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喜差站在会馆院内,卖力的敲打着铜锣,神情激昂喊道:“会试喜报,会元花落迁南······”
直到把所有好奇和渴望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他们才缓缓揭开神秘的面纱。
“会试喜报,恭贺迁南省青州宣邑县柳溪镇青石村谢书贤谢会元,高中杏榜第一名,荣膺会元之尊!”
会元?
我是会元了?
谢书贤如释重负。
从参加科举到现在,他已经连中五元了,只要殿试得到第一,他就成为传说中的六元及第。
上辈子的历史记载中,六元及第也仅有两人,明朝黄观和清朝钱棨。
初六难抑兴奋,内心早已引吭高歌:“啊,五元,你比四元多一元。啊,五元,你比六元少一元······”
在一片恭贺声中,初六收回心神,向四周拱手感谢。
“祝谢会元乘风破浪,殿试再攀高峰,大小三元齐收······出将入相、妻妾成群、家宅兴旺······”
喜差们彩虹屁不断,哗啦啦蹦出来一大堆祝福词,差点蹦出牛羊满圈来。
好吧,打赏。
四个喜差一人二两银子,乐成一朵花,彩虹屁再次脱口而出。
会馆官员很意外。
几十年了,别说迁南省,北方地区就没有拿到过会元,前三几乎都被南方学子包揽。
谢书贤这不仅是给迁南省争光,更是给北方地区添彩。
这么大喜事,应该让鞭炮声响得久一些。
他特意将好几串鞭炮接在一起,临时拼凑个加长版。
豆苗则乐成一根木头。
他想大声欢呼,却一点都喊不出来。
只能定定站在那里,静静见证儿子的高光时刻。
会元喜报送到,就意味着会试报喜结束。
那些黑着脸的考生,明显就是落榜生。
尤其那些头发半白的前辈,失魂落魄盯着谢书贤,满眼都是羡慕嫉妒恨。
老天不公啊!
我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都多,为什么他是会元,我就得回家?
给个孙山也行啊!
“谢会元,在下是京城方家管事,我家老爷请您明日去醉香楼······”
“十分抱歉,明天我有事,没办法参加。”
初六直接拒绝,和会馆官员打了个招呼,然后伙同苏彪等人一起离开。
会馆不能呆了,一会儿会有更多的人邀请或求事。
倘若有人求墨宝,他只要开了头,就得在会馆给人写一天字。
这要是传出去,就会引来褒贬不一的热议。
而且殿试的日子也不多了,赶紧回家复习。
会元不一定就是状元。
殿试重新排名,文章不出彩,也有可能跌落三甲。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
报喜结束,会馆管事就把闲杂人等赶出去,但还是有人在门外闲谈。
叶澜、苏奇、林君泽等南方考生过来凑热闹,结果扑了个空。
“这位兄台,听说今科会元花落迁南,他叫什么名字?”
听到会元喜报送到迁南省会馆的消息,叶澜等人匆匆应付祝福,结伴过来,瞧一瞧会元到底是北方哪个学子。
“青州才子谢书贤啊!”
“什么?谢书贤也能考第一?”
叶澜惊愕不已,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只是擅长奇技淫巧,怎么会有文采······”
旁边一人听到有人嫌弃偶像,顿时来了火气,大声吼道:“你懂个啥?谢会元文采斐然,远近有名,童试拿下小三元。乡试解元,会试会元,就差殿试状元,成就大三元了。如今五元在手,再差一元就是六元及第······哎,我说你这个书生,你看不起别人,你拿过几元?”
叶澜被噎住了。
他拿过县试第一,但这个说出来肯定和谢书贤没法比,还会被这些闲汉奚落。
那人越说越收不住嘴,引得旁边人纷纷附和。
“本朝开国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六元及第。”
“五元也没有啊,谢会元已经可以载入史册了。”
“后生可畏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十四岁的会元,当真是天下无双。”
“哥几个,要不咱们去榜下捉婿,把谢会元捉回家当女婿怎么样?”
“你这是找抽!”
“······”
会试第六,又被闲汉鄙视,叶澜又又又被打脸,心中恼火,怔怔站了半晌道:“几位,我做东,咱们去明月楼听曲儿喝酒?”
“叶兄,十分抱歉,改日我请。今日我有事,先走了。”
林君泽拱拱手走了。
他会试第三,殿试重新排名,他有很大的机会被圣上点为状元。
青楼以后有的是机会去,状元可只有一个。
回去复习争状元。
苏奇也回去学习了。
他是第四,殿试怎么都得挤进前三,不然人就丢大了。
······
看完谢书贤和苏彪的试卷,楚炟好奇更盛。
任何一个人,只要产生好奇心,就会不断去脑补、追查,皇帝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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