“师兄,那你这压胜法能教我吗?”陈薪烬一脸乖巧纯良。
“孺子可教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何不可?不过这可不是我教你的,是你自己领悟的知道吗?”陈踏法在心里给陈薪烬点了一百二十个赞,不过他可不愿意将来陈薪烬招惹大佬时他来背这个锅。
陈薪烬如小鸡啄米般头点得飞快,道:“知道知道,师兄负责运筹帷幄,我负责上阵杀敌嘛,我绝不做那等出卖主帅的变节将士。”
陈踏法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心中美滋滋。身为二师兄,与三师弟李素衣相比,自己最机智的地方就在于作死归作死,我从来不背锅,可不像某只白蟑螂一样乱蹦跶。
远在不眠之界,正在对酒当歌的李素衣本尊突然打了个喷嚏,美酒洒了一身,还被呛得咳嗽不止。
“奇怪,哪位美人又在想我了?”李素衣嘀咕了一声,继续喝酒。
陈踏法在心中嘲讽完李素衣,才笑道:“原本压胜法我用的是符咒作为压胜物,不过你既然得了一颗蜃珠,那自然再好不过。蜃珠百年难得一见,用它作为压胜物我倒是没见过,说不定会给我什么惊喜呢。小师弟,你看好了。”
说罢,陈踏法身形化为两缕微光,一缕驻留在上丹田,另一缕则掠到了下丹田。
“祭!”
两缕微光中有同一道声音发出,微光瞬间化为强化,一缕包裹住蜃珠,一缕充斥着泥丸宫。下一刻,蜃珠瞬间转移到泥丸宫清池上方,定住风波。
“就是这么简单,看清楚了吗?我把口诀传你,你把具体步骤说一遍。”陈踏法这时才有了几分之前二师兄的严肃模样,他一指点在虚空处,那正是陈薪烬内照己身时的意识所在。
陈薪烬点了点头,复述道:“看清楚了。压胜之时,默念口诀,化出两缕分神,一缕作为坐标,另一缕调动蜃珠,以蜃珠作为压胜物定风波,而解开封印时亦然,只需把蜃珠移回丹田即可。唯一忌讳的是,不可用暴力手段打破封印,就像我一开始那样,否则容易引洪水决堤,脑袋进水。”
“不错,小师弟领悟力不错,这道压胜法就算二师兄给你的杀手锏,遇到打不过的人不要紧,那就让他跪着叫爸爸。我这缕分神的持续时间也快到了,就先行一步,你自己万事小心。”说罢,陈踏法的身形如同烟雾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