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从烟雨楼中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一路走来,他并未把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聂小倩却羞的不可自抑。
见不远处的小摊上有一些卖饰品的小摊。
李济走上前去,见这些饰品装饰精美,虽然材质普通,但古人的审美比现代的那些工艺品可强太多了。
“在那寺中,我毁了你的青玉簪,这簪子便送给你吧!”李济付过铜钱,从那小摊中取出一枚白玉簪子替小倩戴到了头上。
见李济如此,聂小倩心中更是欢喜。
回到驿馆,天色已经全黑了。
烛灯摇曳,李济将师兄送给的那本道书拿在手中翻阅,聂小倩则对着铜镜,不停的摸着那枚白玉簪子。
不知何时,小倩来到李济身后,只看了一眼道书上面的内容,便觉浑身燥热,心中绮念顿生,羞道:“公子,你怎么看这种东西啊?”
李济也有些尴尬,只得道:“小倩啊,你误会了,这可是我那便宜师尊纯阳真人的筑基功法,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到李济这般,聂小倩噗嗤一笑,道:“纯阳真人乃是道门真仙,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丹法可是融合了吕师一生所学,只是你现在还没练成鬼仙,否则,我一定要让你尝尝厉害!”
聂小倩更是羞甚,突然附在李济的耳边说道:“公子若是真想了,小倩倒有一个办法!”
李济双目放光,连忙吞了吞口水,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去附身了那王姝,再来与公子欢好,如何?”聂小倩表情古怪的说道。
李济表情一滞,随即笑而不语,原来,她还记挂着白日里王姝的事情。
聂小倩见他摇头不语,也知道他与那表妹并无太深的联系。
她静静站在一旁,也不打扰,李济则认真的翻看着《纯阳宝箓》。
这筑基功法,虽是双修之法,入门之途,却并不需要男女交合。
首先是要引气入体,以会阴为炉,气海为鼎,再以精气为柴,将炉火烧旺,凝炼一口先天真气,在体内运行。内气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通尾闾,夹脊,玉枕三关,到达头顶泥丸宫,再由耳颊分道而下,如此连续百日,便可以百日筑基,炼精化气。
此法也可称为玉液还丹之法。
李济看着书中的内容入定,泥丸宫中的菩提树影摇曳,阵阵青光覆盖身体,不到片刻,一口先天真气便炼成了。
“恭喜公子!”聂小倩只见李济吐出一浊气,眼神也变得与以往不同了。
李济只觉得神清气爽,以前亏损的身体也慢慢被这口先天真气修复着,他也算正式迈进了修行之门,只是一身的污秽从身表排除,他不得不取来热水洗净身上的杂质。
后面的两天,李济没有再出门,一直在温养内息调理着身体。
而外面,他与陈蕴圭的相争,以及他那首西江月也早已传遍了金华,就连提学官张拱和学政杨敏之也听到了李济的大名。
这种事情自然少不了那些一直看不惯陈介的人在推波助澜,却也让李济得到了扬名的机会。
第三日,州试开考,州学宫的人早已聚满了人。李济来到考场时,大部分考生都已在学宫外面排好了队。
有人认出了李济对着身旁的人指指点点,旁人颔首,又朝李济打量过来。
李济心中有些古怪,他炼精化气以后,感觉比以往更加敏锐,这些若有若无的目光皆是看向他的。
难道,我今日的儒服穿的不妥?为何这么多人看我?
夏祯等人上前与他打了个招呼,陈介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陈介的目光在李济周围看了看,心中有些奇怪,今日为何不见聂小倩的身影。
他却不知,学宫重地,又临逢州试,此地有神灵镇压,聂小倩一个鬼魂,自然不敢过来。
“表哥。”王姝依旧妆容艳丽,她小心翼翼的朝李济看了一眼,便默默站在陈蕴圭的身后。看二人的表现倒是十分亲密。
不多时,便到了放考之时,
门口把手的精兵开出了一条道,入门前有专门的官人勘察考生身份,然后进入一个小房间去搜身,防止夹带作弊。
由于这次考试并不是乡试,也就是说这不是国考,只是一州为国子监举荐所办,是以堪查的并不严格,不多时,众考生便都进到了考场中。
这一次州试要考两天。
一张张宣纸拿到手中,李济看到上面的内容,突然觉得这次科考与后世的考试题型也差不了些许。
第一卷的试题为帖经,帖经义十道。
帖经就是将儒家经典中的其中一段截缺,然后让考生填补,类似后世的完形填空。
第二场为释义,分墨义和大义。墨义就是简单的经典问答,提一个问题,一般在经典中就有原文可以作为答案。而大义则更深些,可以以经典为依据,却也需要有自己的理解。
最后一场考的是时务策,这便是治世之学了,也是科考的重点。以前还会考些诗词,后来被那位王相公给废除了。
李济的泥丸宫中有菩提树在,记忆和理解能力超乎常人。
前面的考题对他来说十分简单,
他只花了一个时臣便全部写完了。
最后一道时务策是要议论本朝政务得失。
这题虽大,却只是一个引子,出题之人也知道这些考生不过是县学州学的学生而已,不是儒门四大书院和国子监中的英才,因此并未抱太大希望,要求也不会太严格。
李济见到这题目,心中也搜索着后世关于北宋政治的论述。
脑海中首先想起的便是钱穆先生所写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其中宋代的政治得失篇里便有很多可以借鉴的论点。
李济有着后世的学问奠基,一番作答,自然也答得十分顺利。
待写完全篇,又检查一遍,见巡视的考官过来,李济便起身上交了试卷。
听闻有人交卷,众考生皆是大惊,这才半日的功夫,就算你才思敏捷,也不该如此猖狂啊?
陈介见是李济,心中一惊,一滴墨渍便染在了考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