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就是个懦夫(1 / 1)

这样的结局大大出乎了众人的预料,从神奇挑战四人开始,大家最初是震撼惊异的,以为要么他是想出名想疯了、要么就是狂的不可一世,可等到平静下来,就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再加上丰富的想象力和各种小道消息的渲染,便都或多或少的明白了点什么。

只是没想到,神奇伤了郑长功,刺激的对方恨意滔天,却放过了秦庸和齐忠,不过两人的态度也是奇怪,兵器被毁按说也是莫大的羞辱了,可他们不但不气恼,还对神奇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那礼节,完全是对上位者该有的姿态啊,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两人不管是从年龄辈分还是资历名声都在神奇之上,对他行礼,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感谢他不伤之恩?似乎也说不过去,众人都纠结起来。

明白的人永远是少数,因为明白,所以或感恩、或激动、或如释负重,也有人不屑的冷笑。

……

神往欣慰的感叹,“三弟能这么处理是再好不过了。”

傅云逸哼笑着接过话去,“是啊,你三弟这智商关键时刻又上线了,如此处理,既帮柳风前辈完成了清理门户的遗愿,又全了暖儿和她闺蜜的情意,一举两得,不对,等下真相揭开,他还能落个恩怨分明、侠肝义胆的好名声,这等心计,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呢。”

闻言,神往眸子闪了闪,不以为意的笑道,“三弟处事周全,总归是好事,不然,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大麻烦。”

傅云逸没什么诚意的点头,“嗯,是好事,只要他这份心计别用在暖儿身上就好,不然整天谋划着双修,我会心累。”

神往看向温暖,“暖儿喜欢和三弟双修么?”

温暖无语的嗔了两人一眼,“你们斗你们的,别拖我下水。”

两人还未言语,神出嘎嘎一笑,开口打趣道,“这就是男人多的妙处啦,你不下水,他们斗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呆也嬉笑着附和,“是啊,是啊,不斗不热闹,斗斗更和谐,要不怎么会有争奇斗艳这个词呢?”

温暖更无语了,“都安分点,看比赛吧,两人打起来了。”

……

场上,郑长远终于出手了,他穿的是宽大的练功服,飞身而起时,双臂张开,犹如大鹏展翅,玉箫一指,便似有雷霆之势。

不愧是一派掌门,更不愧是一代宗师,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不凡。

神奇的表情还是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睥睨天下的样儿,不过行动上,已经比之前多了几分认真对待,玉箫压顶,他挥剑刺去,叮的一声,震得整个大厅都像晃了下,众人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赶紧捂住,一副难以抵挡的痛楚样。

一触即分,那玉箫完好无损,神奇挑了下眉,觉得有些意思了,果然不愧是个宝贝啊,居然能挡住他的剑?

接下来,两人很快便缠打在一起,高手过招,寻常人已是看不懂了,速度太快,快到眼睛扑捉不到,只觉得眼前剑光闪闪、玉箫嗡鸣,打斗的凌厉气势席卷大厅,竟是让人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这是要天塌地陷的节奏吗?

离得近的那些媒体早已抵挡不住的撤离,没办法,他们的拍摄器材都出现裂痕了,再待下去,连他们也得震碎了。

阿呆喃喃道,“看不出,这老爷子还有两下子,跟三公子都过了百招了还能负隅顽抗,不简单啊。”

神出意味深长的哼了声,“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他今年多大岁数了,在莲雾山上都快修炼成精了,能没点本事?”

阿呆眨眨眼,“莲雾山上很好么?”

神出鄙视道,“废话,要是不好,当年玄武门能挑中那里开山立派啊?那山钟灵神秀,住在上面,可以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对习武之人是再好不过了,还能延年益寿,是养生圣地。”

“哇,那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那是必须的好么?”

说话间,神奇和郑长远又过了几十招,还是没分出胜负来。

阿呆忍不住啧啧两声,“行啊,还挺能打,这都还没挂掉,倒是没太给玄武门丢脸。”

“那是,他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呃,是伪掌门。”

温暖此时也忍不住开口道,“看来这个人真的很厉害。”

傅云逸点点头,“嗯,他也会玄武门的剑法,只是还没到神奇那个境界,不过他手里的玉箫似乎……”

他正沉思着怎么描述那种感觉,神往接过话去,“表哥说的没错,他虽然在修习境界上落了三弟一筹,但他胜在手里有玉箫,那玉箫是玄武门的镇山之宝,更是历代掌门的兵器,之前三弟的剑挥过去,它居然都完好无损,可见其厉害之处,要知道,三弟那把古剑可是削铁如泥。”

温暖蹙眉,沉吟着道,“玄武门最厉害的不是剑法吗?为什么掌门的兵器会是玉箫呢?莫非……”

神往喜欢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微笑着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玉箫其实也是一把剑,有此宝贝在手,所以他才能和三弟勉力一战。”

“这么说,这玉箫他是势在必得了?”傅云逸挑眉问。

神往点头,“嗯,不然依着三弟的脾气,即便他有玉箫如虎添翼,三弟也不会让他蹦跶这么久,三弟会的可不止是玄武门的功夫,他至少会几十种失传的绝学,随便哪一种也能制住他了,可他都没用,他就是想用玄武门的功夫堂堂正正的拿回玉箫,来证明他有那个资格坐上玄武门掌门的位子。”

……

神往是了解神奇的,想的一点不差,神奇就是抱了这样的信念,才一直忍耐着没出狠手,不然依着他的火爆脾气,雷霆掌一出,郑长远早被炸飞了,哪里还能跟他交这么长时间的手?

二十分钟过去,郑长远虽未输,可气息明显的急促起来,他知道自己抵挡不了太久了,人家还强悍

的脸不红、气不喘,内息源源不断,耗也能把他耗死。

他不得不做出决定。

打斗还在继续,他的心思却不再放在切磋上,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从何而来,也知道你所为何事,我愿意配合。”

闻言,神奇嗤笑一声,“你不愿也不行,你以为这由的你选择?”

郑长远悲凉的叹道,“是,由不得,齐忠和秦庸都做出了选择,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就开始准备了,唯有我郑家的子孙还在贪恋着富贵。”

神奇哼了声,“在我面前忏悔没用,真有那个心,等闭眼了去柳风前辈还有被你们追杀迫害致死的柳家人面前跪着赎罪去吧。”

郑长远面色凄苦,“百年前,我还没出世,祖辈们的事我无法改变,我不是在给自己开脱,这是事实,当然我是郑家的子孙,有些血债我责无旁贷,我认,至于二十多年前的围杀,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我阻止过,真的,可我一人之力挡不住整个家族的决定,他们忌惮柳家人,总是担心他们会来复仇,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斩草除根,如此郑家的子孙才能高枕无忧,可他们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下这么多错事,怎么可能因为铲除了一个柳家就能粉饰太平呢?”

神奇没说话,挥剑刺了过去,郑长远因为分心说话,避让不及,胡子被砍去一小截,纷纷飘落在地,他面色倒是还镇定,只呼吸重了些。

诸位看客们却被惊的“啊”了声,那剑再偏下一点,割断的就是脖子了吧?

……

温暖眯了下眸子,她注意到孟归宗的表情在这一刻变了变,像是紧张又像是在沉思什么,从神奇和郑长远开始打,他就一直表情凝重,显然对这一战很重视。

孟家和郑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不通,倒是傅云逸凑到她耳边低语道,“暖儿,郑长远和神奇在交谈什么,还是很秘密的,因为他俩显然怕有人会读唇语,所以都很巧妙的避开了。”

“嗯,我也注意到了,他们会谈什么呢?”

“等神奇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神出得意的开口,“我能猜到一点。”

“什么?”

“谈交易呗,郑长远又不傻,他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手里有玉箫也不会是三公子的对手啊,耗也能把他耗死,他当然得趁机给自己找退路了,或者说是给郑家找活路。”

傅云逸讥笑,“那还真是异想天开,百年的仇恨不流点血怎么可能化解?”

“流血可以流啊,他活那么大年纪了,还怕死不成?”

傅云逸闻言,沉思起来。

神往沉吟着问,“你的意思是,他手里有能和三弟做交易的东西?”

“也许吧,齐忠和秦庸都早有安排,他不会什么都不做的,不过是三公子没找上门,他们就过一日算一日,如今不得不逼着去面对了,总要有个交代不是?”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阿呆好奇的问。

“谁知道呀,碧玉箫是必有的,不过只这一样,顾忌也打动不了三公子吧?难道还有美人?嘿嘿,献美可是古往今来拿下英雄的必杀技,少夫人,你怕不怕啊?有没有危机感?”

温暖假装没听见。

……

场上,在郑长远说完那些话后,神奇冷嗤道,“你倒是活的很聪明,可惜,你是郑家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就算当年的围杀你没参与,但也脱不了干系。”

郑长远怆然道,“是,我知道脱不了干系,那些人里有我的父亲、大伯、叔叔、堂兄弟,一共七个人,是我郑家武功最好的人,却都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全部葬送在莲雾山的断崖下,郑家只剩下我和长功,那晚,我被长辈们关了起来,没办法也没能力阻止什么,长功是因为年纪下,他那时候才十几岁……”

神奇不耐的打断,“跟我说这些没用,你看老子是心软的人吗?你们郑家造的孽,就算那些人都死了,不是还有你们在吗,杀人偿命、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我明白,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我没有任何怨言,长功还有些不甘,我会劝他的。”

“呵,你真这么知趣?”

“我活到这个岁数了,已经是赚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可是……”他顿了下,话锋一转,“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郑家的下一代并没参与过任何丧心病狂的事,之前的恩怨都否了结在我和长功的身上?”

神奇不置可否,“这是你和柳家的事,我管不着。”

郑长远却道,“你是他们心目中的掌门,怎么会管不着?”

神奇嘲弄的一笑,“你不也是掌门吗?”

郑长远眼底黯淡下去,“我没有玉牌,即便拿着玉箫,也不过是鸠占鹊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神奇冷笑,“可你们郑家几代人还是厚颜无耻的霸占着莲雾山近百年。”

“我,我有我的无奈!”郑长远底气不足的辩解着。

神奇鄙视道,“不要为你的家族贪图富贵找任何借口,即使是你,现在有心悔过,也说当初良心未泯的阻止过,可之后呢,郑家你说了算吧,你又做过什么呢?还不是继续霸占着莲雾山、当你的掌门?你可有向柳家的人赎罪过?你可有向世人披露过这些真相?没有,说到底,你还是个懦夫!”

郑长远被他这般毫不留情的剖析打击的体无完肤、心神大乱,是的,他其实就是个懦夫,给自己找过无数个借口,什么为了儿孙着想,什么时机不到,等等借口,不过是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而已。

他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内心是有良知的,是很想为柳家赎罪的,也很为祖辈窃取来的富贵地位所不齿,可到头来,他却依然享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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